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原身托梦
皎洁的月光照亮漆黑的夜空，寂静无垠的将军府里，一丝凉爽的微风偶尔划过空旷地上空。
“救救我娘，救救我娘…”哀婉凄凉的声音在我睡梦中响起。白日里奔波疲倦了一日，此刻，我正在画水榭的寝殿睡觉。
梦里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听不太清，似是重复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求求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音质逐渐清晰起来，有人正在哭泣，语气甚是急迫。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我自己的啊。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是原主在说话？
将疑惑问出了口，“是你在说话吗？”梦里，我主动尝试着跟原主对话。
“嗯。”
原主有了回应，声音离我也更近了些。可梦里四下灰蒙蒙的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于朦胧的浓雾里问着，“你在哪里？”再次尝试着跟原主沟通。
“我已经不存在了。”原主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很悲伤，却有些急切，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先说说看。”
我虽然占用了原主身子，十分过意不去，但在皇权至上的权力制度下，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也只是蝼蚁。但她既有事相求，不妨先听听。
“我娘有危险，你能不能回廊县去救救她？”这是她开口求我帮忙的事。
但我沉吟片刻，眉心微蹙，问道：“你娘不是早已过世了吗？”
原主身边的贴身丫鬟采莲，那日讲述原主身世之时，曾提到过原主母亲故去的事实。可原主为何还托梦让我救她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直至第二日中午才醒了过来，醒来朦朦胧胧以为自己还在现代。至今仍未习惯自己已然魂穿至古代的事实。
脑海里这才慢慢反应过来了，十日前，我魂穿到原主身上，又以她秀女的身份，嫁给了将军府大公子楚凌之为妾。
虽是皇帝赐婚，但原身九品县令的女儿，只配给正三品刑部侍郎楚凌之做妾。
嫁进将军府后，一切都不太顺利，不过那都不是关键。
昨晚在梦里，原身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她身世之事。梦里，我已经答应了原身，回廊县救她娘。所以现下，我必须想办法得到楚凌之的首肯，离开将军府。
是夜，未央苑。
楚凌之回来后，一直在书房里忙碌着。远远望去，那一抹白色的倩影，孤傲地站立着，星眸低垂，侧脸优美，凤表龙姿。
见我到来，楚凌之贴身侍从小胖笑脸相迎，微笑着开口，“给冷姨娘请安。”
见我不搭理他，突然伸手拦住了我，又道：“冷姨娘这才进府两日，可能还不太清楚府上的规矩。”
如果楚凌之是冷面虎，那他的侍从小胖那是绝对的笑面虎。
“不管是大少奶奶还是府上其他姨娘，无论是谁，都不可未经许可擅闯未央苑。”小胖面相柔和，语气却暗藏几分锋利。
我故意“哦”的很大声，让不远处的楚凌之听见，“我最近突然想起一些事，我以为你家公子会想要知道呢。”
“既然你家公子不想知道，那我还是回去睡觉吧。”佯装着转身离开，边走边道：“这么热的天，我在自己的画水榭里待着不香吗？”
不远处的楚凌之闻言，慢慢地直起身子，抬眸，看了我一眼，“小胖，让她进来。”
“哦。”小胖不乐意地朝我龇牙咧嘴，好似我进去就会吃了他家公子似的。
书房里，杂乱有序地摆放着秀女凶杀案的卷宗。自秀女凶杀案爆发后，楚凌之已经调查了整整十日，未果。缺少关键性地证据，调查进度甚缓。
而我是凶杀案现场唯一的活口，十八具女尸里，唯一的活口。我魂穿来此之时，虽撞破了凶手作案，但凶手带着獠牙面具，除了伟岸的身躯，其他半点线索都无法提供。
直至昨夜前。
“说吧。”楚凌之看着手里拿着的画像，在整理凶杀案的线索，似是对我即将提供的线索不太感兴趣。
也不怪他，除了一开始提供的模凌两可的线索之外，之后这几日，我其他半点线索都提供不出来，想来是已经快要放弃了我这颗废棋了。
“我想回廊县去探亲。”直抒胸臆一向都是我谈判的惯用方法，我不喜欢弯弯绕绕那一套。
楚凌之一袭白衫，孤冷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幽怨开口道：“你觉得我现在有空陪你回门吗？”
“不用你陪，我自己回去就行。”我立马解释着，甚至打从心里不愿他一同前行。
楚凌之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画卷，“本官说过，待我破了秀女凶杀案，定想办法送你离开，现在还不是时候。”语气里透着夏夜烦闷的不耐烦。
我作为本案的关键证人，秀女凶杀案一日未破，楚凌之根本不可能放我走，所以我提议道：“我若帮你破了这秀女凶杀案，你能否答应让我回一趟廊县？”
他轻轻嗤笑着，勾唇冷笑道：“可以。”言行举止却没有半分相信我的意思。
不过，他相不相信无所谓。我只要破了此案，便能实现对原身的承诺了。
我瞧了瞧屋内摆放的卷宗，开口问道：“我能看看你摆的这些东西吗？”
他用沉默回答了我。
墙壁上挂着包括我在内的十八名秀女的画像，单从画像上看，无法找到共同点。
不同的发髻，不同的妆容习惯，脸型不同，身材也是胖瘦均有，出身，名字等等等均看不出任何共同点。
但这十八名秀女却死在了同一个地方，盛京京郊的淮山上，且死后被人绑住了双手悬挂在大树上。
其中，已经确认死亡的十七名秀女，死法也是杂乱无序。六人被毒死，五人被勒死，三人腹部中刀导致流血过多而死，两人被一刀封喉，还有一人溺死。
而我在淮山上被楚凌之救下之时，脖子上也有明显的勒痕，太医检查过我身体除了勒痕再无其他，想来原身极有可能也是被勒死的。
十七名秀女详细的卷宗看得我双眼犯困，从出生到这些年贴身的随侍，再到接触过的人，甚至亲朋好友的详细资料，全都一一详细记录着。
楚凌之已经查了十日了，想来应该有所发现才对，遂开口问道：“你查到这些秀女的共同点了吗？”
楚凌之沉默，小胖昂着头走了过来，开口道：“这些秀女皆出自东南方的州郡县。”语气听着有些得意，好似是他发现的线索。
“我失踪之前，落宿的京郊驿站，是专门接待东南方州郡县的官驿？”我问道。
小胖点头。
特意在我这个偏远山区县城的九品芝麻官的嫡女，典型的乡巴佬跟前炫耀道：“盛京京郊共有四处驿站，东南驿站，西南驿站，西北驿站跟东北驿站，分别对应东西南北四个大门。”
“各驿站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接待，从这些地方前来盛京的官员及家属，以及一些贵客。”
小胖估计是太无聊了，楚凌之埋头苦思找寻真相，我在看卷宗时，他竟然耐心地在一旁给我讲解，目前遇到的难题跟新发现的线索。
幸好原身的识字能力，保留下来了，否则，我连这些古文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