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冷了，加件龙袍吧!
晚年的朱棣骑着白马，灵魂来到南京紫禁城。
进入大殿，站在朱元璋的画像前。
朱棣像个迷茫的孩子，小声向父亲诉说多年埋藏心底的委屈。
“爹....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我成了朱家千古不易的贼，你会怪我吗?”
临终前，朱棣轻叹一声，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轻轻叹息。
“爹.....其实我很怕见到你。”
他自嘲地笑了笑，离开皇宫，前往紫荆山。
站在山顶，眺望着灯火通明的大明王朝，仿佛回到了那个热血少年时代。
他张开双臂，想抓住流逝的岁月，但终究徒劳。
“大明啊，大明!”
“后世的人不知我宵衣旰食，在战场上爬冰卧雪!”
“我朱棣纵使单枪匹马，也绝不让敌人踏入长城一步。”
“我一生戎马，足矣!”
朱棣的背影，苍凉而孤独，让金榜前的所有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萧瑟与凄凉。
“永乐一生，我犯过大错，也立过大功，几十年战战兢兢，未有一日安稳!”
“难道我一生的功绩，洗不清靖难的罪名?”
最后的独白中，朱棣望向北方，身形缓缓消失在金榜画面下。
他那遗憾的模样让诸皇为之落泪。
洪武年间。
朱元璋久久不语。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哽咽卡住了喉咙。
良久，他才拍了拍少年朱棣的肩膀。
少年朱棣看着自己日后的模样，泪水哗哗流下，不禁潜然泪下。
整个朝堂的大臣们也都久久不语，太子朱标低头叹息，心中惭愧。
建文元年，朱允炆下达了“优势在我”的旨意后。
武将们纷纷带兵北上，谁跑得快，谁就是从龙之功。
皇帝头铁，他们却不愿意头铁。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不少文臣的信念也开始动摇。
朱允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已无法改变什么。
民间，不知何时，百姓们的泪水早已顺着眼眶流出，浸湿了衣襟。
他们从朱棣的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这种孤独感让人室息。
原来他们的皇帝也有如此彷徨的一面。
擦拭眼泪，他们弯腰跪拜。
“恭送大明永乐皇帝!”
“恭送大明永乐皇帝....”
大汉，汉武帝刘彻倒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另一杯献给永乐皇帝。
同为帝王，惺惺相惜。
刘彻举杯，一饮而尽，将另一杯酒撒在窗前。
“朕刘彻，敬大明天子。”
唐朝。
李世民握紧拳头。
“好好好....朱棣一生，开疆扩土，千古留名，足矣!”
“程咬金，房玄龄，你二人怎么看?”
房玄龄低头答道:
“陛下，自跟随陛下以来，少有人能入我等法眼!”
“朱棣此人，乃真英雄，在某些方面不输陛下!”
程咬金挠头道:“俺也一样!”
“哈哈哈!”
“好，好啊!”
李世民肃然道:“朕这一生，并不孤独!”
永乐二十二年，京师异常混乱。
看到金榜上朱棣死于回程，汉王一党终于按捺不住。
太子最大的靠山倒了，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朝堂上吵得昏天黑地，几乎大打出手。
忽然，一个老人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
竟是朱棣。
整个朝堂顿时鸦雀无声
朱高炽好奇望去，眼中满是惊喜。
“爹，您没死?”
“我就知道，金榜上的内容是假的，是骗人的!”
“爹乃真命天子，是要万寿无疆的。”
朱高炽跑到朱棣面前，神色满是思念。
朱棣看着大儿子憔悴的身影，惭愧道:
“爹此次出征，连鞑子的影子都没见到，自然谈不上庆功。”
朱高炽急忙安慰。
“爹，大明国力昌盛，不一定非要打胜仗才行。”
“怀柔征缴，恩威并施，终会解决北方威胁。”
“爹您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要动不动亲征了，该歇歇啦!”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您何必将重担都打在肩上?”
朱棣看着真情流露的儿子，脸上柔和了几分。
虽然不喜老大，却最心疼他。
这些年国政压在老大头上，确实把他累垮了。
朱棣望向满朝文武，威严道:
“刚刚吵得不是很大声吗?怎么不吵了，继续啊!”
“老大是朕立的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怎么?”
“你们迫不及待要造反了?”
群臣哑口无言。
汉王党羽更是面如死灰。
金榜不是说陛下已死吗?
到底是金榜说谎，还是皇帝起死回生?
朱高炽第一次被老爹当众维护，虽极力忍耐，仍忍不住喜极而泣。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朱棣转身，愧疚道:
“老大，你的身体是我累垮的。”
“是我太固执，怕世人舌根。”
“这些年南征北战，险些拖垮大明!”
“留下这个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
朱高炽抹泪，笑道:
“爹，您说哪里话，你我本是父子。”
“儿臣虽不是皇帝，但有二十几年的治国经验!”
“您放心，不出十年，我大明必将蒸蒸日上。”
朱棣欣慰地点头。
“你啊，朕是放心的，虽对你冷漠，但原因你我都明白!”
“苦了你了，孩子!”
朱高炽再度落泪。
带他来到上殿，把他按在龙椅上。
朱棣抓起朱高炽的胳膊。
朱高炽条件反射地坐起。
“爹，您这是干什么?”
“这位置儿臣怎么敢坐!”
朱棣大笑:
“你是太子，是储君，这位置早晚是你的，你若坐不得，谁坐?”
“朕急着回来，就是要亲自为你举行登基仪式。”
朱高炽愣住，难以置信。
朱棣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朱高炽激动道:
“爹，既是祭天登基，需选个好日子，这太急了些。”
朱棣已命人拿来龙袍披在朱高炽肩上。
“天冷了，加件龙袍吧!”
“什么好日子，对我大明，每天都是好日子。”
“咱们大明，还有几百年的好日子要过呢。”
朱高炽不再坚持。
就这样，朱高炽在大殿接受群臣跪拜，登基为帝。
永乐二十二年农历七月十八，朱高炽即位，年号洪熙。
登基后，朱棣被尊为太上皇。
朱高炽满心欢喜，朝朱棣谢恩。
朱棣面带笑容，缓缓消失在大殿。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