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章七十三?邵宫主，你嫖娼不给钱！
“你就照我说的去办，不会有什么问题。”张宫主信誓旦旦地说道。
妖娆女子欲言又止，她想问的当然不是计划有没有什么问题，而是在问自己这样做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比如被报复之类的。
可这张宫主却言之凿凿又大而化之地说了一句“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既已想到这里，妖娆女子也不顾忌什么，装乖卖俏地问道：“老爷，奴家做了此事，还能再见到你吗？”
张宫主见此女装纯的媚态，被激地又是咽了一口唾沫，连忙说道：“自然是能见到本宫主的，芍药你放心，我能护得住你！”
芍药一双狐媚眼细细打量了张宫主的神态，觉得他没有骗人，便应下了此事，红唇微张道：
“好吧，老爷都这样讲了，奴家也只能信了。只是奴家抛头露面做出这等事，清名便要毁掉了，还望老爷负责才是。”
一席话说的柔柔媚媚，听得张宫主是心头火热，不过倒也没完全失了自家心神，还记得这是个妓女而不是没出阁的大闺女，哪里还有什么“清名”？
张宫主知道她打着嫁为自己小妾的心思，却也不给一个准话，只是说道：“放心，好处不会少了你的。”
芍药听了虽然暗暗失望于没有收到准确的回应，但也晓得分寸，知道穷究下去没什么好处，故而含笑说道：“既如此，奴家便告辞了。”
说完，扮出要抽身离去的模样，作势已是走出了两步，惊得外面偷听的下人连忙跑走了。
显然，这人并不知道这些欢场女子欲擒故纵的手段，还真以为里头就要结束了呢。
果然如芍药所料想的那样，张宫主急匆匆地说道：“慢着，还有事呢！”
芍药立马顿住脚步，转头用小手捂住红唇，狐狸眼睛眨巴着问道：“老爷还有何事？”
张宫主见她这样子，心头更是燥热难耐，恨不得马上把她“就地正法”，压着微微颤抖的嗓音说道：“过来，让本宫主好好检查一下。”
四分之一刻钟（3.75分钟）后，芍药出了张府，嘴角微微撇着，嫌弃地吐了一口，慢慢地回尼姑庵了。
另外一边，得了秘密的下人偷偷去禀告了许经主。
许经主得了消息后不敢怠慢，先连忙从袖袋里掏出五两银子给了那下人，随后立马快步去到三清阁找杨秘书。
“……事情就是这样。”许经主低着头，把一手消息传达给了杨道陵。
“唔，原来想玩这一手，实在是等而下之。”杨道陵先是习惯性地嘲讽了一嘴。
“不过，邵前辈确是没什么污点，他也是无可奈何。而且真要是仓促间没什么准备，还是有些棘手的。”杨道陵又稍微肯定了一句。
“看来您早有预料了。”许经主拍了一手马屁。
杨道陵没有否认，转而说道：“你做的还是不错的。不要看邵宫主没有提拔你做都讲，其实只是因为你刚升任经主不久罢了。”
许经主听出其中勉励的意思，连忙说道：“卑职现在能做这个特别经主已经很好了，只图为上峰效力，不敢奢求其他。”
杨道陵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把许经主打发走了。
小许只当这是勉励，却不知等到明年，提拔他做都讲的话，恐怕未必就是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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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农历八月十五日，既是世俗的中秋节，也是道教的太阴真君诞辰日，故而今天的龙虎山分外热闹，处处有着节日的喜庆气氛。
“师弟，你猜猜月饼是什么馅的？”
刚刚从娘亲做月饼的厨房里跑出来的邵北北，一下子逮到了外面闲逛的小师弟，便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歪着头拦住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杨道陵正计算着书信来往的时日，故而没有太注意到周围的情况，所以突然蹦出来的邵北北吓了他一跳。
拍着胸脯的杨道陵便吐槽道：“师姐，你吓到我了。”
邵北北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嘻嘻”地笑了两声，说道：“对不起！小杨师弟快回答师姐的问题吧！”
看着师姐的神态，杨道陵觉得她十分像太阴真君的玉兔，调皮又活泼。
“我猜是五仁馅的。”杨道陵随口猜道。
不料邵北北疑惑地问道：“什么是五仁？”
“嗯，大概就是胡桃仁、松子仁一类的东西结合起来。”
杨道陵只是说了一个后世最常见的馅料，不料这时还没流行起这种说法，只能解释了一番。
“欧，原来是这个，师弟猜对了，确是有这些东西。”邵北北点点头说道。
“小灵呢？”邵北北又问道。
“不知道。”杨道陵摇了摇头。
说小灵小灵到，只见她手里拿了两个东西过来了。
“这个给师姐。”小灵递给邵北北一个小香袋。
“这是师妹自己做的吗？”邵北北高兴地把香囊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上面的花纹图案，又说道：“谢谢师妹！”
“嘿嘿。”小灵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又拿出一双道靴，说道：“这是给陵哥做的。”
随后小灵就要蹲着帮杨道陵换上新鞋子，杨道陵连忙制止道：“我自己来。”
把新鞋子换上之后，杨道陵跺了两下脚，又来回走了几步，感觉非常合适，而且有种厚实的舒适感，于是不吝夸奖道：“小灵真是手巧！”
小灵开心地抱住杨道陵，埋着头说道：“小灵以后每年中秋都给陵哥做双鞋子，好吗？”
杨道陵怔了一下，旋即发自内心地笑着说道：“好。”
听到陵哥同意了，小灵更加开心起来，表现出平日里没有的活泼模样，又主动拉着师姐说起悄悄话了。
杨道陵默默地看着叽叽喳喳说着话的两个人，第一次感受到“中秋”这两个字的特别含义。
未来，应该也是会几个人聚在一起吧？至少，他是不会和小灵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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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咱们把月饼分了吧。”
