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泰昌县
第十章太昌县
“小道长,你是哪里人啊?”
“小道长,你真的是从道观里出来的吗?”
“道长道长,你见过鬼吗?”
官道宽敞,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青年手握马鞭,驾驭着骏马。
“好了小妹,少问两句吧,让道长歇会!”
马车内,摇摇晃晃。
少女大约十七八岁,刚刚过了及笄之年,也是第一次走出家门,心中疑问万千。
“小道长,你是道门的吗?”
陈渊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大多数都是这小姑娘在问,自己在答。
“我不是道门中人。”
“那你是不是……”
陈渊突然觉得这小姑娘话好多,与秦伊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微微侧过脑袋,余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这顺风车搭得还挺煎熬啊……’
马车颠簸,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不知不觉间,陈渊看见不远处有城墙耸立,恢弘大气。
“小哥,泰昌县到了,到时候你要去哪?要是没地方去,便到我家歇息吧!”
小姑娘的哥哥在外面吆喝着。
陈渊微微一笑,正要拒绝,他摸了摸胸口,又掏了掏袖子。
对面的小姑娘笑了,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豆蔻。
“好了,薛依依,快到家了,少说几句吧。”
薛依依嘟嚷着嘴巴,双臂交叉抱胸不再说话,她在家中是老幺,家里人都宠着她,但唯独这个大哥不惯着她。
“对了,陈道长,你还没说你愿不愿意呢,远来是客,自当相迎,咱们这带区域的人啊,都好客,你若是去,我定然把我老爹藏了多年的老窖拿出来,咱们……”
陈渊脸上笑意更甚,这两兄妹,实在太像了。
直到薛武说完,陈渊这才大声回了三个好。
“吁!”
马车在城门关口停下,薛武下马给几个身披甲胃的守关士兵相谈着什么。
很快,他回来了。
几个士兵迅速搬开路砦,薛武朝着几个士兵招了招手,便驾驭着马车进入城中。
此地是一座城池,绝非小镇可以比。
规模很大,城池外围绕着护城河,水流激涌,奔腾不息。
城中一片繁荣景象。
大街上更是热闹至极,薛武自己驾驭着马车回了薛家,陈渊则是和薛依依在街道上闲逛。
小姑娘家家就是如此。
看到什么东西都很稀罕。
一路上花了不少银子,从街道一头走到街道另一头,怀里捧着的新奇玩意越来越多,嘴上也一直没停过。
两人终于是走到了薛家。
薛依依嘴里咬着唐人,手上抓着一只拨浪鼓,摇得当当响。
“陈道长,你真的没见过鬼吗?”
陈渊笑道:“这世界上哪来的鬼啊,那些都是话本里编出来骗人的。”
薛依依不再说话,两人矗立薛府门前。
薛家家主是个大商贾,靠着做丝绸买卖起家,有钱后果断花钱买官位,随后广施善举,洗白自己,以此商业官场两手抓,一举掌控了整个泰昌县。
但这些基本上不为人所知,人们也仅仅是知道泰昌县的县令老爷和薛家家主关系比较好而已。
却不知道泰昌县的县令原先也姓薛。
由此可见,薛家家主的手段何其厉害。
薛依依迈步上前,扣动门环,很快,一个青衣小童将门从里面拉开。
这才是大户之家!
何其奢侈。
进门便是庭院,一座小泉清澈见底,有锦鲤嬉戏,假山居于池子正中央。
两条小道通往前堂,桃树粗壮,根部盘虬卧龙,花瓣纷飞,落英缤纷。
青砖红瓦,雕梁画柱,正室屋檐前挂有几十颗夜明珠,散发幽芒,令人目不暇接。
“爹爹!我回来了!”
很快,一个身穿青色儒衫的青年缓缓走出,他面色很虚,身子一瘸一拐,扶墙而出。
陈渊凑近薛依依,细声问道:“这是你爹?”
热气拍打在薛依依耳旁,她从未如此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
而且还是一个如此英俊的男子。
烈阳下,在两人的注视下,她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他不是我爹,这是我二哥!”
闻言,陈渊突然抱拳,“原来是薛二哥。”
薛文从儒衫袖子中抽出一把折扇,砰的一声,折扇展开,上面绘有一只梅花,粉嫩无比。
“咱爹和娘去隔壁县城了,别喊了。”
薛文忽然注意到了陈渊。
他拱手一礼,“小生薛文,这厢有礼了!”
说罢,他看向薛依依,语气立刻一变,带着些许严厉。
“臭丫头,又疯这么久,还不快回去!”
