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遵守约定的人与违约的人
偏粉色的长发，精致的妆容。
明显用软件处理过的图片，脸上的毛孔完全看不见。
她依靠在两位女生的身上，微张着嘴巴直视镜头。
裴书元没想到会在电子广告屏上看到她。
有多久没见面了？
有四年了吧。
毕业离开大阪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即便如此，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叮。
电梯门缓缓朝两旁打开。
裴书元瞥了一眼电子屏幕上出现的韩文。
兔瓦一斯？
TWICE。
她所在的组合名吗？
裴书元心情复杂地走出电梯，在门禁上输入自己的生日。
妈妈设置的密码，往往都是很简单的。
但他没想到的是——密码显示错误。
“……”
裴书元沉默数秒，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他稍作思考后，重新输入一串密码。
密码成功。
裴书元嘴角微抽，真没想到妈妈居然用自己的生日当密码了。
他瞥了一眼玄关处的绿植，毫无生机的状态。
就像这个家，除了必备的家具外，什么装饰也没有。
裴书元蹬掉拖鞋，转身摆放整齐后，又用酒精湿巾擦拭干净行李箱的滚轮。
这里就是他要生活一段时间的新家了。
裴书元没有整理的心情，懒散地躺在客厅的皮质沙发上。
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四年前的画面。
——“我奶奶很想看我上电视，毕业后我想成为歌手！”
那时候的她还是一头乌黑的长发，笑起来脸颊肉堆起，像只奶乎乎的柴犬。
——“书元你跳舞这么好，跟我一起去当偶像怎么样？”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啊……完全记着呢。
——“要做就做到最好，就和那个少女时代一样，登顶如何？”
裴书元睁开眼眸，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她有在好好的遵守约定。
而他却在毕业的那天，就把这个约定抛掷脑后了。
裴书元从口袋里摸出那张已经有折痕的名片。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拨通上面的号码。
“喂，你好，”裴书元顿了顿，忽然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告诉大叔他的名字，“我是刚才在机场厕所，你给我递名片的那位。”
莫名有一些微妙的感觉。
未来要是真有机会登上舞台，这会成为黑历史之一吗？
电话那头的具显栋有些受宠若惊，还没过去多久，怎么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本来都不报希望了，真没想到幸运女神也会眷顾他。
具显栋没有藏匿喜悦的想法，他毫不吝啬地展现激动的情绪，脸色都有些涨红了。
“我知道！你是有做练习生的想法了吗？！”
“嗯，所以想问问，需要走怎样的流程？”
按照公司需要走的流程，肯定需要进行比较正规的考核测试。
具显栋想到对方的长相，完全不输给凭脸就能进入公司的那些练习生。
他为了留住人，直接说道：
“没有什么特别的流程，来公司稍微测试一下声乐和舞蹈，就可以考虑签约了。”
裴书元狐疑地眯起眼睛，他对S.M娱乐还是有所了解的。
身为南韩娱乐经纪公司的老大哥，选拔练习生如此草率的吗？
“那麻烦具先生告诉我具体的见面时间和地点。”
具显栋打开手机备忘录看了一眼，确定明天上午没有重要的工作后，才开口说道：
“明天早上九点，江南区三成路648号，你到那边就打电话给我，我去楼下接你。”
“好的，具先生我们明日见。”
裴书元特意等待几秒，让具显栋主动挂断后，才按灭屏幕。
对方是自己的长辈，这种行为是基本的礼仪。
他低头看了眼名片，抚平上面的折痕。
一时冲动竟然真的要去做练习生了吗？
还真不像自己啊，明明喜欢按照规划好的计划行事。
裴书元踩着拖鞋往窗边走去，高楼层能轻松鸟瞰首尔这座城市。
他紧紧皱起自己的眉头，这是他思考时常有的动作。
以至于曾经让人产生误会，以为他生气了。
为什么会冲动呢？
不得而知。
可他心里很清楚，不去尝试的话，未来肯定会后悔。
裴书元不希望自己的人生。
再抱有遗憾了。
.
八月的第三天，首尔正值夏季。
炎热潮湿的户外时不时吹起并不凉快的微风，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微妙感觉。
首尔江南区三成路两旁种植着一长排的梧桐树。
明明还没有到立秋，枯黄的树叶就落了一地。
裴书元踩在落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半眯着眼睛，打量着白色门框上面的英文Logo。
的确没有走错地方，这里就是南韩知名的造星工厂。
S.M.Entertainment。
裴书元来的路上特意做了一下功课，了解到S.M娱乐是南韩三大娱乐经纪公司之一。
但正是因为对大公司抱有期待，在看到面前这栋规模中规中矩的大楼后，心中产生了巨大的落差感。
老实说，这栋大楼真比不上华夏一些中小企业所在的写字楼。
裴书元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面前的玻璃自动门就朝两旁打开。
从里面跑出来的西装男人，正是在机场厕所有过一面之缘的具显栋。
没想到电话还没打，他就出现了。
具显栋刚成为星探没多久时间，所以对自己成功挖掘的第一名素人特别上心。
他笑着朝裴书元招了招手，自来熟的模样挺招好感。
“书元，你快进来吧，等会说不准就有粉丝来门前蹲点了。”
裴书元跟在具显栋的身后，步入公司后发现一楼这块区域是餐厅。
他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具显栋就加快步伐往里走去，嘴巴里还不忘提醒道：
“一楼区域有对外公开的餐厅、展览区和周边店，粉丝是可以进来的，所以平日里艺人跟练习生都不会走这扇门。”
具显栋特意带他绕了一圈，叮嘱后门的位置后，才领他走进电梯。
他身为公司的新人，原本是没有资格带人直接去社长室的。
可他同金英敏社长一样，都是毕业于高丽大学的。
当然，这只是增加了一层关系罢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的妈妈和金英敏的妈妈是闺蜜关系。
所以他才有资格直接把相中的练习生带到社长室。
具显栋站在电梯里，打量着裴书元的身高，有些好奇道：
“书元，你多高啊？”
“有半年时间没量，先前是一米八九。”
具显栋愣了愣，没想到这身高竟然是真实的，而非后天。
他低头看了眼书元的鞋子，的确是没垫鞋垫的平底鞋。
哎，公司里那几位小个子要是能和他一样长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