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057：渡过长夜，步入正轨
长夜漫漫，唯刀作伴。
手腕旋抖，震落刀身残留的污血。
凌霄呼出一口浊气，海潮般连绵不绝的气力正在体内冲激回荡，缓慢恢复的同时还能感受到那细微的增长。
体质迈过第一道门槛后，原先肉身难以察觉的变化如今也能窥见一二了。
面板上的属性数据没有变化。
但凌霄觉得自己的【体质】在当前紧张刺激的高强度运动中，正在坚定不移地进步！
旁边的齐恒拇指顶开木塞，将装在烧瓶里的未知溶液往嘴里灌了一小半。
“啧啊……呼……”
面色泛起潮红，但又很快褪去。
他随手递给凌霄，一脸坏笑地调侃道：“给！正儿八经的好东西，喝完能加速恢复，持续三小时呢！”
顺手接过。
知道这货没安好心，但凌霄也不在意。
从小到大，齐恒不管见自己吃啥都在旁边眼巴巴地望着想，给他就吃，不给就抢。
当然，凌霄也一样。
只不过省略了卖惨环节，通常都是直接上手“拿”。
眼下竟然主动分给自己，虽然不可能有害，但滋味儿嘛，多半……
“咝……”
一饮而尽的凌霄，只觉得有股火线顺着酒液滑落的路径烧了上来！
这东西是用啥勾兑的！？
劲儿这么大，工业酒精都比它柔滑顺口！？
酒气蒸腾，他的脸同样红了。
好在一秒不到便在十点体质的消解下恢复了正常，迅猛的恢复效果开始起作用。
本想看笑话的齐恒，在瞧见凌霄瞬间解“控”后微微一愣，倒也啥都没说，只是眼神中多了些玩味与高兴。
看来霄哥遇到的奇遇，并不比自己少啊……
希望他别被这些该死的封印物缠上……
营门外洒满了各种怪物的鲜血。
火把并不能完全祛除雾气，所以凌霄得以观察到鲜血黑化这一进程的变化趋势。
鉴定之眼以固定的频率丢过去，得到的结果也在不停变化。
不同种类怪物的血液，最后竟成了统一的【污秽之血】！
这东西，凌霄只见过一次。
在那名为【堕落行尸】的污秽种身上……
凌霄伸手拦住了想上前收集的齐恒，继续观察。
变化果然还没结束！
二人看得真切。
漆黑如墨的污秽之血与灰雾“黏”在一起，前者慢慢变淡，后者则微微发黑。
不一会儿，地上的血液消失不见，灰雾也没有染黑的迹象，翻涌着恢复如常。
“这雾气是由污秽之血蒸发形成的么？还是说，这些怪物其实都是从灰雾里诞生的？”
面对齐恒的轻声提问，凌霄也不知怎么回答。
“恐怕……只有天知道……”
了解越多，那种云里雾里的遮掩与无力就越沉重。
齐恒的猜想其实也是凌霄的推理，可如果真如他们两个最顶尖的探索者所推测的那般……
这世界，未免也太绝望了……
“算逑！”
齐恒烦躁地将铁矛往地上一杵，没好气地笑道：“就算这雾气是最大的怪物，是一切诡异的源泉！不还有系统大哥给咱撑腰！？”
“我就不信到了九十九级，这鬼东西还能怎么着！？轻轻松松拿捏它好吧！”
凌霄敷衍地点点头，应了声。
“啊对对对！”
其实二人心里都清楚。
九十九级？
那不是理想，而是梦想！
虽然梦想总归得有，但，还是先活下来吧……
“枭哥！刀哥！”
身后传来潘洪惊喜的低喊，“我成啦！”
“终于给这家伙弄上契约了！”
“哦？”
凌霄走到重新站起的黑针猪面前，十分好奇御兽类天赋的作用。
见二当家感兴趣，潘洪立马上才艺。
“来！小黑子！坐下！”
冠以小黑子之名的黑针猪，歪头瞅向一旁。
唯有细短的猪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抽得潘洪的裤腿直晃荡。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旁边的朴石想看但又怕憋不住笑，煎熬得很辛苦。
他和潘洪当了两年的室友。
天天听后者躺床板上吹嘘在家日训千狗的壮举。
刚才订立契约时，潘洪虽满头大汗，但仍自信满满。
号称要从这头死猪开始，一步步成为御兽之王！
