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太子的磨刀石
宫典处理了小戴公公，回来说道：“陛下，小戴公公临死前说他所做的一切都与二殿下无关，与养老钱庄无关。”
有娘娘冷哼，“他的话能听吗？”
另有娘娘说道：“人死也善，临终之言也许是对的呢？”
“也许是临死挣扎呢？姐姐，你可不能太善良，人善被人欺。”
小戴公公与淑贵妃牵扯太深了，不管他活着也好，死了也好，他的话终究起不到作用，也帮不了李承泽。
太子出列说道：“请父皇查封养老钱庄，免得它坏了皇室的名声。”
小太监又跳出来说话，“陛下，养老钱庄就是二殿下揽财的工具，是二殿下贿赂百官的手段之一。”
李承泽拱手，“陛下明鉴，儿臣一开始就计划将内库、户部一同拉进养老钱庄。
一来内库、户部都能享受钱庄带来的收益，二来有内库、户部作为监督，养老钱庄就不能进行非法行为。
三来养老钱庄能够在风雨飘摇中生存下来，为那些无儿无女的百姓谋福祉，让他们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范闲出列，“陛下，这件事二殿下与臣说过，臣认为此举可行。算是为内库、户部开源，若是推举到全国，那两部门就不缺钱花了。”
“陛下可以先用京都的养老钱庄作为试点，若是能成，可以全国推行。”
庆帝开始考量养老钱庄的存在。
太子见风向变了，当即说道：“听着有点道理，为百姓谋福祉的事，我们确实该做。
只是二哥，卖官的事就不要再做了，还是靠春闱取士比较合理。”
皇太后立刻搭话，“倒卖官职，让那些无能之辈进入朝堂，假以时日这朝廷之中，还有办事之人吗？
陛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承泽直接到庆帝跟前跪下，“父皇明鉴，儿臣没有做过这等事。”
庆帝喜怒无常，“这件事由范闲去查。”
“二皇子李承泽识人不清，又有倒卖官职嫌疑，责令闭门思过一年。”
说罢庆帝起身离开。
他的目的达到了，再多的事也不用去管。
太子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关上五六年才好。
太子的目的也达到了，打压了淑贵妃母子二人。
虽然没有打死，但也压了下去。
一些妃子看向李承泽，“二殿下被关押一年，一年之后朝廷中还是不是他最风光就不得以知道了。”
“一个永远禁闭，一个思过一年，真的世事无常啊。”
随着庆帝离开，众妃嫔们陆续回去。
皇太后留下太子，命众侍女退散。
太子搀扶皇太后去休息。
皇太后到床榻歪着，“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孙儿知错，孙儿不该与边军联系。”
“错。你错在不问自取。”皇太后说道。
她继续说：“不问自取视为偷，陛下觉得你在偷他的权利，你在分他的权，所以他要将你软禁。”
“林相管辖六部，所有事都要他先过一遍，林相不想让陛下知道的事情，陛下就可能看不到，所以陛下要废除丞相制度。
同样的道理，你瞒着陛下去调动边军，去与秦家联系，所以陛下要关起你。”
“权力，他给你了，你才能拥有。他不给，你不能去碰。懂了吗？”
太子拱手行大礼，“孙儿明白。”
若是真能明白就好了。
皇太后乏了，打着哈欠说道：“你去找人将李承泽的人全部翻出去，有罪无罪都到范闲跟前举报。
要借此机会，将李承泽的人清除出朝廷。”
“是。”
……
“我只想着为父亲报仇，没想过会牵连殿下，我真该死。”
“他们答应我说不会牵连殿下的。”
金姑娘跪在李承泽跟前，不断扇自己耳光。
李承泽搀扶起金姑娘，“这本就是给我设的局，和你没关系，你我都是一枚棋子。”
范闲没想到金姑娘居然没有恨李承泽。
虽然小戴公公是主谋，但李承泽也是帮凶啊。
金姑娘没有恨他，反而向他道歉，说明李承泽在金姑娘那里是好人。
大皇子问金姑娘，“你不恨他？”
金姑娘一面擦拭泪水一面说道：“为什么要恨他？”
“小戴公公是他的人，小戴公公其实是帮他做事。”大皇子解释道。
金姑娘说道：“殿下是个好人，戴公公才是坏人。”
李承泽笑着摊手，“瞧瞧，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大皇子：你觉得我会信？
金姑娘说道：“殿下对我们很好，我们在抱月楼不仅有自由，还有很多月钱。”
大皇子点了点头。
范闲明白金姑娘为什么不恨老二了。
“走吧，一起出宫。”李承泽对范闲招手。
大皇子是禁军统领，他需要去值班，还不能出宫。
范闲与李承泽肩并肩往外走，两人同是两手环胸的姿势。
“这个局看出来了吧。”李承泽问。
“傻子都能看出来，陛下是要打压你。”范闲又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反杀回去，还是怎么着？”
范闲说道：“如果你厌倦这些，你完全可以抛开一切去做个富贵闲人。”
李承泽冷哼，“我们都是棋子，下棋的人会给棋子自由吗？”
范闲沉默，对于龙椅上那位，他有了更多的认知。
他越是了解越是害怕，那位是个玩弄权术平衡的高手。
“接下来一段时间够你忙的，那些被查出来的人是不是李承泽的，我也不知道，你按规矩办事。”李承泽如是说。
范闲：“我必然会秉公办事。”
李承泽自己回府，他让谢必安送金姑娘回抱月楼。
站在自家府邸前，他有些不适应。
今日之前，这里门庭若市，送请柬的，送礼物的排长队，赶都赶不走。
今日门前只剩一对石狮子。
石狮神情依旧庄严肃穆，但它们的脚下，已没有了过往的喧嚣，只有孤零零的落叶陪伴。
李承泽艰难吐出两个字，“凄凉。”
李承泽挑眉进府，吩咐门房：“今日起闭门谢客。”
“所有人一律走后门。”
“遵命。”
朱红色的大门重重关闭，隔绝外面的喧嚣。
叶灵儿知道李承泽被罚面壁思过，她当即过来安慰他。
结果被门房挡住了，门房说道：“殿下吩咐，闭门谢客，一律不见。”
叶灵儿跺脚，“李承泽，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