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从第一代到第六代：新中国车牌演变

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汽车车牌的发展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不断演变并迭代。车牌从最初形式单一逐步发展到现在分类众多、功能齐备，在编号规则、制作材质及样式种类等方面都在持续更新变化。为便于读者了解新中国车牌的发展演进，现结合北京警察博物馆与上海公安博物馆对新中国汽车车牌发展的总结和分类，对新中国成立以来的汽车车牌发展进行介绍。

第一代车牌（1949年9月至1950年9月）

在新中国成立的前几个月，临时政府发行了一批车牌，有效期限到1949年年底，没有统一的规格和颜色。1949年9月23日，北京市率先在全市进行车辆登记并核发新车牌。新车牌使用长方形薄钢板为基材，正面使用搪瓷工艺，各式车牌上均有红色五角星图案和“北京”字样。车牌主要有红字白底和白字黑底两种样式，整体简明直观，干净利落。车牌最左侧为五角星，接下来是地名，后面跟随数字，数字最多为四位。新中国成立初期，汽车保有量很小，1949年全国民用汽车保有量仅5万余辆，北京的汽车牌号使用四位数字便能够满足牌号编列的需求。

这一代车牌是新中国成立一周前推出的统一车牌，可以算作新中国第一代车牌。不过，严格来讲，第一代车牌只是过渡车牌，毕竟那时全国仍有部分省市未解放，各地也无完整统一的规范与要求。图2-15为北京警察博物馆展示的第一代车牌。

第二代车牌（1950年10月至1964年2月）

1950年，政务院与国家交通部先后出台《汽车管理暂行办法》与《汽车管理暂行办法实施细则》，开始在全国统一和规范车牌制度。

新的车牌分为大型汽车车牌、小型汽车车牌、机器脚踏车车牌、试车车牌和临时车牌5种。其中的车牌标准尺寸长度和高度统一为430毫米和150毫米，字符单行排列。除临时车牌外，其他车牌使用薄钢板为基材，正面喷漆，字码凸出印制。在配色样式上，小型汽车车牌为蓝底白字，大型汽车车牌为黄底黑字，试车车牌为白底红字；临时车牌使用厚白纸，加盖核发机关印章。汽车牌号统一为六位数字，第一位代表大行政区（华北1、东北2、华东3和4、中南5、西北6、西南7、内蒙古8），第二位代表省或市（如西北区中陕西为1，华东区中江苏为3），后四位为汽车编号，如陕西汽车车牌号段为610001～619999。牌号第一个数字与后面五位数字使用红色五角星做间隔符，与第一代车牌前红色五角星一脉相承，如图2-16和图2-17所示。

第三代车牌（1964年3月至1973年2月）

1960年，交通部印发《机动车管理办法》，明确废止1950年的《汽车管理暂行办法》与《汽车管理暂行办法实施细则》。新规定将原来的管理对象“汽车”拓展至“机动车”，适用范围变大，将快速增长的拖拉机纳入管理范围。

1964年开始发行新的机动车车牌，牌号改为七位数字，前两位代表省（市）的数字编号加上五位登记数字号码，中间使用短线作为分隔符。原来按大区序排的汽车牌号改为按省序排，如上海市代号明确为“08”，车牌号段变为08-00001～08-99999。在牌号中，前两代车牌使用的红色五角星不再出现，地区代号后面改用小短线与后面的五位编号分隔，以便识读。

图2-18为斯大林赠送给宋庆龄女士的汽车及其安装的第三代车牌。

第三代车牌在车牌尺寸上与前一代车牌保持一致，在配色样式上也整体延续上一代车牌要求；对新列入的拖拉机车牌，与大型汽车车牌一样，使用黄底黑字；同时增加白字黑底的用于特种车辆的车牌。在车牌基材使用上，为节约钢材，第三代车牌制作材料增加了木质材料，并规定钢质号牌要回收利用，临时号牌继续为纸质。

第四代车牌（1973年3月至1986年7月）

第四代车牌沿用第三代车牌的组合方式，设计上没有太大变化。第四代车牌较上一代车牌的变化，主要是车牌种类在增加，电车车牌、手扶拖拉机车牌与港澳入境行驶车车牌先后出现。另外，伴随车辆的增加，开始通过增加省份代码的方式增加编号容量。原来各省地区代码使用01～30，1975年每个省增加31与60之间的一个代码，1983年各省再次增加使用61～90的省份代码。

图2-19为北京警察博物馆展示的第四代车牌。

第五代车牌（1986年7月至1994年6月）

1985年11月，交通部会同公安部发布《关于使用新的机动车号牌的通知》，明确从1986年7月1日起发放新式机动车号牌，旧号牌须于1987年年底前全部更换为新号牌。第五代车牌较上一代车牌有很大的改变。在车牌尺寸上，汽车类车牌统一为300毫米×165毫米，其他类车牌为220毫米×120毫米，字符排列也从上一代的单行改为上下两行。机动车车牌种类增加到14种，在配色上更加丰富多样，色彩使用也更为标准化。车牌突破以往黄底黑字和蓝底白字两种主要配色，底色增加红色和绿色等颜色，其制作需要符合国家有关漆膜颜色的标准。在牌号编列上，省份代号从数字改为汉字，省份名后面首次出现两位数字的发牌机关代号，大致相当于现在的地市一级发牌机关代码。牌号格式统一为“省级地名汉字+两位发牌机关数字代号+五位数字编号”，如“上海01 34567”。此代牌号容量大幅增加，号牌制作基材明确使用1毫米以上厚度的铝板材，同时开始鼓励并推广使用反光油漆。图2-20为上海公安博物馆展示的第五代车牌。