谁料就是这头平平无奇的黑猪，直接把潘洪三代养狗的招牌给砸进了猪屎里。
身败名裂啊……
自觉面上无光的潘洪也豁出去了，觍着脸笑道：“枭哥，这……这夯货跟我说想吃猪肉，我得顺着它的心意给人家伺候好了，才能趋势得动……”
“你这……唉！”
凌霄也没憋着，揶揄道：“果然是它驯你啊！以后可千万别它睡营帐，你睡外面守着。”
“拿去！应该够吃一阵子了吧？事先说好，你得尽快形成战斗力，一直空耗我就得停了你的资源配给。”
潘洪看着副会长发来的大堆猪肉，那叫一个热泪盈眶。
“得嘞！一天之内不把它招呼好，我特么直接宰了分肉！”
说罢，他直接开始了喂食训练。
黑针猪一见吃食，立马不端着了，开始跟随潘洪的指引加深联系。
夜已过半，火光将凌霄等人的影子扯出很长。
袭来的怪物已被击溃，但公会众人仍在继续坚守。
失去神灵余烬的庇护，放松的休息如此令人怀念……
已经很久没有怪物袭击了，连暗中的窥伺也都消失不见。
叶绽清来到营门与二人简单探讨后，也是准备让大家休息了。
一开始没有经验，现在为了安全，火把直接不间断地向外、向远投掷。
看不清楚那是肯定的，但足以帮守夜人员更好的示警。
目光有些奇特地掠过潘洪和他的猪，叶绽清的目光最后定格在齐恒身上，向二人问道：“守这么久也累了吧？你俩谁去歇息？”
虽然问话将自己也包含在内，但凌霄看穿了对方隐匿的心思。
肘了肘齐恒，他笑着回道：“让刀哥去吧！我好歹眯了会儿，他可一直没休息。”
叶绽清直接点头，直接越过齐恒自己的意见就将此事定了。
“会长。”
她咬字略重地说道：“你就安心睡吧！对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要是敢对瑾汐和璐璐有什么猥琐念头……”
关刀不轻不重地顿在了地上，叶绽清俏脸含煞地威胁道：“哪怕拼着两败俱伤，我也会帮你做个微创手术！”
闻言，不光齐恒。
旁边的凌霄，还有后面看热闹的潘洪与朴石，皆是双腿发紧，裤管里的空气莫名有些“凉爽”。
十顶营帐，不可避免会出现混“寝”。
叶绽清三女与凌霄二人，最后名义上住在了一起。
因为这样安排最合情合理，不出意外的话，除去守夜人，五个铺位总会空出两个。
只要没贼心和贼胆，怎么睡都够了。
还比其他营帐“宽敞”不少。
紧急集合后，叶绽清曾偷偷问过闺蜜，枭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毕竟双方只有“校友”这层关系，认识还不到一天，见面更是没多久。
而苏瑾汐与林璐不仅美得各有千秋，身材更是货真价实的有料，她平时可没少上手确认。
好在凌霄以“正人君子”的作风顺利通过了考验。（期间省略几百字的经过）
“可得给我站好岗噢！我最讨厌的就是半夜集合了，他娘的！本以为可以来大学天天睡大觉了，谁知道给老子送到这鬼地方……”
齐恒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潘洪也以天赋收起了小黑子，和朴石回去补觉。
除了栅栏边继续轮班巡逻的战斗人员，只剩营门口的凌霄和叶绽清了。
坐在石料上，二人简单总结了一下半夜遇袭的经过。
随后便开始探讨公会的大小事务。
“不指望那家伙动脑子了，咱俩规划一下未来吧！”
叶绽清的提议，凌霄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取出纸笔，写下了第一条。
“规矩？”
“对，就是规矩。”
喝口饮料润润嗓，凌霄继续说道：“别觉得我好像为了丁点大的权利，就迫不及待地想搞形式、当官僚。”
“任何一个组织，若是没有明确的界限框束，全凭个人自觉，那迟早要完！”
“公会系统里多了贡献值统计，打怪、采集资源都能自动记录，赏罚自然得公正公平，当然，有时候特事特办，就像刚才我给潘洪……”
二人谈了很久。
