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宿尘冢

若离人世苦，方得苦中乐。

四季更迭，晨起夕落，清风伴我行。烟雨穿弄巷，迷雾压群山。溪水跃动山林间，人影沉浮鳞光处。顽童枝头撷果，劣娃田间作武。崎岖泥泞路，衣衫褴褛人。所谓亲朋好友，多为迎来送往，渐行渐远。

朗朗晴空烈日当头挂，匆匆行人荷锄肩上扛。弯腰俯首收金黄，直身抚额见夕阳。晨温午灼傍清凉，春种夏熟秋冬收，道是农忙有人家。

真情自在无言，奈何一厢情愿。素来多愁绪，故不似常人潇洒自在，万千枷锁加之我身，负之坦然，带迹前行。夜有蚊虫嬉戏喧嚣，伴随耳畔微风凛凛，所思在远方。若非思虑繁多，何来人世苦。

瀚海平沙调，疾风任我行。朦晕透清窗，冷光聚虫萤。孑然依墙落，暗自念伤神。念念明月挂晴空，霭霭雾气遮云天。

原以相思寄明月，奈何明月不出头。欲语还休，行之将罢，心之所欲，实之难捱。愿与浮华，余生若梦。但何为遍体生寒，不若大暑透心凉。情之所起，不知所终，谓之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不过梦幻泡影。

亲疏有别，明辨是非。孤注一掷，竹篮打水，空空如也。五光呈十色，彩色晕云天。千里高楼，世皆通达。云海一孤帆，清梦压星河。

溪岸碧柳垂杨，湖面磷光浮蒹。借几寸光阴，接洽斑驳凄清，多是无言，沉默洗清秋。

常如是，平心定气。若有所思，若有所梦，怅然一失，微微吸气，一身轻松，强颜欢笑，眼神若有失。再回首，目之所及，无有驻留。言谈林薮，敬而远之。人间尤物多不胜数，恰好两袖清风，无有所误。幸得此身，亦曾有期。

珠圆玉润铮铮不朽魂，行尸走肉漫漫无心人。适逢异己之见，多是牵强附会之语，偶尔随之苦笑不语，非无良言妙计，只是此时无声胜有声。老翁有问，汝行事如此愚钝，且尚在读书，你我共读书熟比识？笑而不语，无有所答。

浮萍人世间，多为远行客。寰宇星宿，铺列云天。残月当头挂，应是重圆时。少小多离散，才是相逢，又是别离。清风夜游，虫鸣相伴。言语间或，时为哑然。此路迢迢，不若有期。

狭居一处，独处一角，唯有一人，自得一乐。回想旧时人物事，遥望来日事物人。去者不可留，来着无有拒。愿持一心常安在，念之无有纷繁。

清泉石之，落雨斜阳，暑气难消，最是风华。我欲言之，笔墨研之，又欲言之，声色延之。不语者，尽在他乡故知处。若有漏尽通，是以听八方。若为七窍玲珑，何必沾染尘烟。淼淼仙姿落尘凡，见卿不念卿。霭霭红尘苦中作，思量不可量。

一年半载，再遇秋风凛凛。心思悄藏，再也无意。若再有缘，那便争一个粉身碎骨，在所不辞。如今，无话可说，无心可诉。

是否寒冬撼人心？是否人世若有亲？假面余载，既未又无知己，可笑又可悲。也曾掩面涕泗流，也曾旁侧无人依，也曾仰面朝天望，奈何明月无人知。心心念念离别语，飞书偶从天际来。从不道谁人问，唯有清泪双行。未曾想共赏春意，不奢望同游盛夏。何处深秋只身步林间？哪里寒冬独自诉清风？

所伫为谁留，道是擦肩，缘来无份，终是浅显。无言可道天不公，命即该孤寡，面露微薄相，手即不能掌又不能握，落于纸上，唯有轻描淡写。久旱未逢甘霖，寒蝉不遇暖春。

是以人物将湮，若起手可相挽，愿死扯寸段光阴不放。月隙穿林，树影摇曳，我不若清风，谁若清风？常闻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是我闻，循其自然。人生短暂相逢，遇而擦肩，不知所终。守元克己，断念随安，平心静气，不骄不躁，勿喜勿悲，谨言慎行之，立德笃志之。本不爱热闹，却在热闹中间。

远去群山立风头，脚下深渊如虹吸。我欲前往，俗世拉我。如若说，非此不可，我绝不妥协。山峦阻挠，踏石而行，一步一登高，一点一清风。归去来兮，观雾掩群山，眺日落浓云。远望河山，众生如蝼蚁；身临其境，你我皆蚍蜉。可惜未有佳人迎风立，绰约仙子在心头。遗憾镜湖可承天下光，风起波澜却无念心颜。

原有八方，今为故思。时遂顺兴，人为枯骨。若有一人言，祭此生相换。只一朝，尽心言，都为黄土。无有可语焉，宁沉默寡然也。

有语与之尔尔，相伴可为人人。乐焉，悲焉，不可捉摸。时冷，时热，变幻无常。冰从天来，骤然而至，天威抖擞，不知何处寒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