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头骰子”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小顾和殷乐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出疑惑和恐惧。站在最后的胡婉清更是差点惊呼出声。
只是这么想着，碗的后面突然浮现一个淡淡的虚影，继而变得凝实起来。
一个高瘦的男人陡然出现，他的皮肤像枯萎的树皮，眼睛深陷，透出绿色的幽光，嘴角垂到下颌，露出一口黑黄相间的破碎牙齿。
男人缓缓举起双手，手指细长，像枯枝一般扭曲交错，他轻轻晃动着那只碗，使得里面的小人头更加剧烈地翻滚，哭声和笑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尖锐的音波，直刺人的心脏。
三颗微小的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上，男人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三人，双眼却散发出冷冽的光芒，布满死气。
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小顾和殷乐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胡婉清正在地上抽搐，全身发抖，地上是一只断掉了的左掌。
“什么？！”两人的瞳孔一缩，只感觉浑身一凉，“我们什么时候触发了杀人规律？”
对视一眼，他们几乎是本能地挥动四肢狂奔，试图逃离那恐怖的高瘦厉鬼的视线。
小顾顺势一把抓起地上痛苦挣扎的胡婉清，粗鲁地将她抛在肩上，如同逃命般狂奔，但奔跑中他们渐渐发现，无论他们怎么跑，周围的景象丝毫未变，近在咫尺的楼道可望而不可及。
“这个方向看来是跑不过去了，回去吧。”小顾停下步伐，脸色苍白如纸，一种无力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他们转过身来，只见那高瘦的厉鬼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那双空洞的绿色眼睛在昏暗中散发出死亡的光芒。
“我先试试！”
殷乐试图反其道而行之，一个踉跄前冲，却突然间感觉到手腕一紧，一种冰冷到骨髓的疼痛刺透他的全身，他的手掌不可思议地飞脱而出，落在地上，鲜血四溅。
虽然很快又因厉鬼的能力开始愈合，但那股沁入骨髓的寒意却无法驱除。
“这样不行，不跑是死，跑也是死，必须尽快破解厉鬼袭击规律，不然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殷乐寒声道。
“小顾哥你想想办法啊！”胡婉清捂着断掉的左手，泪水与血水混合着滑落面颊，她的哭喊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显得尤为凄惨，剧烈的疼痛甚至让她恨不得立即自我了断。
小顾的目光在二人和那幽深恐怖的身影间来回切换，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线索。但无论他如何观察，似乎都无法洞悉那高瘦厉鬼的行动规律。
不久，高瘦厉鬼再次动作，他那干枯如枯枝的手指又一次抓起碗中的人头，缓缓地摇晃着。
随着碗的摇晃，那些人头发出了混合着哭泣和笑声的诡异呓语，这些声音像是有形的波动，四处扩散，令人心神不宁。
“咕噜噜噜噜噜”三颗人头从碗中落回地面，那高瘦厉鬼的动作戛然而止，耷拉的头颅再次抬了起来，他那悚然的目光缓缓停在三人身上。
“它每次投掷完骰子，都会等待我们的动作，我们不能无动于衷，但也不能过度反应。”小顾急切地说道，“你们别动，我去试试。”
小心翼翼地，他迈出了一步。
没事！
心中略感安慰，小顾接着迈出了几步，确认安全后，他开始加快脚步，试图找到逃离这可怕场景的机会。“现在跑！”他回头大喊。
只是他脸上的喜悦之色还没褪去，突然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自手心升起。他下意识地低头，只见自己的手掌与腕部断裂，鲜血溅进他的眼中，将一半的世界染成了猩红。
尽管厉鬼的力量迅速让断掌处愈合，痛楚却如同实质般深刻铭记在他的意识中。
他气喘吁吁，强忍着疼痛，勉强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试图镇定自己的心神。
落后的二人本想跑过来，但见小顾也一样被削掉了手掌，立马刹住脚步停在了原地。
“小顾哥，你还好吗？”胡婉清声音带着一丝哭腔：“我们还能逃出去吗？我坚持不住了.....”
“闭嘴！你除了会哭还会干什么？聒噪。”小顾罕厌恶的看了胡婉清一眼。
现在的状况很不妙，他能感觉到前方那只鬼的戾气越来越重，空气中的氛围越来越压抑，若是不能及时找出规律，那鬼怕是要无差别杀人了。
到时候自己和殷乐就算是打赢，也难逃厉鬼复苏的下场，埋骨于此。
只是高瘦厉鬼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时间，其手中的人头再次被扔进了碗中，随后被狠狠摇晃。随着那混乱的哭笑声，三颗人头被掷向地面，仿佛在宣判他们的命运。
小顾下意识后退一步。
下一刻。
他的身上鲜血喷射而出，右臂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喷涌的鲜血。断臂在他旁边的墙上落下，发出沉闷的声音，血迹斑斑。
“我澡称冯个福！”
小顾罕见的爆了粗口，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好在他是驭鬼者，身体素质远非常人，最后还是稳住了身形。
“这头颅究竟意味着什么？为什么丢在地上后，对方需要等一段时间才会袭击自己？”
人头.....丢在地上....碗......三个关联词串起来立即让他有种熟悉之感，联想到人皮纸给出的童谣，他的眼前一亮。
那些人头是一个个骰子！而对方之所以扔完人头，需要等一段时间，是因为那只高瘦厉鬼需要判断我们行动的对错，才能进行袭击！
小顾强忍疼痛，立即将猜测告诉了两人。
殷乐此时也恍然大悟，“所以人头骰子的点数就是我们需要前进的步数？”
他迅速分析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这就简单了，假如人头是骰子，那脸部、后脑勺、左右耳、天灵盖、下颌骨的点数，依据它们朝上的概率就是递增的，人脸朝上最容易，点数就是1，反之，下颌骨就是6！”
“这次我来试！”殷乐自告奋勇，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避免的紧张。
他们观察着那只高瘦厉鬼再次动作，此时，它缓缓地将人头骰子投掷到空中。
殷乐紧盯着落地的头颅，快速判断：两颗正脸朝上，一颗后脑勺朝上——共四点！
他吞了口唾沫，按照计算的步数，忐忑地向前迈出四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冰冷的钢丝上，但他安然无恙。
见猜测准确，小顾和胡婉清亦步亦趋，虽在确定左右耳朵的点数时出现了误差，导致殷乐惨遭重创，失去了一条大腿，但他们最终还是一路艰难地走到了尽头。
只要越过这高瘦厉鬼身后，众人就能顺利通过，众人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只是小顾的内心却始终笼罩着阴影，这过程虽然凶险，但只要及时反应过来，就不算难。
真的会这么简单么？小顾有种不祥的预感。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在众人即将越过瘦高厉鬼的时候，它突然停止了投掷，一把抓起碗中的人头骰子，塞进了嘴里。
随后，它静静地看向众人，空洞的眼眶中流下一行血泪，嘴角却情不自禁的翘起，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诡异表情。
三人的身影在厉鬼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扭曲微小，就像先前碗里的人头骰子一样，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从他们的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