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诡异的争锋相对
翌日。
夏季向来是昼长夜短的，辰牌时分的天空早已是一片蔚蓝，朝阳穿破浮云向大地撒下炽烈光晕，漫天金辉普照似要让阴霾无处遁形。
大夏国都炎阳城，金紫大街，工部衙门。
工部虽然在六部中排名最为靠后，但衙门依旧修得十分气派，尤其是门外两尊将近一丈的石狮子更是威武不凡。
但与门口镇兽威势截然相反的，是此时正在大门处站立等候的工部大小官员，他们有的惴惴不安，有的面露难色，有的不屑一顾，也人低着脑袋时而东张西望，还有人神游物外一副老僧入定模样。
“嗒，嗒！”
一阵整齐划一的踏地声响起，门口大小官员那各具特色的表情转瞬间也收敛起来。
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拉开帷幕，身着玄色蟒袍的李云歌踏下车辙，左右两侧分别站着狄仁杰与赵云。
而在他身后跟随着的，则是有上百名全副武装手持长枪劲弩的禁军士卒。
“下官工部尚书赵贵见过永宁郡王。”
一个两鬓有些斑白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而工部其余官员见状也紧跟着见礼。
工部尚书乃是朝廷正二品大员，而李云歌虽然没有具体官职但却由乾元帝御口亲封“署理工部贪腐案”，并且是以大夏永宁郡王超品的身份来署理。
虽说郡王乃至亲王一般都很少安排具体官职只安排诸如署理某事的差遣以锻炼能力，但却代表了皇帝的意志故不容小觑。
“赵大人不必多礼。”
李云歌抬手虚扶了一把，眼角余光左右扫了圈，说道：“刑部的人还没到么？那等他们到了我们再一同进去。”
“这个么...”
赵贵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古怪，说道：“刑部年侍郎来到下官这里要早一些，目前正在衙门里用茶等候殿下。”
这话说完，原本门口拥簇着的工部大小官员的表情立刻变得颇有些玩味起来，饶有兴致地看向李云歌，想要看看这位年轻的永宁郡王作何反应。
理论上来说这次刑部是要配合永宁郡王行事的，但年定威却带着人直接进了工部，压根儿就没有等永宁郡王的意思。
这不能说是当场给永宁郡王一个大嘴巴子吧，但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把这位郡王当回事儿。
“哦？”
李云歌淡淡一笑，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心里却隐隐泛上一层阴霾。
他昨天明明已经派人给年定威传过消息，可对方却对此浑不在意。
能做到刑部左侍郎这个位置年定威不会是个蠢人绝不可能没由来地一上来就和自己对着干，更何况先太子恩惠还对其有恩，年定威于情于理都不会如此。
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原因，是工部贪腐案所涉及的利益群体还是某一位叔叔？
李云歌思绪漂浮但霎时又平复下来，面带微笑地说道：“那正好，我们直接进去不用等他倒还省些时间。”
他平淡的反应让在场想看笑话的众人不免觉得有些失望，尤其是那些原本就心里有鬼的，更是巴不得这个血气方刚的永宁郡王直接和年定威那边干起来才好。
“是，是。”
赵贵干笑了一声，赶紧引着李云歌一行人进了工部衙门内。
对于跟随在永宁郡王身边那个捧着包袱的富态中年人和英武少年他倒没过多在意，想来是郡王府的幕僚家臣一类。
李云歌依旧保持着谦谦君子的微笑，但脚下步伐却比平时更加迅捷，很快便来到了工部衙门的卷宗秘房。
他刚走进秘房，只见一群人正三三两两各自闲聊着，而年定威则是在太师椅上悠然品茶。
前身是见过年定威的，故而如今的李云歌也对这个人有些印象。
“下官见过殿下。”
见永宁郡王府和工部的人都来了，年定威慢悠悠地从太师椅直起身子，端坐着微微拱了拱手。
“年大人客气了。”
李云歌笑容不改，也在年定威对面的另一张太师椅上坐下。
虽然两个人都挂着使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不禁感觉整个秘房的空气似乎都开始渐渐凝滞。
这年定威，似乎也太不把这位永宁郡王放在眼里了吧？
“下官来得早也是为了能够更快查清这案子，请殿下勿怪。”
年定威左手提盖右手举杯又抿了口茶水，淡淡地说道。
“呵呵。”
李云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深邃双眸中却分明隐有厉色悄然闪烁。
这年定威如此倨傲到底是因为什么？其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为了落一落他的面子还是说想要激怒他？又或者是想要影响查案的进度？
“殿下，您虽然聪颖过人但毕竟刚刚封爵，冒然接下这样的大案想必还不了解各方面的情况。”
年定威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一边把玩着茶杯一边说道：“凡事欲速则不达也来，请殿下莫要急于个人立功而以全局为重。呵呵，让下官为您捋一捋其中情况吧。”
李云歌迎上年定威的目光嘴角不禁微微勾勒出一抹微妙的幅度，心中飞速思索。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对方一上来就有意识地在落他面子不断挑动他的情绪，这肯定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招惹一位郡王。
莫非，这年定威是想激怒自己？
李云歌心里盘算着，而一旁的赵贵则是心中暗喜，但表面上仍作出一副不悦的样子，指责道。
“年侍郎说的什么话？你这是要讽刺殿下为了个人功业而不顾大局么？”
“殿下，此等狂悖之徒胡言乱语，您切莫放在心上。”
赵贵虽然是在义正言辞地呵斥年定威但却暗戳戳拱火，巴不得永宁郡王马上就和刑部这里火并起来。
“呵呵。”
年定威笑吟吟地看着李云歌，仰杯抿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悠然说道。
“下官只会为朝廷干实事却不懂如何趋炎附势谄媚权贵，说话可能有些直，以殿下的气量想必也会海涵吧？”
“哦？”
李云歌墨画似的眉弯轻轻挑了挑缓缓环顾四周目光扫视过狄仁杰双手捧着的包袱，手指摩挲着身前的柳木案桌，饶有兴致地说道。
“年大人想必是位铁骨铮铮的忠直之士了？”
“不敢当。”
年定威抚掌而笑，眉眼之间充满了傲然的意味。
“年某人只是有些骨气和一颗对大夏江山社稷与皇帝陛下的忠心罢了。”
“哈哈哈，好！”
李云歌突兀地鼓起了掌，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的他脸色骤然转冷。
“子龙，给本王把这不忠不义之徒拿下！”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