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合纵之想
李府。
家主书房暗阁。
两道身影，主仆二人，推心置腹。
为主之人，自然是扑天雕李应。
为仆之人，则是鬼脸杜兴。
“大哥，昨夜你让我去调查的那个林天，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是卖炊饼的那个潘金莲的姘头！”
李应凝然道：“杜兴此话可不能乱讲，听小俊说，那个林天是潘金莲的表哥。”
“大哥！我昨夜趴在二楼的地板，足足听了一个时辰，岂会拿这事骗你？”
杜兴满脸认真道：“大哥，我一讲，你就明白了，那潘金莲一会叫大郎，一会叫夫君，一会叫大哥，唯独没有叫表哥。”
“那林天一会叫金莲，一会叫莲妹，一会叫娘子，唯独没有叫表妹，那二人还甚是猛浪，一会说我不要这样，一会说那你要哪样？”
李应脸色一黑，无语道：“你特么听的还挺仔细，你咋不听一宿了？”
杜兴道：“我倒是做好准备听一宿，可是那林天后来看书去了，一看就如老僧入定，并且越看越精神。”
“怎么个精神法？”李应好奇道。
杜兴道：“一开始那林天都没有察觉到我，在暗中观察他，看了一会书，却突然注意到我的动静，要不是正好有一只夜猫经过，我及时溜走，都要被他发现。”
“那他看的是什么书？”李应更加好奇。
杜兴道：“那书封面上画着鬼怪，写着玄武传说，他看的应该是志怪小说，具体内容我倒是不清楚。”
“那你推测，他的实力如何？”
“应该比一个时辰，还要多一些。”
“我特么说的不是这个实力！”
“哦，估计比我只略差一筹！”
李应沉默了一会，道：“看来那武大郎病好之好，是真的还愿去了，并没有藏在暗处，不然那林天与潘金莲不敢如此放浪形骸，小峰的失踪应该与他们无关。”
杜兴道：“大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后半夜我并没有找到燕顺。”
李应掏出一封信道：“这封信就是那锦毛虎燕顺送来的威胁信，要我李府放了王英，还要我李府为郑天寿的死作出交代，不然就要让我李府血债血偿。”
杜兴嗤笑道：“他以为他是宋江呀？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底气？”
李应道：“昨夜县令大人也传话于我，要我当监斩官，今日发告示，明日午时三刻将王英带到法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那个老滑头大张旗鼓，就是想让我杀了王英得罪梁山，与他的关系绑的更紧，更是想借机讨好蔡太师。”
“毕竟梁山泊的那些匪寇，江州劫法场救走宋江时，差点杀了蔡太师的儿子蔡知州，这一石二鸟之计，他真还想得美。”
李应笑道：“那林天不是想将我李府推出去挡枪，得罪梁山吗？那我也要让他杀王英，杜兴你陪着李俊，去找林天，传我的令，让他来当这个刽子手。”
“大哥妙计！他若不答应，我就揭穿他与潘金莲的苟且之事。”杜兴赞不绝口道。
……
炊饼店，后院。
林天躺在一张摇椅上，修炼玄武决。
昨夜，与李俊分开后，他们相约今日继续追查李峰的失踪案。
林天在等李俊的到来，但他不急，因为他心里有数，李应会看穿他的计谋，会与李俊长谈一番，他在等李应的后招。
其实，这个时候的梁山并不可怕，连打易守难攻的祝家庄，都要靠内应取胜。
更别提，阳谷县这个官府势力，梁山根本就不敢打，一打就是造反。
梁山的路线，一定是先打祝家庄，进一步壮大自身，才敢对官府开战。
这与江州劫法场可大不一样，江湖义气与主动挑衅哪能是一回事吗？
也是因为如此，朝廷才没有派兵攻打梁山，因为还没有重视梁山。
而且，区区王英三人，怎么可能让晁盖、宋江攻打阳谷县？
即使梁山胆大包天，大举攻打阳谷县，后方的祝家庄，也可与阳谷县形成合围之势。
反之亦然，一旦梁山攻打祝家庄，阳谷县便可从后方包饺子，梁山必败。
而祝家庄不同于梁山，有官府认可的背景，其少庄主祝彪，与稽查司的百户扈三娘，又有婚约在身，完全有合作的机会。
所以，若是李府等各方势力都同仇敌忾，林天都不知道怎么输。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局面。
怕的就是，各方势力各自为营，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
都想保存实力，坐山观虎斗，更或者心存鹤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的算盘。
最终被梁山各个击破。
林天之所以把李府推出去挡枪，就是想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加剧李府与梁山的矛盾。
毕竟在水浒传中，梁山攻打祝家庄时，扑天雕李应与鬼脸杜兴出力最多。
“林大哥好雅兴，在看书呢！”
说曹操曹操到，林天正想着李府，李俊就带着个笑脸走了进来。
他不是一个人来，身边还有一个阔脸方腮，眼鲜耳大的丑男。
此丑男三十出头，穿一领茶褐衫，戴一顶万字头巾，系一条白绢搭膊下，踩一双油膀靴，赫然是李应的忠仆鬼脸杜兴。
李俊介绍道：“林大哥，这位是我杜叔杜兴，他比你年长不了几岁，我们可以各论各的，你不用顾及辈分。”
“即是如此，那私下里，小杜你就跟小俊一起叫我林大哥就行，我承受得起。”林天淡然一笑。
“……”
李俊蚌珠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呀！
杜兴皮笑肉不笑道：“林大哥好胆量，怪不得我李大哥百般看重你，特意指定你来当刽子手，明日午时三刻亲斩王英。”
“还有这等好事？”
林天忍不住大笑，即使杜兴不来找他，他也会去找王英的。
一来狮子楼，西门庆与王婆的事，他都没有忘记，王英可能知晓部分真相。
二来诛恶的任务，需要王英献祭。
都是他为了留取时间，让王英被李府抓捕的事发酵，才打算让王英多活两天。
再加上昨夜赶了巧，寻到新的玄武决，让他一时兴奋，才暂时忘记了王英。
林天欣然应允道：“多谢李司长器重，我一定幸不辱命。”
杜兴：“……”
这结局跟他想的截然不同，他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莫不是林天想假装答应，待明日再借故不来。
杜兴提醒道：“林天你既然接令，可就一定要奉命行事，明日巳时之前，李司长就要在稽查司看见你，不然你昨夜之事，就要被武松知道。”
林天：“……”
昨夜，他其实就发现了杜兴在偷窥，所以才对他这么不客气，只不过那时候他发现的是，杜兴在偷窥他看书。
可这显然不是，杜兴能用武松来威胁到他的理由，那答案只有一个。
杜兴不止偷窥他看书，还偷窥了他与潘金莲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事。
他被当成了奸夫！
杜兴想以此来拿捏他！
林天无语的同时，还想发笑，这是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