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富裕了
第十八章富裕了
乌云厚实，遮天蔽日，细雨淅沥沥落下，洗涤着猛虎堂这片废墟。
这已经是猛虎堂被歼灭的第二日。
昨日灯火通明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萦绕在众人心头。
陈渊的美名传遍千家万户，有文人骚客为此出了话本，有武者视其为榜样，更有说书先生大拍惊堂木，颂扬其英勇事迹。
县衙，大堂内酒香四溢，这是独属于青梅甜酒的芬香。
“今日叫几位朋友来此，便是为了分配猛虎堂的拆产以及利益之事。”
尊位之上，徐汉阳单手捏着银色酒盏，猛喝一口青梅酒。
“诸位也都知道，这猛虎堂分量有多重，陈道长仅仅带着九十多个弟兄和薛家两兄弟便将整个堂口摘了下来，其中全部利益，我一分不占，由陈道长自己分配！”
徐汉阳转向陈渊所坐的位置，将剩下的酒喝完，便安然入座。
陈渊轻轻放下酒盏，打量着这座大堂中的众人。
除了身旁的薛文薛武，这里在座的都是泰昌县有名的大户，大多背景都很硬，有着一些地方官撑腰，否则生意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其中，就有杨道临！
那一日杨道临发疯，手持一把朴刀乱砍乱杀，将好几人砍成重伤。
按照律法，他本应该杖挺五十，发配充军，但他爹手段大，花了大价钱打点，保住了他。
“诸位，猛虎堂占地四百亩，平日管理着运河同行，这块地，我分九成，薛家分一成，如今我这九成现在就要卖出，不知诸位谁有兴趣？”
猛虎堂那块地是个大坑，占地太广，若是没有原先猛虎堂的战力，买回去只有供着亏钱的份。
许多人都在踌躇。
倏地，坐在角落的杨道临一挥衣袖，眼神阴翳，仿佛要活剐了陈渊。
“不知，陈道长要卖多少银子？”
“一千四百两！”
一时间，整座大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缄默。
“一千四百两，后边还要花钱请江湖高手看着，你说这……”
“咱们平时到猛虎堂走一次货，要三百两，依我看啊……”
“那可不一样，猛虎堂都守不住，你说万一……”
商人最善于算计，他们踌躇万千，有条不紊的分析着利与弊。
莫约半盏茶过去，杨道临终于再次开口。
“好，这一千四百两，我掏了！”他咬牙切齿，脸色极其难看，猛地一挥衣袍起身，“徐县令，杨某家中有事，就不多留了！”
陈渊眼带笑意，看着杨道临离去的背影。
猛虎堂的确是块难啃的骨头，原先他还担心没人要，自己会白忙活一场，如今到时释怀了。
他站起身子，举起酒盏，喉结浮动，一口烈酒下肚。
“诸位，这猛虎堂是被买走了，但是，堂中的铁器，经书，武学秘籍，等等还有很多宝物还能售卖，不知诸位对此感不感兴趣。”
突然有一皮肤黑黄的壮汉起身，抱拳笑道：“不知猛虎堂中还有多少余铁？”
“上品铁已经统计出来，共八百斤，差不多是八百两。”
“好！这八百两我改日送到……额，不知道长如今身居何处？”
“送到薛府就好。”
“那俺就在此谢过了！”
除了铁，猛虎堂的生丝、兵器还有诸多能卖的东西，陈渊尽数卖出。
中午，徐汉阳大摆宴席，佳肴珍馐，美酒美人，歌舞升平，众人推杯换盏，陈渊自然是核心人物，免不了一番轮流战，酒过三巡，所有人跟陈渊和徐汉阳打过一声招呼之后，这才散场。
“陈兄？你…你怎么还能走直线？”
“大哥！我怎么有了两个大哥？”
陈渊扶着满脸通红的薛文走在街道一旁，他体魄强悍，自然不会醉，薛武也是如此，但薛文一介书生，只是喝了几杯青梅甜酒便醉的不省人事。
回到薛府，薛依依捧着一个大西瓜走了出来。
陈渊笑了笑，这个女孩好像嘴巴从未停过，不是在唠叨的路上，就是在吃的路上。