纸上的条条块块在删改中逐渐增多。
腕表走到了七点五十，凌霄收起纸笔，灰雾已经开始稀释了。
“叫醒大家吧，一日之计在于晨，在这儿可没有赖床的福气了。”
叶绽清点头离去。
经过几个小时的深入交流，她意识到【枭】不仅战力卓绝、天赋恐怖，心性和思维更是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包括她自己。
这种面板具象不了的“属性”，在叶绽清眼中极其重要。
会打，只能说很有用。
但这种既会打，又会动脑子的顶级“高玩”，让她真切地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用言语折服叶绽清后，凌霄如今，已经隐隐成为了整个公会的“话事人”。
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名义上的老二，甚至是老三，但实际上主导公会的前进方向！
看过“初稿”，齐恒摆摆手没有任何意见。
开玩笑？
我兄弟还能害我不成！？
日光洒落，灰雾如冰雪消融。
世界再次“澄澈”，怪物不见了踪影，又到了求生者们探索发展的大好时机。
五十人，分成两批。
资源，需要采集，但怪，也得打！
有靠谱的队友组团。
一些综合等级较高，藏有较大危险但回报也更为丰厚的地窟，已经被雄心壮志的众人列为了目标！
打得就是精英！
等级不太高的首领，那更好！
猎杀队由两位会长带领，其余皆为敢战、能战的公会精锐；开荒队则由剩下的那位会长率领，带着剩下的人采集资源。
营地留下潘洪等几人，其中有天赋是工匠类、炼药类的成员，负责接收前方传回的资源后加工制造。
频道交易让物品的传递不用费时费力，大大方便了探索者。
凌霄把熔锻炉也留了下来，这玩意归他所用，但可以让【工匠】使用。
铁矛图纸无法转让，不过在金钱攻势下，市面上的铸器图纸已经拿下了好几张。
投资无非是钱生钱，舍得付出才有资格收取回报。
而且就算熔锻炉被小黑子发疯拱烂，他也能修复，退一万步讲，彻底没了，如今的存款也足够他的花销。
男人嘛，干大事就不能惜身，也无需为了一点利益抠搜计较。
有那小肚鸡肠的功夫，不如和兄弟们下地窟刷BOSS来得畅爽！
“朴石！开嘲讽！”
双臂都戴着铁心熨斗盾的朴石，心态变化极大，此刻迎难而上竟显出几分英雄气概！
望着那浑身毛刺不见五官，唯有层叠尖牙的巨大蠕虫。
他中气十足地大声喝骂：“你看看你长得那个必样！也不撒泡尿照照！”
“哦！你都没那器官！我要是你，早就一头闷死在地下了！哪还敢出来恶心别人！？”
“你……卧槽！？”
血盆大口张得足以吞下一辆小轿车，被阴影笼罩的朴石瞬间卡壳。
在凌霄的指挥下，猎杀队已经给这lv9的蠕虫造成了无数伤口。
但都只能激起怪物的凶性，无法扩展成致命伤。
在削弱其状态后，最后的终结还得正在憋大招的齐恒来！
身上的匿息药水，已经盖不住那愈发狂躁的雷电了。
眼见凌霄拉走朴石后自己承担起了勾引任务，在蠕虫的翻涌扑击下险象环生，齐恒的眼中浮现了一抹血色。
砰！砰！砰！……
心脏剧烈的震动仿佛要将浑身血液都激活，一丝力量如龙入海般逸散出来，融进了他的身体。
退到安全地带的朴石，与其他猎杀队的精锐一起。
视线兴奋焦急又忐忑地在两位会长与那只BOSS怪的身上来回切换。
“枭哥好像要撑不住了！”
“没有的事！我看刀哥已经快了！”
“能秒了那怪物么？那可是lv9啊！”
“难说！但那毕竟是刀哥，而且还有枭哥呢！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手……”
……
看似惊险，实则游刃有余的凌霄，突然感到脊背有针刺一般的杀机传来！
“艹！”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