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三军会师

宣和五年六月的沭阳，正是淮南东路进入最炎热的季节，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阵阵咸腥的海风，让人感到一丝不适。方梦华、一丈青王氏和高娴三人，驾舟沿临沂东面的沭水顺流而下，船在水面上轻巧穿行。数日来，她们在宋江军的沂岭大寨中修养生息，如今终于重新踏上前往海州的征途，心中既有期盼，也有些不安。

沭阳水寨依山傍水，四周芦苇荡与密林环绕，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她们的船只抵达沭阳水寨时，远远就看见了水鬼营的旗帜在风中飘扬。这支由阮氏三雄率领的水军部队，虽然人数不多，但精悍无比，擅长水战与夜袭，为宋江军南征北讨立下了不少战功。方梦华她们靠岸时，水寨门前，阮氏三雄中的活阎罗阮恩早已在等候。他高大健壮，脸上带着岁月与战斗留下的痕迹，但目光中仍透着锐利与不屈。他看到方梦华的船只靠岸，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敬畏。

「方大当家，活阎罗阮恩拜见。」阮恩抱拳一礼，态度恭敬，却又带着几分兄弟间的亲昵，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与尊敬。

方梦华点头微笑，随即打量起水寨的布置。水寨依山傍水而建，四周环绕着密林和芦苇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这里不仅是水鬼营的老巢，更是沭阳周边一带的水上枢纽。即使为了规避宋军登州水师的呼延庆澄海军而暂时弃守了位于外海的嘤游山岛，如今阮氏三雄率领的水鬼营依旧是宋江军水上作战的中坚力量。活阎罗阮恩、立太岁阮进、莽二郎阮通三兄弟并肩作战多年，默契十足。

「阮兄不必多礼，」方梦华说道，「我们此行乃是为了与我军海盗营的张典、赵达他们会合，并与漕帮山阳帮合兵一处，共同展开南下的战役，对付南方的宋军明州水师。」

阮恩点头示意，随即引领方梦华一行三人进入水寨。一路上，他向方梦华她们简要介绍了近期的局势。自京东绿林会与朝廷大军的对峙持续胶着，阮氏三雄的水鬼营屡次截击南下的宋军运粮船，并在夜间奇袭敌营，使得宋军难以掌握水上优势。

「这次若能与贵军瓶子鱼张典和罐子虾赵达两位头领会合，我们的水军实力必将大增。」阮恩说道，「此外，江北的山阳漕帮亦已暗中与我们接触，只待时机成熟，便可合兵一处。」

「张典与赵达头领的船队何时抵达？」方梦华问道。

「正午时分，应已到近海。」阮恩回答。

方梦华听罢，心中已有计划。她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待我们与各方势力会合后，便可开始布置南下的战略。」

果然，正说话间，忽闻一阵哨声传来，紧接着寨中喽啰快步上前报告：「方大当家，贵军张典与赵达两位头领的达蓬山海盗营船队已经抵达！」

方梦华一惊，随即脸上露出笑意。阔别一年多，她终于要见到这两位达蓬山旧友了喜，便带着王氏和高娴前往码头迎接。

来到寨门口，只见江面上数十艘快船如箭一般划破水面，直奔水寨而来。为首的两艘船只上，分别立着「瓶子鱼张」与「罐子虾赵」的旗号在船首高高飘扬。片刻后，船只停靠岸边，张典和赵达二人跃下船来，神情中带着兴奋与久别重逢的激动，快步向方梦华迎上。

「大当家，阮恩兄弟，别来无恙！」张典朗声笑道，神情间透着豪迈与几分激动。

方梦华回以一笑，迎上前去与他二人相拥。两年来的合作使他们之间早已建立了深厚的信任与情谊，如今再次相聚，自然感慨万千。

方梦华笑着迎上前，与二人寒暄后说道：「张典，赵达，这次我们要三军聚义合力发起达蓬山建寨以来的最大军事行动。阮恩兄的水鬼营早已布下重重关卡，只待你们一到便可发起总攻。」