“依依，快去找姨婆煮碗醒酒汤来。”
薛依依乖巧的点了点头，朝着伙房跑去。
……
“嗬！”
枪尖如白龙呼啸，陈渊微微侧身，旋即一把抓住枪头，但听咔嚓一声，枪头被他轻松掰断。
“速度太慢了，一枪戳出便要迅速收回，戳出下一枪！”
院落中，陈渊正在教导薛武练枪。
这两日，在陈渊的教导下，薛武的武艺大有长进，在陈渊的估计下，他能够与猛虎堂两位堂主打个平手。
突然，院门吱嘎一声被推开，薛依依身穿一袭白色长裙，站在院外，“大哥，陈大哥，外面有好多人来找你们。”
“嗯？”
“估计是给咱们送钱来了。”
薛武放下长枪淡然道。
两人并肩走出院子，薛府外，许多身穿麻衣的下人带着美酒果肉茶叶香酥汇集在门口，他们都是在送银子的，当然，不仅仅是送陈渊。
薛武将那一成的地也贱卖了出去，但有个条件，就是今后不得在阻拦薛家在运河运货。
而在人群中，唯有一人与这群下人格格不入。
他身穿锦衣，腰佩玉环，整个一富贵公子哥的气质。
杨道临负手而立，站在人群最后面，怀中塞得鼓鼓囊囊的都是银票，他这回是真的憋屈，因为这件事，他被父亲怒骂了一顿，这钱还是他自己掏的。
大门推开，陈渊和薛武站在门后，薛依依躲在陈渊身后，探着脑袋看向众人。
收礼环节正是开始。
陈渊收银票收的手都快麻了。
那些礼物也都直接让下人放到储物间去。
直到所有人走光之后，杨道临这才向前走去，他面色冰冷，掏出几张银票递去。
“这是一千四百两，你最好拿稳了，别有命挣，没命…”
“噗！”
陈渊当即一脚横甩而出，强大的力道带起罡风呼啸，将杨道临狠狠踢飞出去，撞在远处一面土墙之上。
砰！
杨道临的背部嵌入墙中，一条条蛛网裂纹蔓延，血液顺着土墙流下，同时，他的七窍也纷纷溢出鲜血。
陈渊走下台阶，迈步来到杨道临身前。
“陈渊！你想杀了我吗！你最好杀了我，这样我爹就有机会来此。”
陈渊真的没想到，这个杨道临都快被打死了还能放狠话，这么一说，他还真挺希望他爹来此。
瞬间，一股杀意弥漫，杨道临微微抬起头，整个人昏昏沉沉，他的肺腑已经被撞烂，听到陈渊的话整个人瞬间萎了，昏死过去。
“我倒是真的很期待你爹能过来，因为，我会把你爹也活活打死。”
“来人！把杨公子送回杨府！”
“陈大哥，你不怕他爹吗？他爹可是武德将军，五品武将呢。”
薛依依不知所以，疑惑问道。
“别说他爹，他祖宗来了也奈何不了我，走吧，快回去吃午饭了！”
……
昏暗的房间内，烛光如豆。
杨道临趴在床上，身上被白布包得跟粽子一样，整个屋子都是药酒的味道，突然，嘎吱一声，房门被人推开。
一个窈窕女子走进，她身穿薄纱黑裙，身材高挑，长着一张瓜子脸，额头点了一滴朱红。
女子双眼冰冷，不夹杂一丝感情，纵使床上这个被打的浑身是伤的人是她的亲弟弟。
“这是你第几次犯错了？”
杨道临嗯了三声，随后又恢复平静，只不过，那双隐藏在暗中的双眼，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三次了，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原先父亲想让你来此地辅佐二叔的猛虎堂，但如今猛虎堂却被他人攻下，转手卖给你。”
“你可知道，这对我们杨家是何等的耻辱？”
杨道临不顾疼痛，他浑身上下都泌出了冷汗，他疯狂的摇头，不断地发出嗯嗯乱叫。
女子的目光越加冰寒，仿佛都能凝作实质，穿透人心，许久，她笑出了声，声音如银铃叮当。
“大哥这次会出手，亲自摆平这件事，你好好养伤，父亲不会杀了你，但你若再做错事，他老人家真的会上演一出虎毒食子的戏码。”
杨道临猛地点头，但眼神之中的恐惧却久久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