第38章 给你买块墓吧，认真的
就算事情显得再怎么不合理，能从现有条件推出来唯一的，不符合逻辑的答案，就是正解。
更何况魔法少女的世界，还是一片未知的海洋，这样的结论或许在今后看来，只是一种稀松平常的现象。
只是此时此刻，恍如隔世。
金黄色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了，烈鸢还在继续燃烧着自己的魔力。
毕竟这不是自己的身体，不用珍惜。
也或者说正因为她是已死之人，才知道再怎么珍惜，如果在一瞬间就失去所有，一切都会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到现在，你都觉得我是废物吗？”烈鸢的语气已经坠入冰窟。
“……”灰璃没有回答。
毕竟这时候说“是”，的确有点不礼貌。
但想想这家伙闹出来的麻烦，只说她是废物，都算是夸赞她了。
“你现在不是废物。”
“哦？”
“是丑陋的废物。”
“……”
烈鸢出击，或者说暴走了。
踩着金黄色的魔力，全力冲向了灰璃。
甚至没有使用法杖，只是想用周身的魔力，来撞击，来灼烧，来毁灭。
但灰璃的身形，在瞬间消失。
面前留下的，不过是一个灰色的菱形魔法裂缝。
烈鸢的身体在穿过这魔力浓郁裂缝的瞬间，这裂缝就如同一道枷锁，瞬间镶嵌在了她的身体之上。
而灰璃身形再次出现，是在烈鸢的头顶。
烈鸢抬头，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灰璃的连裤袜里面似乎是真空的。
然后灰色的魔法阵就在她头上展开，那坡跟小皮鞋往下一踩——
嘭——！
就如同种萝卜一样，将烈鸢的整个身体，埋入了江边松软而潮湿的泥巴地里。
然后，才是踩着烈鸢的头，从旁边移步下来，转身回头，对只剩下一个头在外面的烈鸢行了个礼。
嘲讽礼。
“把身体还给珞珊姬，她对我还有用。”灰璃冷冷地命令。
“我就没用吗？”
“你已经死了。”
“烈鸢是不会死的。”
轰隆隆隆——
大地，开始震颤起来了。
灰璃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烈鸢破土而出，这次手中终于是捏住了魔杖。
但魔杖并没有使用出类似星弹的攻击，而是整体，由魔法力量化作了一柄流光溢彩的战锤。
哐——！
一锤爆下，灰璃的身形再次消失。
巨锤对空气重拳出击，烧灼出丝丝焦糊的味道。
而灰璃在好几秒后再次出现，则已经是在远处江心的上空。
魔法少女的能力，每一个，其实分工都十分明确。
烈鸢，是典型的肉坦型战士，在以前的魔法少女对灾厄的团战中，都是起到一个开团和拉嘲讽作用。
所以那种元气战损香汗淋漓版设定，的确是她的标配。
而灰璃，则是主要使用的空间系魔法。
如果以游戏的眼光来看，就是那种位移级多、操作难度极大的法师。
如果用得好，可以秀上天际；如果用得不好，一旦被控住就会秒躺。
但灰璃是灰璃，毕竟因为她是灰璃。
且不说面对灾厄，现在和烈鸢对线，可以说是超越两三个段位在对线了。
但灰璃还是拉开了距离。
因为现在的烈鸢，根本不爱惜这幅躯体。
相当于是在用一种无限蓝、没CD的打法在跟自己对线，这是操作和手法弥补不了的，十分恶劣的外挂般的存在。
而且……
灰璃本来是想准备一发灰色幻想的。
但想到那是珞珊姬的身体，还是放弃了。
给她造一个囚笼吧。
烈鸢这次是往后退了几步，助跑之后，直接抡着重锤冲上了天。
直线的，毫无后手的攻击。
只需要稍微闪避就能躲开，但灰璃没有闪。
她面前，再次出现了灰色的菱形裂缝。
魔力集中之后又是全数释放，展开裂纹般的魔力连携，如一堵灰色透明的壁障，再次挡住了这柄金黄色的重锤。
因为惯性，灰璃是上升，而烈鸢是下坠。
下坠的同时，那灰色菱形，从四面八方于烈鸢身边浮现。
而这些菱形的边缘展开魔力的丝线，就仿佛是在刺绣一般，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战锤，在这样不断缩小的空间之下，是抡不起来的。
烈鸢瞬间反应，将战锤收起，用全身的力道和魔力覆盖，去冲击这囚笼。
但是这空间魔法，如戏法般四两拨千斤地，轻松化解了她魔力的蛮横冲击。
而烈鸢，也只能是在毫无意义的内耗冲击之中，和这个球体一起落到了江边的泥泞地上。
就仿佛是在竹龛之中，抓住了一只好斗的蛐蛐。
但烈鸢不放弃。
咬紧牙关，一次次不断展开魔力对这灰色的囚笼进行冲击。
满身的污浊泥泞，被爆汗给划出了一道道深痕，和不断新增的伤痕，交融在了一起。
污秽而激情、凌乱而活力的美感，再美也只是一种凋零之美。
烈鸢的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给这凄美配上了绝望的背景音。
灰璃只是远远地，举着魔杖持续注入着魔力，这囚笼就轻松地将里面那只魔法少女，给完美遏制。
似乎是再看不惯她这毫无意义地自爆般的冲击，灰璃手一收，囚笼的大小收紧，将烈鸢的身体完全卡在了一道道缝隙之中。
卡出的一道道肉痕，让后续任何的挣扎都变得更加滑稽可笑。
“我说了，别伤害珞珊姬的身体……”
“呵，你觉得我一个马上要消失的人，会听你这些吗？带走一个是一个……啊啊啊啊！！！”
说罢，金黄色的魔力在灰璃靠近的瞬间又是一阵爆发。
吹得灰璃是后退一步，稍微用手遮了一下眼睛。
而烈鸢，则是眼眶有些迸裂得七窍开始流血。
灰璃稍微是有些心疼的。
“别闹了，最后不如再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什么有意义？！”
“比如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的人间体，是谁？”灰璃冷淡地好奇着。
“知道这个想干什么？！”
“之前的话，可能有别的打算，但现在……”
灰璃双手合十，对烈鸢鞠躬：
“你老家是在江北还是日华？我给你去买块墓，就算没有骨灰，立块碑也是……”
“灰璃，你不许再瞧不起我！！！”
灰璃一愣，抬起了头，无辜地再次开口：
“我认真的，我会带着大家给你去扫墓的。”
“大家，哪里来的大家？！”
“篮栀、森海，还有那些魔法少女，不都是大家吗？”灰璃很平淡地解释，“啊，篮栀的人间体是个很文静的好女孩，挺可爱。”
烈鸢愣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家常话题，让她那带血的眼角，多出了一丝泪痕。
但马上，恐怖的落差让她更加暴躁。
“对对！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女孩！从来都不是！现在我要从这世上消失了！我也不知道我回来想干什么！为什么让我的意识回来！但我回来了！我就想争口气！毕竟你灰璃！！我明明一开始对你是最友善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灰璃并没有被烈鸢的情绪左右。
表情平淡，语气平淡。
“我道歉了，我也劝了你，如果你听了，就不会死。”
“如果你不给自己加戏，也不会死。”
“蠕虫我已经杀了，很轻松，算是为你报了仇。”
“篮栀在掏你信物的时候，我其实想试试能不能抢救一下的。”
“我从来没想置你于死地，不断地想拉住你；但你却回来想杀死我，就这样，我还想给你买块墓。”
灰璃说着，把脸凑了上去，歪过头。
“所以现在，我只想跟你最后说一句——”
“把曾安琪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