赵达目光炯炯，激动道：「好！这次我们一定要打出个名堂来！」

「张营长，赵营长，我们又可以并肩作战了。」方梦华说道，目光坚定，「这次我们不仅要将敌人逐出江南海域，更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明教的力量不容小觑。」

「说得好！」张典也笑道，「这次，我们定要让那群宋狗吃不了兜着走！」

三人相视而笑，仿佛一切困难都已烟消云散。

随后，阮恩率领水鬼营士卒开始将张典和赵达带来的补给物资搬运进寨，一时间，水寨内外热闹非凡。方梦华则带着王氏和高娴，与阮恩、张典、赵达共同商讨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六月的水寨，虽然天气炎热，但三军会合的气氛却让人感到一丝凉爽。接下来，这支江湖势力将如何在南下的战役中大展身手，无疑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

正午过后，水鬼营和海盗营船队全体出发驶向祟明岛水寨。六月的江面波涛汹涌，三方水军在祟明岛汇合。扬州山阳漕帮的水军船队早已在此等候，帮主闻人杰与副帮主关道人亲自前来迎接方梦华。

「闻人帮主，关道人，好久不见！」方梦华抱拳行礼。

闻人杰笑道：「方大当家，此次我们能否顺利称霸江南海域，全仰仗您的指挥。」

方梦华摇头笑道：「闻人帮主谬赞了，今日我们三方齐聚，不为别的，只为一战告捷！」

「正是！」关道人大声附和，「我们早已准备妥当，随时听从调遣！」

这时，张典接过话头：「既然如此，我们便即刻出发，到达蓬山取齐。」

随着船队在祟明岛的会合，方梦华心中的大计正一步步展开，而这场南征北战的序幕，也即将徐徐拉开。

方梦华从齐州开始这一路被追杀，是肯定要跟宋朝讨回利息的。但是，在北方的游历让她认识到现在（金兵南下前）全面起义攻州破府跟宋朝鱼死网破是不明智的，这会毁掉明州地区来之不易的繁荣把浙东父老也推入战火，更有可能玩脱，让宋朝跟自己两败俱伤，或许南宋不会站稳脚跟直接像南明一样被金兵全灭，自己将成为历史罪人。

她安排耶律大石提前把蒙古部族带走，也不知道是否能阻止百年后那场13世纪浩劫，她只记得原历史上，北方百姓不但在现在伐辽徭役和此起彼伏民变中死伤枕藉，更是经过近二十年的抗金斗争直到绍兴和议才坐稳了金人的奴隶，到金章宗时期大金朝境内也就是东北加华北地区大约4580万人口。然而成吉思汗蒙古帝国的野蛮比现在的金国有过之无不及，前期对中原地区的政策就是要把那些耕地全变成蒙古人的牧场，到后来忽必烈元朝建立南下灭宋前的统计，原金国地区只剩400万人口，后来几乎所有北方人提起自己祖先都会指向「山西洪洞大槐树」也即是在当时的北方基本只有深山中的百姓可以躲过蒙古铁蹄的屠刀。南宋的端平入洛之所以惨败也正是因为大大低估了蒙古入侵对河南地区摧毁的程度使得宋军在中原完全不能就地获得后勤补给。

方梦华决定尽可能的在金兵大举南下前的短暂时间窗口尽可能多的挽救华北百姓原本几乎99%注定的死亡命运，她一方面在河东（山西）和京东（山东）建立两大山区的绿林会根据地吸纳人口，一方面打算提前开启大航海殖民计划，把愿意跟自己走的北方百姓接到海外的地盘上，而这，就需要先夺取目前宋朝的海权力量：明州水师、登州水师和泉州水师，只要打赢这一战役，宋朝（至少靖康前来不及重建水师）只能望洋兴叹根本无法还手。

船队浩浩荡荡开往达蓬山，方梦华站在船头，望着江面上逐渐逼近的暗礁与沙洲，心中既有豪情壮志，也有一丝沉重。此次南征，凶险莫测，但她坚信，只要同心协力，必能打破困局。

随着船队驶入达蓬山的水域，三军汇合，方梦华心中的大计也在逐步展开。而这场南征的序幕，正徐徐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