第六代车牌（1994年7月至今）

1992年，公安部发布了公共安全行业标准《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号牌》（GA 36—1992），对机动车车牌的种类及各类机动车车牌的式样、编号及制作等技术要求做了明确规定。此代机动车牌种类继续增加，规定明确有22种之多。新推出的通用车牌设计整体简洁明了，在规格尺寸上进一步统一，是我国车牌制度的一次重要改革。

跟新中国以往各代车牌相比，这一代车牌有许多突破：首次制定车牌公共安全行业标准，牌号中首次使用英文字母，发牌机关代码用英文字母表示；首次使用与字符同色边框设计，如蓝底车牌与黄底车牌，进一步规范车牌安装，使用有发牌机关代码的专用固封装置安装车牌；增加境外汽车车牌、境外摩托车车牌、临时入境汽车车牌和临时入境摩托车车牌等。

由于车牌标准发布年份为1992年，因此这一代车牌被俗称为“92”式车牌。新标准发布初期，只在乌鲁木齐与大庆等地进行试点，到1994年7月才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按此标准大规模换发车牌。该式牌号字符从原来的两行变为以一行为主，车牌尺寸与牌号字体变得更大。汽车车牌尺寸主要有两种，小型汽车与大型汽车前车牌为440毫米×140毫米，大型汽车后车牌与挂车车牌尺寸为440毫米×220毫米。小型汽车车牌为蓝底白字，大型汽车车牌为黄底黑字，牌号通用格式为“省级汉字简称+一位发牌机关字母代码+五位编号”，如图2-21和图2-22所示。

“92”式车牌至今已使用超过30年，是新中国使用时间最长的一代车牌。为了适应机动车管理的发展需求，车牌制度先后于2007年、2010年和2014年进行了适当的调整。2018年4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机动车号牌》（GA 36—2018）行业标准由公安部发布，该标准对包括2016年推出的新能源汽车车牌的分类、规格、颜色和式样等进行统一规范，成为现在我国车牌制作、核发和监督管理的主要依据。

为解决“92”式车牌容量不足和防伪性能不够好的问题，同时为满足人们自主选择牌号的需求，自2002年8月12日起，公安部许可北京、天津、杭州和深圳4个城市试点发放新式车牌。按照发行年份，这一代车牌称为“2002”式车牌，也被称为“个性化车牌”。

“2002”式车牌使用黑色字符，外侧有黑色框线，车牌背景从上到下由白色渐变为蓝色，车牌格式与“92”式车牌类似，区别在于牌号由五位变为六位。车牌的前三位和后三位中间用“·”或者“-”隔开，更易于识读，带“·”的表示前车牌，带“-”的表示后车牌，这样可以避免前后车牌互相调换。该式号牌有不少突破和创新：除省级简称与发牌机关字母代码外，后面跟随六位数字与字母编号，可按3个字母加3个数字、3个数字加3个数字或3个数字加3个字母规则编号，但不得使用三位相同的英文字母或三位相同的阿拉伯数字。牌号资源更加丰富，每个发牌机关（或地市）名下每种车牌约有3600万个牌号组合。另外，特别突出的是牌号可按规则自编自选，满足车辆登记者的个性化需求。同时，牌号和车辆直接绑定，利于车辆与牌号管理。

图2-23为“2002”式车牌示意图。

“2002”式车牌是现场制作并核发的。车主先在计算机里输入自己所选的号码，号码信息被传递给制作车间后，用仪器在面膜上打印车辆登记信息，然后把面膜贴在已经制作好的半成品上，最后冲压边框和预留功能区。一名熟练的工作人员完成整个制作流程需要的时间不到2分钟。

遗憾的是，此式车牌发行至当月22日（也就是仅10天后），“因技术原因”停止发行（全国共核发7002个车牌）。对于当时的自选牌号，实际上缺乏必要的牌号组合适当性审核机制，以至于出现许多包含“TMD”“SEX”等易引发不文明联想、让人产生不适的车牌，可以大胆推测，这可能是该式车牌被叫停的真正原因。纵观德国、美国，以及我国香港和台湾等较早前已实施自选牌号的地方，自选牌号均需通过必要的审核，以尽量避免牌号彰显粗俗、暴力甚至宣扬纳粹主义等而让人产生不适。尽管此式车牌被叫停，但也算我国车牌制度的一次有益尝试，可以为未来车牌制度完善提供经验与参考。

图2-24为各式“2002”式自选牌号。

我国的车牌经历了多次变革和升级。每一代车牌都反映了当时社会、经济和科技的发展水平，每一代车牌都有自己的特点和意义。随着汽车的普及、技术的进步和交通管理理念的更新，可以预测，未来我国的车牌制度还将持续变革，进一步向智能化、绿色化、数字化与个性化方向发展，以更好地满足人们和交通管理不断变化的需求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