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悦远来，培育优质企业

水深则鱼悦，城强则贾兴。在经济发展的场景里，当营商环境为企业家提供了足够的自主性与发展空间时，就形成了“水深”。这种环境激励企业家们全力以赴，或提质降价，或推出新产品和新体验，以造福消费者。从“鱼悦”到“鱼跃”，市场得以高速发展。当监管者及时精准地识别与纠正“市场失灵”时，恰如其分、不偏不倚，于是造就了“城强”。在这种背景下，不仅企业家个体造富逐利的行为可以与社会福利提升达成一致，而且更多怀揣企业家精神和意愿的人能够更顺利地成为企业家，共同推动社会进步。最好的“贾兴”则兼顾存量和增量企业的发展，不仅可以给现有的企业提供良好的发展环境，也为众多潜在的新兴企业提供了诞生、发展与壮大的机会。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逐步建立并不断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极大地激发了各类企业、个体工商户等市场主体的活力。随着中国经济步入高质量发展阶段，上市公司与资本市场的上市与运作机制的提质增效成为当前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关键议题。企业的高质量发展自然会吸引更多资本流入实体产业，推动产业升级和经济增长；资本市场的发行与运作机制的提质增效则有助于增强投资者信心，吸引更多中长期资金进入资本市场，提高市场活力和流动性；通过提高市场透明度和稳定性，投资者权益得到更好的保护，整体经济的可持续与高质量发展也得到了激励与促进。

资本市场机制的设计与改革目标不仅在于帮助企业更好地创造财富，也是为了促进社会公平地发展。充满活力的经济不仅依赖于拥有大量资产和市值的大企业，也需要初创企业和中小企业；运作顺畅的并购机制也是构建良好资本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

近年来，一系列政府支持企业的存量政策、增量政策同步发力。据统计，2023年，全国新增减税降费及退税缓费规模超2.2万亿元。这些措施的目标是助力企业轻装前行。

推动市场主体高质量发展，不仅需要政府出台支持企业创新发展的政策，更需要富有远见的企业家有不断提升竞争力、持续创新的激励与机会。当更多投资者能理性看待企业的短期收益和长期价值，支持那些拥有良好治理能力、资本结构和创新潜力的企业时，资本市场就更有机会促进“让好企业有更多发展机会—让好企业有更佳融资条件—让投资者有更好回报”的正向循环。首先，企业内在素质中公司治理是关键。通过直接影响决策的科学性和透明度，可以让公司能够更好地吸引投资者，降低融资成本，提高经营效率。为了帮助企业实现这一目标，政府通过不断健全市场监管体系，提高市场主体的法治意识；强化监管、打击违法行为、确保公平竞争环境，保障合规治理，从而让更多机构投资者和居民储蓄愿意参与资本市场的投资。2023年出台的《国务院办公厅关于上市公司独立董事制度改革的意见》是一次重大改革，既肯定了独立董事制度是我国上市公司治理结构的重要一环，又坚持“两分法”，解决相关痛点、难点。对于企业而言，良好的公司治理可以使企业不陷入僵局、不立危墙之下。在公司治理的建设和公司管理规范透明度等方面，企业家责无旁贷。监管部门在实施相关条款的过程中应总结实践经验和教训，通过及时有效地反馈做进一步优化。

其次，优质企业的培育离不开稳健的经营管理和强大的创新能力。中国的人均收入在过去四十多年大幅提高，支撑中国经济发展的要素禀赋已经发生了深刻变化，依靠创新驱动内涵型增长、大力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尽快突破关键核心技术以及进一步开拓国内大循环，都在经济增长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政府通过深化改革，可以为企业提供更为宽松的市场环境和更加便利的创新机制，鼓励企业在新技术、新产业领域进行投资和创新，推动产业结构的升级和优化，可以通过提供创新政策和研发资金，让监管和创新并存，培育更多具有国际竞争力的企业。同时，企业家创新活动是促进市场主体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弘扬企业家精神，营造良好环境，推动企业家做创新发展的探索者、组织者、引领者，勇于推动生产组织创新、科技创新、市场创新，重视技术研发和人力资本投入，有效调动员工创造力，努力把企业打造成为强大的创新主体，从而为构建新发展格局提供有力支撑。

最后，优秀的企业在发展过程中会适时调整与优化资本结构。合理的资本结构能够降低企业的财务成本与风险，提高财务稳定性。企业会根据自身的经营情况和市场需求，寻求更适合的融资方式，包括股权融资和债务融资；同时也会确保足够的资本和适度的杠杆，谨慎管理资本，确保企业的偿债能力。政府在这一过程中大有所为，可以在控制整体系统风险的同时允许市场创新，帮助企业更好实现多元化融资以降低融资成本与风险，包括通过战略性融资满足其长期的发展需求。

“水深”与“城强”的企业发展环境，需要政府、企业与社会各界携手努力。企业群体尤其是高质量发展的上市公司，能够为中国经济的可持续繁荣做出更大的贡献，为这个不确定的时代注入更多的确定性。

《复旦金融评论》主编
复旦大学国际金融学院学术访问教授
哥伦比亚大学终身讲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