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问询
虽说神术治愈了李素身上的伤势，但受伤所损耗的精力却还是需要他自己养回来的，所以李素绝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
在昏昏沉沉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已经是两天过去了。
这一天，老科勒叩响了李素的房门，将他从昏睡之中叫醒了。
“卡尔司祭过一会就会来给你仔细检查。”
老科勒的神情有些阴郁，因为那位卡尔司祭不是空手回来的，他带来了两个令人心惊的消息。
这消息实在是太过令人难以置信，以至于老科勒开始以为他是在开玩笑。
老科勒还记得卡尔那沉重的表情，他说：“禁忌物1-021窥视者之眼出现了异动，我们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蔷薇十字会的十二主教之一的屠夫鸟已确认死亡，猩红教团那帮信仰血神的家伙们最近的行动也证实了这个消息。
坏消息是，蔷薇十字会出现了新的主教，并且疑似掌握了禁忌物1-007的终末之剑。”
想到这里，老科勒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在守秘局，禁忌物按照其危害性和对现世的影响力，总共被分成了五个等级。
最高级是零级，其划分标准为能够影响整个世界，或者具有世界级象征意义的禁忌物，这类禁忌物极为稀少，收容难度也极高，不可接触，不可探听，它们的各项信息都是严格保密，像老科勒根本连知道它们代号的权利都没有。
接下来的便是一级禁忌物，这些禁忌物至少有着能影响整个帝国的能力，或者是拥有某一事物的象征意义，但可以被守秘局收容以至于使用，1-007终末之剑和1-021窥视者之眼便是属于一级禁忌物。
就老科勒所能知道的，1-021窥视者之眼被收容在帝都，正如其代号，拥有着窥探搜查的能力，能够将标记观察的对象信息反馈到持有者的意识中，是帝国各种情报的重要来源。
如今，这两条消息能经过卡尔司祭流传到老科勒的耳中，证明这其已经被教会和守秘局确认，几乎不存在窥视者之眼被干扰蒙蔽而导致情报失误的可能。
这也意味着一件事情，一个危险系数拉满的家伙，当着白骑士的面拿走了终末之剑，然后成为了蔷薇十字会的主教。
老科勒知道，白骑士亲口说过，他自己并没有杀死伯劳。
那伯劳是怎么身亡的，就值得深思了。
这还意味，一个比伯劳更危险的家伙，现在可能就待在维纳城。
一想到这个事情，老科勒就感到后背发凉。
不过想必很快刚铎骑士团也会来人解决这件事了吧，甚至白骑士也会再次出手。
毕竟，1-007终末之剑曾经可是骑士途径的圣物啊。
……
那位卡尔司祭到来的时间比李素预想的要早一些，他的样子和李素想象中的也不太一样。
“很高兴能见到你，李素先生。”
年轻的修士面带温和的笑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金丝边的镜框在灯下折射出炫目的光芒，让他的脸在光晕下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清。
笑面虎。
这是李素对这位卡尔司祭的第一印象。
目光从修士的身上移开，在他身后，李素看见了披着灰色铠甲的骑士默立在门口。
“灰骑士，教会怎么会把这些家伙给派了过来，这帮负责审判的家伙就是一帮怪胎，个个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李素听到了边上的老科勒在小声嘀咕。
骑士确实就像是岩石一般，沉默着，不说也不动，甚至就连面罩缝隙中的双眼，也是冷漠空寂。
但李素从他的身上，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比老科勒在地宫之中大杀四方所带来的还要强烈，就好像你立于高崖之下，看到那冰冷死寂的石壁，那一瞬间便感觉自己仿佛是如此渺小，莫说石壁倾塌，单是落下一块巨石，便能将你砸的粉身碎骨。
他能够杀了自己，哪怕自己使用终末之剑开二阶段也是一样。
灵性在不断的向李素发出示警，但李素却强行忽略了它。
“我也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卡尔司祭。”
李素的脸上露出了真挚无比的笑容，没有一丝破绽。
“李素先生，您似乎对我有些戒备，”卡尔司祭温和地说道，“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呢？”
这一个两个的，是有读心术吗，怎么谁都能看破我在想什么。
李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李素先生，请您放心，不用担心我们窥探你心中所想，我们也没有这种能力，”卡尔扶着眼镜笑道，“我只是恰巧擅长一些微表情分析。”
李素心中微悚。
都这样了你还说你没有读心术，就算真没有可你这和读心术有什么区别！
“请你放松下来，我们只是想要询问一些比较简单的问题，您对这些问题可以选择拒绝回答，但请不要沉默，更不要撒谎——”
卡尔顶了顶眼镜框，镜片顿时反射闪过白光。
“否则，我们可能会误会，从而造成一些不是那么美妙的事故。”
李素深深吸了一口气。
在两天的时间之中，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至于意识中的终末之剑会不会被发现，说实话李素有点担心，但不多。
他还记得自己被迫加入蔷薇十字会后，那位除了瞎眼以外打扮造型和甘道夫一样的大教长说的话。
他说：“哪怕是那个白骑士亲临在你面前，我也担保他看不出你意识中的东西。
论对意识层面的了解，整个世界除了神灵，没有人能比我们蔷薇十字会更懂！”
李素决定相信这位大教长，毕竟连伯劳都对这位尊敬有加，想必实力至少不比那位白骑士差的吧。
应该，大概？
反正自己已经跳进坑里，去干邪教主教这前途无亮的事业了，总不可能大教长还会坑自己人吧？
想到这里，李素完全不慌。
于是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问吧。”
但下一刻，卡尔司祭的话却一瞬间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李素先生……”
“请你告诉我，你是蔷薇十字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