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有一位好母亲
李承泽说道：“陛下对付太子的手段和对付林相是一样的。”
“他知道所有的真相，而后在背后推波助澜，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们的陛下他还有能力培养新的太子，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李承泽停下来，对范闲说：“我准备犯错误了，我决定离开京都，能多活一年是一年。”
范闲：我才不信。
同时两只飞鸽飞下来，一只被谢必安抓到，一只被王启年抓到。
“京都飞鸽传书。”
“同时飞来两只飞鸽，说明京都出了大事。”
“快回京。”
他们飞驰回京，还没进城门就听到了钟声。
“什么钟声？”
王启年：“大人是丧钟。”
谢必安说道：“只有那几位去世了才会使用这丧钟。”
信鸽只说皇宫戒严，不许任何人出入，没说因为什么。
丧钟的响起正好证实了信鸽上的信息。
李承泽与范闲对视，范闲猜测是不是太子死了。
李承泽：“太子没那么脆弱。”
他用嘴唇告诉范闲：皇后娘娘。
进城后，李承泽直奔皇宫。
路上他看到有官府的衙役、护城的兵马司出动。
“皇后崩逝，全城禁乐一个月。”
“头三天，所有人不得出街买酒，所有人不得……”
李承泽等人到了宫门前。
“二殿下回来了。”
“二殿下。”
早有人等在宫门处，见到二殿下出现立刻上前去牵马头绳。
郭诤快速上前说道：“皇后崩逝，娘娘留有一封信给陛下。
她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太子的自由，她将太子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身上……”
“如今太子出来了，在坤宁宫守孝。”
太子出了东宫，说明陛下同意了皇后的交易。
皇后这女人真是狠，居然愿意牺牲自己成全儿子。
下了那么大的一盘棋，居然被皇后娘娘给掀翻了。
眼看要赢的局面，一下子就要重头再来。
李承泽进了皇宫，就有宫女太监上前，协助二殿下换上白色麻衣。
皇后乃天下之母，也是所有皇子的母亲，所有皇子都需要为她披麻戴孝。
李承泽赶到后宫，碰到了身穿孝服的大皇子。
“你也刚到？”
“巧了，一起吧。”
到了坤宁宫两人低头往里走，里面传来了太子等人的哭声。
两人悄悄里往走，到了队伍后面。
李承泽抬头，看到皇后那苍白如纸的脸庞，安详地躺在金丝楠木的龙床上。
曾经的风华绝代，如今只余下无尽的寂寥。
她身穿朝服而死，如同夜色中的无声呐喊，昭示着她的不甘。
太子跪在床边，他的双眼红肿，泪水早已将他的衣襟浸湿。
他紧握着母亲冰冷的手，指尖的温度再也无法传递。
太子的心中，像是有一座山在崩塌，那种失去亲人的痛楚，如同刀割，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恨，他恨所有与他作对的人，是这些人害死了他的母后。
给皇后娘娘守孝是所有皇子该做的，但也不能一天都守在那里。
时间到了，后宫嫔妃散去，该回去休息的都回去。
等众人离开，李承泽到太子边上跪下。
“太子殿下，你多节哀。”
太子麻木地看向李承泽。
这两天他如同进入了人间地狱，得到的东西不断失去。
李承泽说道：“你要养好身体，后面还有更多事要你去办。”
“你有一位好母亲，你要珍惜她给你换来的一切。”
太子嘲笑地看向李承泽：“今天的我让你满意了吗？”
“表示羡慕罢了。”李承泽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殿外，风卷着落叶，穿过宫墙，带来了一股说不出的凄凉。
那些往日里热闹非凡的庭院，如今只剩下了一片死寂，连宫女太监们也都低垂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打破了这份沉痛的宁静。
天色渐暗，宫殿里的灯一盏接一盏地亮起，烛火在李承泽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今夜他没有出宫，而是到母妃的后宫去。
淑贵妃爱读书，也爱书法。
李承泽的字深得她欢心。
认真看字的贵妃突然问他，“是不是你做的？”
淑贵妃没有前因后果，只问是不是。
李承泽知道她问的是太子被软禁的事。
“不是。推波阻拦而已。”李承泽停下毛笔，问母妃：“你想不想做皇后？”
“我，只爱读书。”贵妃干脆地拒绝了。
“如果做皇后，能得到更多孤本呢？”李承泽问。
贵妃犹豫了一下，又拒绝了。
李承泽继续诱惑道：“如果做皇后，将来北齐的孤本优先你选择。
还能建立一个书院，让那些学子为你写书，让那些如同你一般的女子能看到更多的书。”
贵妃还是摇头，“我，只爱读书，不善杂务，管不了后宫。”
贵妃又说道：“陛下从未想过立长还是立嫡的规矩，你能力不行，所以做不得太子。”
李承泽捂胸口，扎心了。
“如果我以儿子的身份请你做皇后呢？”
淑贵妃没有立刻拒绝，她陷入了纠结。
李承泽跟着沉默，心想他果真没有太子那么幸运。
李承泽继续抄书，说道：“罢了，你做皇后，我也不过是多个嫡子的头衔。”
“这个头衔要不要都无所谓。”他想做皇帝自有法子。
淑贵妃却说：“好。”
李承泽一时不知道她说的好是哪一个说法。
他以为淑贵妃拒绝做皇后。
淑贵妃看出了他的疑惑，她解释道：“我可以做皇后。只是，你要保持下去，不可那般虚伪自大自然能成太子。”
李承泽抬起头看向她，“不后悔？”
淑贵妃捧起书继续看，“有什么后悔的，大不了多找几个帮手管理后宫。”
淑贵妃放弃了她的原则，皆因为他是她儿子。
李承泽在淑贵妃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母爱。
“怕你要吃苦一段日子。”李承泽放下笔，开始为后面的日子谋划。
“陛下不想废太子，就不会让我继续壮大下去，母妃怕是要吃点苦头。”
淑贵妃不在乎，她有书可以看就什么都不怕了。
“会死吗？”淑贵妃问道。
李承泽：“应该不会。”
“记得叫人多给我送几本书。”
淑贵妃做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进冷宫一趟，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有书可以看就够了。
李承泽对她拱手，将最后一篇文章抄完，他就准备出宫。
守夜那是太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