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前路
帝国西北军前进基地。
这里距离波尔城不远，已经收拢了一大群难民——如果不救，异种只会越来越多，这对战事不利，帝国建立了许多类似的前进基地用来收拢人口，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支援。
“您好，我在找一个女孩，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纪，棕发，个子高挑，名字叫莎拉，您对她有印象吗？”维特刚到这座基地，这是他这些日子第一次看到人迹。
荒野上已经找遍了，甚至追着异种群，但从未见过莎拉的踪影。
“孩子，这样的特征可算不上突出，”守在基地门口的军官放下报纸，看了他一眼。
20岁上下，手上有老茧，带着一把剑，有魔素波动，超凡？
“那个女孩是你什么人？”军官已经心里有数。
他在这个年轻人身上，能感受到莫大的悲伤。
“青梅竹马，她家人都死了，我们一起离开波尔，但一个夜晚后，她自己一个人走了。”维特低垂眼帘，“我本该注意到的。”
军官沉默了片刻：“感人的爱情。”
虽然想说“放弃吧留在这跟我打仗”这种话，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留给他给一丝希望。
“这该死的疫病能把人变成怪物，一开始还能用那种昂贵的药剂救下来，但如果人完全变了，可就没办法了。”军官意有所指。
“药剂？”维特一愣。
“你还不知道药剂的事？”军官目露惊讶。
“什么药剂？”
“你在荒原上呆了多久？”维特发现，对方的面色凝重起来。
“一周。”
实力不低，至少应对异种没什么问题。
军官很快下了判断。
“就是这种药剂，帝国的炼金术士研究出了消灭怪物的办法，300银弗尔一瓶，但那是在后方。”他摊开桌上的报纸，指着最新新闻面板，念出标题，“罗恩·欧根勋爵，帝国大学炼金系客座教授，研制出可以攻克亚巴顿之灾的“噬菌药剂”。
“亚巴顿之灾……噬菌药剂……”维特喃喃自语，“罗恩·欧根。”
不论是帝国，中央王庭，还是精灵，都刻意淡化了罗恩“魔女”的背景，世俗对于魔女的评价，似乎并没有因为罗恩魔女的身份，有所提高。
至于药剂名称，普通的“净化药剂”并不能满足商人们的需求，高端些的名字，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很受欢迎。
“灵恩教派，已经敲响了“灾钟”，整个西北都会实行军事管制，包括药剂配给。”军官看似无意地说。
维特面上升起一瞬间的迷茫。
灾钟，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在他父母的那一代，或许还对这两个字眼有些熟悉，自己经历的，居然是这种烈度的事情。
“就算及时找到那女孩，你也需要一瓶药剂让她恢复正常，普通人的理智没办法坚持很久。”
“那我也不会放弃。”
“我看你经历过战斗？”军官开始对其他事情感兴趣。
“我是波尔城的原住民。城市被攻陷的时候，我也只能保护一个人……不，我谁也没能保护。”维特没有否认，他知道军官是起了什么心思。
如果这对寻找莎拉有帮助的话。
愧疚，仇恨，愤怒，悲伤，这些情绪纷纷炙烤着这个年轻人的心脏。
就算以前说过，不想成为贵族的走狗和杀人工具什么的。
如果是为了莎拉。
维特淡淡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是阶位【2】的魔剑士，我要求回荒野上去，去异种最多的地方。除了找莎拉，我还会为你们侦查异种的动向。我父亲原来是城卫兵队长，所以军事地图我能看懂，也可以进行测绘。”
“好！”军官一口答应。
“……我好像还没说报酬？”
军官正色道：“我会帮你留意名为莎拉的棕发女孩，虽然她可能已经异种化了，但也有可能去了其他前进基地，前进基地可以为异种化严重的家伙优先提供药剂，虽然这份机会，要求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
卖身契啊……
维特心中默默说。
自己现在又何尝不是签了卖身契。
“至于你，我会直接授予你帝国巡检司的二级巡查身份，俸禄享受战时津贴，可以在每个前进基地领取，晚上之前你的配给和证件就会下来，包括足额的药剂……我这里还有一个消息告诉你，异种已经能够感染超凡者了，务必小心。”
无论如何，作为一个军人，军官对这种敢于冲锋在第一线的家伙，只有尊敬。
“……谢谢。”维特轻声说。
虽然主要是为了找到莎拉，但他也想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做些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至少让他们获得安宁。
……
德里特堡，训练场。
“用力攻过来吧。”奥蕾丽摆了摆手。
罗恩穿戴着护具，脚步上下踢蹭，手肘回收护头，脚步一拧，双脚猛地踢踏，眨眼间跨越五米的距离来到奥蕾丽身前，左手虚晃一枪，肩膀一沉，避开奥蕾丽预判般的拳头，护具下的右手，带着呼呼风声，挥了出去。
却被奥蕾丽轻松挡下，她顺势抬腿侧踢。
“砰！”
护具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罗恩眼皮一跳，即使隔着护具，被踢中的肋骨仍然隐隐作痛，他后退了将近10步，才稳稳停下。
奥蕾丽虽然才阶位【2】，基础素质未免过于强硬，速度和力量远超于他，完全不像正常阶位【2】该有的强度，可以称得上是“怪力少女”。
“没事吧？”奥蕾丽担忧道，“我再放轻些力道？”
“没关系，保持这样，来。”罗恩歪了歪头。
想离开这里，碰到的敌人，应该不会比奥蕾丽弱，就当提前适应了。
系统刚好发来提示：【奥蕾丽正在向你传授【基础格斗】，进度5％】
训练区上方。
“他似乎学过格斗？和奥蕾丽差那么多，还能应付，战斗天赋也不错了。”爱丽丝歪着头说。
“仅此而已，唯一能看的，只有炼金术。”桃乐丝不咸不淡地回应。
“老实说，我感觉他这么死掉，有些浪费了，他成为超凡者不久吧？”
“不到半个月。”
“可惜。”爱丽丝惋惜地咂咂嘴。
她被大魔女安妮称作战斗天才，又何尝看不出来，罗恩此时用的格斗技术极为高明，步伐紧促，爆发力强能弥补力量不足，动作极其精简，很少有无效动作，尤其是反击效率相当高。
似乎，无论作为战斗人员，还是研究人员，这个罗恩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但为了更重要的目标……
爱丽丝摇摇头。
何止学过战斗。
罗恩也是玩过【武者】职业的，那是《日蚀之歌》最简单粗暴的职业，不用特别练习什么技术，只需要单纯攒等级攒装备攒技能，打架的时候就是“AAA，大招，AA，接大招”。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明白格斗这种事情，是越简单直接越好了。
训练场上护具的碰撞声不断传来，却已经没有人关注。
罗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没兴趣继续待在炼金实验室做药剂，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不如来训练场熟悉战斗。
等亚巴顿之灾结束，作为药剂开发者的他，一定会凭借药剂，获得主线任务的极高评价，甚至一次性获得10万级别的经验，到那个时候，才是他有能力脱离魔女之家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