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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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世间最难还的人情债

一夜无眠。

八月的古代,没有空调,根本睡不着啊。

凌晨四时,我朝着后门走去,想看看昨天去帮忙的侍卫回府没。趁此打听一番,楚凌之受伤了没。

楚凌之彻夜忙碌未归,毕竟有我的因素,良心不安,想来一探情况。

将军府的后门冷冷清清的,丝丝凉风吹来,安抚着燥热的心情。

后门的右边是马厩,里面几匹马儿睡得正香甜;左边是大厨房,隐约听到了下人开锅准备早饭的声音。

门口处,只有四个侍卫在值班守夜。

侍卫见了我纷纷拦住我,“冷姨娘,大公子吩咐了,不让您单独出府。”

恍然透彻,原来他之前说不让我出府,竟真的是为了我安全考虑,我悠悠开口回着,“我知道,我只想问问,昨日出府那些侍卫回来了吗?”

领头的侍卫回答我,“已经回来了好一会儿了,现在都去休息了。”

领头侍卫看起来有些年龄,四十左右,留着大胡子。

我急忙关切的询问,“有人受伤吗?”

若是连去帮忙的侍卫都伤了,楚凌之怕是也少不了。

“没有。”

稍稍安心了些。

想着这个时辰了回去也睡不着,就在后门那块逗留散散步。

楚凌之昨天出去时,身着便装。今早肯定要回府换上朝服去上早朝。想着在后门试试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他。

皎洁的夜空即将被若隐若现的天光替代,昼夜交替的一刻,即将来临。“啪”的声响,迎来了若隐若现地破晓。突然间,一股腥臭恶心的味道袭来,差点没忍住,又吐了。

循声望去,原是马厩旁,一夜香车上的木制夜香桶,突然掉落下来,才会突然散发恶臭。

我急忙拿出之前楚凌之给的白色丝巾遮住口鼻。

“不好意思,”车夫急忙整理道歉,侍卫见状隔得老远斥责了两句。幸亏是空桶,否则在这酷暑的八月,不知要臭整个后门多少天。

“还请姨娘回去,以免夜香车味道污了您的身子。”领头侍卫解释道:“每天这个时辰,熊大彪都会推着夜香车从西北侧门进来。”

“为什么从西北侧门进?”纯属个人处于好奇,随口问了问。

“夜香车味道太大了,那边现下住人少。”领头侍卫为人倒是平易近人,问答如流。

车夫个子不高,一脸的络腮胡子,邋遢地长在脸上各个位置。黑夜里,除了能看清眼睛鼻子嘴,其他都不太清晰。

穿着倒是蛮野蛮的,光着膀子,露出硕大的肌肉。特别是刚将掉落下来的粪桶单手提起,放回马车上。那用力后的肱二头肌的确是很容易撑破衣服。

强壮的体型跟凶手倒是有些相似,不过个头看起来比凶手矮了一截。

“快走吧。”我捂着口鼻,用手示意他离去。

在古代社会这种倒夜香的车夫或许是最底层的贱民。但在我们现代社会,做着这种又苦又累脏活的劳动人民,是受人尊敬的。

“多谢姑娘,”车夫朝着我作揖道谢。

这车夫的声音跟外形简直截然不同,魁梧粗犷的汉子竟有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音,差点没惊掉我下巴。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差。

“什么姑娘,那是府上大公子新纳的冷姨娘,”领头侍卫躲得比我还远,“熊大彪,以后见了好好问安。”

“知道了。”车夫带着一双漆黑看不清意图的瞳眸朝着我走了过来,双手作揖福礼,“冷姨娘,刚多有得罪。”

我虽捂着口鼻,但也下意识后退了几步,“没事,没事,你先去忙。”

此时,恰好后门出现了马车声响。循着声响望了过去,楚凌之辉煌气派的马车回府了。

片刻后,楚凌之高大挺拔的身子从马车上下来,身旁还有小胖殷勤伺候的嘴脸。刚踏进府门,腥臭味席卷而来,楚凌之的脸瞬间比这黑夜还黑。

“什么味道?”小胖也闻到了,大声呵斥,完全是楚凌之的传声筒。

“启禀大少爷,是夜香桶刚掉落在马厩那边了。”领头侍卫转身呵斥熊大彪,“还不快滚,大少爷在这呢。”

“哦哦,”车夫见状立马驾着夜香车离开了。

“楚凌之,你回来了啊。”

我强忍着夜香车的腥臭味,跟夜香车擦身而过,小跑着靠近楚凌之身侧,瞧见了他受伤的手臂,急忙关心道:“你手受伤了?”

“无碍,”楚凌之并未驻足,大步流星朝着未央苑方向走去。

“大夫瞧过了没?”可能是我过于关心的态度,让楚凌之甚是别扭,他前行地步伐突然刹车,转身,又俯身,距离我的脸几公分,凝视着我。

那双漆黑的黑眸里没有丝毫的欲望,只有洞穿人心的犀利。

“谢谢你啊。”我被他那双冰冷彻骨的眸子看得心虚,主要是想道谢,不想欠人情。

人情是这个世上最难还的债。

“你是主要人证,”闻言,他果断转身,挺拔的身姿转动那一刻,竟还自带一阵风,又继续往未央苑走去,“保护你,是本官该做的。”

“哦。”

猜到他会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很感谢他。在我们现代社会,很难遇到救命之恩这种事,今日遇上了,定是要好好感谢的。这份恩情暂且先记着,以后有机会定当奉还。

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路,“那些刺客抓住了没?”我又问。

“嗯。”

“交代有用的口供没有?”

沉默代替了他的答案。

那群人既然敢行刺,肯定时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我习惯行地跟着楚凌之矫健的步伐走着,他却突然停了下来,顿了顿,直言道:“能不能别再跟着我了?”语气里有夏日的烦躁,还有一丝丝的嫌弃。

我指了指他的伤口,“你的伤真的没事?”

“嗯,”他嫌弃的神情不再继续遮掩,好像憋了很久了,直言不讳道:“你先回去洗洗。”

“洗什么?”我疑惑。

短短片刻功夫,人已走远,好似用了轻功从我身侧逃离。

小胖捂着鼻子靠近我,同样嫌弃地神情,道:“冷姨娘,你是掉粪桶里去了吗?太臭了。”

闻言,我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有一股腥臭的粪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