薛依依撇撇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她眼珠子转动,余光瞄陈渊一眼。
“陈小道长,我先回房间啦,你记得晚上一定不要跟二哥出去玩!”
说罢,薛依依撒丫子跑了。
薛文无奈叹气,走下石阶,捡起薛依依落下的拨浪鼓,他步子虚浮,来到陈渊身前。
“道长,别信那丫头的,被我们宠坏了,道长所在道观可有什么戒律?”
陈渊哪里是什么道长?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他猛地摇头,“贫道不过一小观弟子,每那么多清规戒律。”
“好!”
啪!
扇子合上,薛文眼底带着笑意:“今晚我就带你去本县城最有意思的地方瞧瞧!”
“最有意思的地方?”
“对!那里汇聚了许多文人骚客,曾有名人题词,‘春雨飞花落枕边,花颜薄粉笑青楼’。”
“你要带我去青楼?”
“错,那叫凤来园!”
陈渊眼底一亮,来到这片天地二十年,刚出来就是杀妖,杀鬼的,还未曾真正的享受过这个世界。
上辈子没去成足疗馆,这辈子还不能去青楼了?
打了半辈子仗,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好!那就都听二郎安排!”
陈渊拱手一礼,薛文则是轻拍他的肩膀,笑盈盈道:“晚上亥时在门口等我哈,记住!动静千万不要搞太大!”
“大哥!道长来了!还不快出来接待接待?”
陈渊身处院落的正中央,环顾四周,这里有标靶,上面插着几支长箭,标靶旁有专门架兵器的架子。
刀枪棍戟矛一样不缺,薛文是个秀才,薛武显然是个练家子。
“哎呀,陈道长,你终于来了!快,下人已经做好了饭菜,来来来!”
薛武还是像先前那样热情,或许,习武之人大多如此。
……
薛家不愧为泰昌县大户,八仙桌上各种佳肴珍馐应有尽有。
“道长,今后就把这当做自己家!”
陈渊一口吃下一只猪蹄,随便嚼了两下就吞入腹中。
自从推演花掉两千血量值之后,自己便经常能感觉到饥饿感,肚子好似成为了一个无底洞,怎么也填不满。
但随着这几日的休养,他的血量值缓慢的恢复,刚开始那股饥饿感也慢慢减弱。
“陈大哥,你这么能吃啊,真厉害。”
薛依依坐在陈渊对面,双手撑着桌子,轻轻咬着筷子头,她觉得陈渊真的好俊,比自家大哥二哥俊好多,怎么看都看不够。
“陈兄,喜欢吃就多吃点!”
三人推杯换盏,薛依依本来也想加入,但却被薛武下了禁酒令,委屈的在那自己小口小口吃着饭。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菜也大多数空盘了。
薛武带着陈渊来到了左房中的一个房间中,“这个房间我已经喊人打扫干净了,陈兄就先暂住此地,若是住得不舒服尽管说,家里房间多,随便换!”
“那这几日就叨扰薛大哥了!”
“哈哈,陈兄弟说的哪里话!”突然,他话锋急转,低头凑了过来轻声道:“对了,我二弟可有让你陪他去凤来园?”
陈渊摇头,他的思想还停留在现代,这种事情怎么好启齿?
“那就好,你千万别去,那地方,太恐怖了!”
说着,他居然开始回忆起来了。
“事了拂衣去,唯闻女叹息,那里的女子都是魔鬼!”薛武离去,留下陈渊一人在风中凌乱。
“事了拂衣去,唯闻女叹息?”
什么意思?
……
亥时,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陈渊。
他负手而立,仰头望月,等待着薛文。
等了莫约半柱香,朱红色的大门被人拉开一小条细缝,同样是一道黑色身影侧身走出,迈步虚浮,好像随时都会倒地一般。
“二郎,你怎么穿的跟个贼一样?”
“嘘!大哥不让我去那些风月场所,所以我每次都是偷偷出去的!”
“快走吧!”
薛文带着陈渊行走在夜色之中,拐过数条小巷,终于走到主干街道上。
街道上不算冷清,虽然一些摊子都已撤去,但许多店铺都还未打烊。
“怎么一到晚上,书生就多了起来?”
“陈兄这就不懂了,正因为是晚上,去凤来园过夜的人才会多。”
“你想想,读了一天书,干了一天活,晚上若能搂着美娇娘睡上一觉,该有多么性福?”
陈渊极为赞成的点点头。
确实性福。
很快,薛文带着陈渊来到了一座张灯结彩的大楼前,这里有文人进进出出,也有粗犷汉子搂着娇小女子欢声笑语。
整座楼院张灯结彩,灯火彻夜。
“哟,薛二公子,您今晚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