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风险对冲
当听到乔贵真话的时候，庄必不由的透露出鄙夷的神色，这等人卑劣的令人不耻。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啪
啪
啪
朱靖和缓慢鼓掌的声音传来，面带笑意：“好，好，好，这样倒是能将事情解释的过去，人也抓了，钱也补偿回来了，乔家主倒是雷霆好手段，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但是赔出去的钱，你真的够吗？”
“殿下放心，足也。”
在这种大财阀，大资本家眼中，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是简单问题。
“看来，你们也算是想的万全了。”
“不敢说万全，不过事已至此，弥补之策而已，万望殿下海涵，此次的事情出了纰漏，给殿下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朱靖和走到对方的面前，手放在绣春刀上，看似随意，但是习武之人明白，朱靖和的动作随时准备将刀出鞘动手。
“乔贵真，我倒是有个问题很好奇，你可否诚实的回答我。”
乔贵真有些紧张，回答：“殿下请问。”
“全大明都知道，你们晋商八大家是我二伯齐王的钱袋子，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和我们越王一脉合作？出发前，我想了想，是不是故意想要拖我们下水的？细细想来，二伯倒真是好计谋啊。”
乔贵真急忙解释：“殿下莫要误会，绝无此等事情，此次事发也非我等所愿，至于殿下所担心的事情。”
“我等行商的人，表面看着光鲜亮丽，但是实际不全是靠着贵人扶持，说的难听点就是攀附权贵，不过为了求财，有机会和齐王殿下接触，我们没理由拒绝，对于我们来说两边都有人才是最好的投资。”
风险对冲。
想不到这乔贵真还两边下注。
朱靖和又问：“除了文恭友以外，接触这件事情的越王府成员还有谁？如实交代，我要核对。”
“殿下，我等素来知道越王殿下谨慎，他只派了文恭友来和我们联系，除了文恭友和他麾下的几个小官之外，我们没有和越王府的其他官员联系，规矩我们是懂的。”
简单的几句对话，朱靖和大致弄清楚了现在的情况。
商检不知道是怎么和文恭友搭上的线，反正两人就是一起走私了，文恭友以越王的名义让乔家和他合作，参与到了通敌卖国的事情之中。
乔家的想法也简单，两边下注，明面上他们是齐王的人，但是暗地里和越王也有关系，这样的话大明最有可能继任储君之位的两位都和他们有关系，这可以让他们在接下来立于不败之地。
虽然这让他们多出了很多打点的钱，但是这些钱他们愿意花。
文恭友和八大家的合作双方有默契的都想要将关系保持在桌面之下，所以谁也不对外说。
而八大家永远不会怀疑文恭友是拿着越王的名号招摇撞骗，任谁都知道文恭友是越王一派的核心成员，他父亲可是越王真正的左膀右臂。
朱靖和此时交代说：“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应该可以理解我的话吧。”
“明白，殿下放心，那洛山帮的大强哥，我已经捉拿归案，口不能言，手不能写，其余可能涉案的掌柜的，我抱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态度，一并情理了，八大家的其他家主也同意这个做法，大家的立场是一样的。”
“不过一些涉事的官员，恐怕还得殿下您出手。”
“官员们知道文恭友的事情吗？”
乔贵真马上说：“小文先生做事谨慎，都是与我还有其他几位直接联系，因为关系不便与外人说，所以一直以来都很隐蔽，别的官员不知道此事，至于我们八大家中的其他几位，殿下尽可以放心，绝不会泄密。”
说到此处，乔贵真又想起了什么，接着说：“还有一位……但也无妨。”
“还有一位是谁？”
“长生天的努尔哈赤大人，他也知道，因为此事最终还是他居中掌控，小文先生说越王殿下和努尔哈赤关系匪浅，那位大人自然不会泄密。”
朱靖和此时心里不禁骂了一句：“malgb这真是要把我家往死里搞。”
现在怎么是好？
见朱靖和不问话了，乔贵真反倒是自己询问了起来：“殿下，小文先生如何了？”
朱靖和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事情，说：“你上次见文恭友是什么时候？”
“三个月前了，小文先生因为朝廷的调动从西宣慰司调回了京城，听说了生了大病在家中静养，这案子出事之后，小文先生还多次与我书信相通，告知情况，并且指挥我等如何行事。”
听到此处，朱靖和后背发凉，文恭友已经疯了，那么和他通信的人是谁呢？
要么文恭友没疯，是演给自己看的。
要么通信的人另有其人。
“信件可还在？”
“殿下放心，阅后即焚，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更不会让旁人知道，若非是殿下，我也不会说。”
朱靖和点点头后问：“信件里面，你说他指挥你如何行事，具体和你说了什么？”
“一开始出事的时候是说叫我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慌张，一切照常行事，将涉事的掌柜都管控起来。”
“最近的一封是您刚刚受命查案的时候，千里加急来的，叫我不必管控任何掌柜的人，这件事情得给储君殿下一个交代，安排好这些人的后事，找好替罪羊，将所有的证据都递交给殿下，所以当殿下来到大同府的时候，我准备了几日便过来了。”
听到他这么说，朱靖和仿佛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第一次旁人的面前失去了控制。
朱靖和低着头，沮丧着走回自己的位置，低声说：“出去，都出去。”
“殿下……”
“我说了出去。”
声音不大，也不严肃，但是带着寒凉之意，手已经放在了绣春刀上，慢慢的拔出那刀身来。
乔贵真不知道少年郡王忽然间怎么了，只觉得大人物阴晴难测，躬身告退便走了出来。
庄必担心的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朱靖和发出问题，又似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接这个案子，陛下为什么要给我这个案子？”
“殿下，您没事吧。”
“庄必，你记得文叔公在我离开之前对我反复说的话吗？”
那天这句话他说了四次，庄必也记得。
“文先生当时说，不用管什么阻碍，只要殿下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即可。”
那做事从来强硬的少年郡王，第一次露出了苦涩的表情：“你说，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