众人一起把祭品献给了太阴真君后，邵老道主持分祭，给达观院每个人都送了一块月饼。
“唔，好吃！”邵北北眼睛弯弯地，含糊不清地说道。
“嗯嗯！”小灵也喜欢吃这月饼。
杨道陵见两人都是这模样，便也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发现的确是不错，口感味道俱佳。
吃过月饼之后，邵老道便带着杨道陵又赶往下一场，毕竟他不只是达观院的掌院，更是上清宫的代理宫主，还有更大的仪式在等着呢。
刚走出达观院门口，还没上去马车，就有一个人带了一封信递给了杨道陵。
“你辛苦了，八月十五的日子还往外跑。”
杨道陵没有急着看信——他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而是先宽慰了信使一句，又拿出十两银子给他。
“谢仙童厚赐！”信使激动地接过了银子，连忙告礼道。
“不着急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吃月饼。”杨道陵随口邀请道。
“多谢仙童美意，只是小的还要赶快回去复命，实在身不由己，还望仙童宽解。”那信使无奈回应道。
“那快回去吧。”杨道陵放了他离开。
“什么事？”邵老道已经在马车里了，迟迟不见小杨上来，此时便开口询问道。
“是王大人的信，说事情已经办了。”
杨道陵含糊说道，此事还未公开，若是先说了，可能起不到十足十的钓鱼效果了，还是让不知情的邵老道出演更好。
邵老道见状也不多问，闭目养神起来，一会儿还有的劳累呢，趁着在路上赶紧多休息一会儿。
一刻钟后，二人来到了上清宫，门口李都管已经在候着了。
“宫主，秘书，你们来了。”李都管问候了一句废话。
邵老道点了点头，问道：“仪式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只等宫主您主持了。”李都管毕恭毕敬地说道。
“那好，咱们走吧。”
邵老道带头走在前面，杨道陵和李都管跟在后面，顺着龙街前往玉皇殿前的空地上。
到了左近，便能看出此地人头涌动、人山人海的盛况，大家俱是翘首以盼着仪式开始后共祭太阴真君、吃下团圆月饼。
“分——月饼——喽！”接引高升传信，把仪式的气氛推向最高潮。
就在邵老道拿起第一个月饼的时候，突然不知道从那个地方窜出来一个女子，一下子来到了邵老道面前，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宫主大人，这团圆的日子，怎么也不叫上奴家，让奴家在那里好等。”
芍药语出惊人，周围先是嗡地乱做一团，随后又寂静无声，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到。
邵老道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芍药顿时表演出一副伤心又愤慨的模样，说道：“宫主大人怎么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人了？莫非是想赖账不成？奴家还有五十两银子没收呢！”
周围听着的人又一次沸腾了起来，窃窃私语声汇合在一起，嘈杂无比。
什么情况？宫主这是嫖娼没给钱？
邵老道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指斥道：“你是哪里来的小妓？老夫根本不认识你！”
芍药又装作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搞的邵老道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啊！”芍药正装模作样，突然惊叫一声，抱着脚痛叫个不停，嘴里不忘咒骂着某个小道童。
杨道陵收回踩踏芍药的右脚，无辜地笑了笑，说道：“不小心的。”
芍药突然想起要扮出惹人同情的模样，这骂骂咧咧实在是不符合温婉的要求，便硬生生止住了声。
“你认识宫主多久了？”杨道陵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这个……额……一个月。”芍药有点搞不清状况，支支吾吾地编造了一个时间。
杨道陵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又快速地问道：“几钱一晚？”
芍药听到熟悉的问题，下意识地回答道：“八百钱！一文也不能少！”
回答了两个问题后，芍药回过神来，她怎么跟一个小道童对峙起来了？被踩了脚还没装可怜呢。
想完后，打定主意继续回到原本的计划上，芍药又挤出了两滴眼泪，掩着脸假哭起来。
可周围突然又讨论起来了，而且还说什么“三八二十四”之类的话，听得芍药有点纳闷。
邵老道见杨道陵给自己解了围，便上前说道：“你说认识老夫一个月，又说什么一晚八钱银子，怎么会欠你五十两？老夫一个月有六十天不成？”
芍药一听，登时傻住了眼，她怎么随口一说，就漏了底呢？张宫主不会责备她吧？那她还能拿到报酬吗？不会被报复吧？
呆了一会儿，芍药才想到自己该找补了，连忙说道：“嗯……你还借了款，对！借了我三十两银子。”
可此时下面的众人大多已经不信了。
你要是立马说出来，还有些可信度，愣了一大会儿再说，这算什么？
邵老道见差不多解释清楚了，便挥手让巡照把人赶走。
一群巡照早就蓄势待发了，一接到信号，立马便把大呼小叫的芍药给押走了。
邵老道随后便又正常主持起了仪式，把月饼发到了每个道众手中。
其间有许多道众都在力挺宫主，说根本不信这妓女鬼扯的话，邵老道唯有点头致谢而已。
最后，邵老道和杨道陵一起出了道宫，在马车上，邵老道感叹道：“这次多亏了小友解围啊！否则老夫清名便凭空被污了。”
杨道陵却是摇了摇头，说道：“邵前辈，今天只是开个头而已，有没有我解围，或者是道众信不信你，都在其次。”
“这个妓女背后大概就是张宫主，他不会只做今天这种无关大局的事。”
“因为便是没有我来解围，道众们也相信了宫主嫖娼，也不会给他带来多少好处。”
“真正的关窍，还在明日的嗣汉天师府上。”
杨道陵慢悠悠地点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