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齐钰
（三）
不久，小二便已端着酒菜从后厨里面出来，走至东方玉融跟前，笑盈盈的将酒菜放在他的跟前，微笑道：“客官，请慢用。”
言罢，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此时的东方玉融早就急不可耐，赶忙给自己倒了杯摘星桥，一饮而尽，果真如那小二所说，一杯酒就能品出三种不同的味道，自是美味无比。
东方玉融再给自己夹块工序极其繁杂的藕玉片，放入口中，细细的咀嚼，清凉幽香的气息弥漫在东方玉融嘴里，让他乐乎不已。
又给自己喝上几杯摘星桥，而真是食味无边！不一会儿的功夫，桌面上便只剩下空碗酒瓶了。
附近的小工也注意到了这边，便快步来到东方玉融身边，微笑道：“客官，这一桌一共二两银子，您看是结账还是……………”
当小二问出这句话时，东方玉融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神游离不定。
糟了！自己把这事给忘了！
对面的小二将东方玉融的神情尽收眼底，原本还笑盈盈的脸转眼就变得阴沉起来。
“怎么，客官这是想赊账，那我可就要提醒您，上一次敢在西望酒楼吃白食的，已经在床榻上躺了一年，如今生活更是难以自理，您可要想清楚了。”
小二说话依旧客气，但语气中皆是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东方玉融见小二态度中的转变也是十分无奈，没办法谁叫自己没钱还要来吃饭。
其实这也怪不得东方玉融会如此，大悲山本就只有他们师徒二人居住，就别提有香客来进献，自然也就贫困潦倒。
每当东方玉融抱怨时，老道士就会说：“身为修道之人，自当清心寡欲，克己奉人，怎能被山下金钱俗物所染指，被其蒙蔽双眼，扰乱道心？”
东方玉融每当如此时，便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久而久之，东方玉融竟都快忘却金钱该长什么样了。
“那个小哥你先别急，我不吃白食，虽说我身上没带银钱，但我可以先拿其他东西来抵押的。”
话落，东方玉融便从竹箱内，拿出约莫二十张的道家符箓，放在了桌上。
若是这里有个懂符箓一道的道士见着这一幕，一定会大骂东方玉融败家。
对于道门而言，符箓是有其好坏之分的，如何分辨这些道门符箓的质量，就得看符箓上的金纹数量，金纹数量越多，符策的效果也就越可观。
这符箓上的金纹最高九道，前五道的金纹较为常见，只要体内真气足够庞大，翻手间制造上百张符箓轻而易举。
可从六道金纹开始，便不是单靠真气就能制作了，要同时占据天时地利人，符箓品级才能突破五道金纹的瓶颈！
五道金纹之下尚可用金银易之，大道金纹之上便是可遇不可求，无可估价！
如今在这天下中，仅有七道金纹符簧的制作之法，其分别掌握在青城山掌门吕素真和北离国师天启城钦天监监正齐天尘二人手中。
而东方玉融放在桌子上的符箓竟都超过五道金纹之数，分别有六道金纹神行符七张，六道金纹神力符五张，七道金纹天眼符三张，七道金纹天雷符五张！
这四种符箓无论是取材还是用地都是极为苛刻的，如今东方玉融拿二十张极品符箓就为了抵酒债？
这他娘的谁告诉我这不是败家，不是犯蠢，哪有你这么做交易的？
其实东方玉融自己十分清楚这些符箓的价值。
毕竟这些都是他自己的制作的，对他而言制作七道金纹符就如喝酒吃菜一般容易。
在大悲山正式修道的九年间已经积累了十分厚实的家底。
莫说用二十张符策来换酒钱就是用百张符策来换这酒钱，东方玉融半点都不心疼。
若是被道门弟子知道这番欠揍的话语，相信各个山头上的闭关潜修的道士绝对会异常的团结，个个手持桃木剑，将东方玉融砍成八瓣。
酒楼小二见此一时间也是直愣愣没个主意，小二在这酒楼也干了三四年，听着来往酒客的事迹，也算长了不少见识小二自然也瞧出些许门道，知道这些符箓不简单，从而也重新重视起眼前的少年。
“小刘，这顿饭钱给他免了，不必计较。”
在楼阁的第三层，一位约莫十六岁的少年对着楼下小二说道。
小二听到少年的声音神情立刻变得恭敬，急忙道：“是，少东家！”
再转而对着东方玉融赔笑道：“这位客官，小的刚才言语有些冲撞，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见谅，见谅！”
东方玉融见此连忙摆手，赧颜道：“小哥，莫要如此，此事本就是我之过，怎反而要你来道歉！”
小二抱拳赔礼后，也不顾着东方五融要表歉意的架势，赶忙退至一边。
顶楼上的那位少年来到栏杆前，逐渐显露出他的真容。
只见那位少年身着一袭较为朴素的白衣腰间束着长穗似的红绳，登着廉价的小朝靴，面若春风，色和晓花！
少年这一身如同落魄书生的打扮竟是这西望酒楼的少东家，让人感到异常的怪异！
少年双手枕在栏杆上，笑容灿烂，对楼下的东方玉融道：“下面这位仁兄，可否上楼一叙？”
少年此话一出，全场便寂静的可怕，一，二楼的酒客面面相觑，随即十分统一的望向东方玉融，眼神中皆是难以掩饰的惊诧。
这倒使得东方玉融不知所措，脸上难免露出尴尬之色，转而望向顶楼的少年。那少年依旧露出笑容，等着东方玉融作出反应。
没办法，人家毕竟帮你免了顿饭钱，还邀你上楼一起畅谈，给你给足了颜面，你若不接好了，岂不是给对方俊脸上狠狠打上一巴掌，不让对方下不来台嘛！
于是东方玉融也只好慢步走上台阶，在这过程中数百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东方玉融，使他的身子一阵发麻。
东方玉融心中不由暗暗想到：“这人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这群人的眼神都像是见鬼一样。”
终于东方玉融走上了最后一步台阶，见到了那位年轻的少东家。
那位书生打扮的少东家，笑容满面，道：“在下齐钰，是这座西望酒楼的少东家，感谢这位兄台赏脸与在下楼上一叙，还请问仁兄大名？”
东方玉融打了个道门稽首，回礼道：“齐公子客气了，小道东方玉融，家师曾禁止小道对外宣称师承，还望齐公子见谅！”
东方玉融不愿说出师门，便是怕给老道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东方玉融两剑斩开云层的光景，闹得满城风雨，自是不宜过度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