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命运
乔渊只看见，眼前的世界，碎了，他的身体，似也跟着碎了。
在自由之都的背后，是猩红与紫黑交织的炼狱，他身边的所有人，所有玩家，身上都被具现的欲望所裹挟的畸变物，多半张牙舞爪。
看起来，都是玩家们自己的面孔，皆狰狞可怖，就像他们的七情六欲，所形成的业障。
或是缠绕在玩家脖子上，像另一个头颅，或是自面孔叠加，又或是跟在背后如影随形，甚至，还有玩家脚下影子所形成的怪物。
大多猩红，要么漆黑。
没有人察觉的到，即使有，想必也乐在其中，就像那些醉生梦死的资本家，疯狂的敛财，永不满足。
即使到富可敌国的水平，上面还有星球，星系，星海。
乔渊仿佛获得新生。
他游戏里的躯壳在破碎后重组，得以行走在这仿佛游戏的里世界，见证真相。
这似乎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赛博上帝计划的真面目，但这来的，未免有些突兀，让他始料未及。
是了，这是那恶魔特意给他看的，真真假假，说不清。
即便是真的，目的又在哪里。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真相么，怎么，难以接受？那，还是回归现实吧，”乔渊的耳边，再度回荡起那恶魔声音，与先前种植园的恶魔不同，语气霸道并充满威严。
桥上的恶魔手持鱼竿，再次一挥，游戏世界回归表世界。
四周再度喧闹四起。
乔渊双眸微动，他刚刚破碎重组后就已然发现，无法结束游戏。
问题不大。
刚刚玩游戏的时候，他和老妈打过招呼，若超过一个小时没结束，就进来主动喊醒他，拿掉他的头盔。
现在这个世界，刚过去半小时不到，还是有点麻烦的。
他想了想，放弃了开车，不急不缓的往桥上走，可惜这无论再怎么真实都是虚拟世界，不然他直接开个门，就可以回家了。
路上，周围的混乱仿佛与他无关，如走马观花，掠过一片片人生投影，像一位，超脱世间的观察者。
似乎他已经不存在游戏当中，已经处于游戏里高维层次。
乔渊神色冰冷，他不喜欢，不喜欢被人安排的道路，眼前这纷纷扰扰，都是对方刻意而为。
不只是他在寻找对方，对方也一直在等他！
“不喜欢这种安排么，也是正常，毕竟，你可是本王相中的人。”
乔渊淡漠看去，从刚刚意识抖动的一刻，他就感受到恶魔的身上，具备神性，淡淡的神明气息。
看来真相已经水出石落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法家重工，居然和恶魔勾结，与地狱为伍。
这等隐秘，就算他现在可以把眼前的画面给录像录下来，想必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谁会相信作为救世主的法家重工，竟然与地狱串通一气。
真是丧心病狂！
所以那些梦游者，那些巨型水母，全都是法家重工自导自演！
乔渊顿时喝道：“狗王也叫王。”
意料之中，他的声音并没有激怒那具备神明气息的恶魔。
“嘿嘿，看来你很喜欢狗了？我那家门口确实养着一条三头犬。”
乔渊走上大桥的步伐微微一顿，三头犬……莫非是！
他心底一沉，继续走着。
“别害怕，它很乖的，总是冲我摇尾巴，是条好狗狗。”
那恶魔的身子骨看起来非常干枯，仿佛就一具白骨，披着黑袍，在风中咧咧作响，他笑眯眯的念叨，只留给乔渊一个侧脸。
到了近时，乔渊愈发凝重，每接近这恶魔一步，他眼前的视野就越发昏暗，诸般光辉因对方的存在而黯淡，就像吞噬一切的黑洞。
他双眸锐利，盯着恶魔黑色头罩下的侧脸额头处，那里，露出半只黑山羊的角，表面呈现螺旋状。
传闻，地狱之王撒旦，头上生着一对黑色羊角，面目狰狞，居住在地狱的最深处，时刻想要统治人类。
乔渊平静的坐在撒旦边上，既来之则安之，通过多元之主的身份，他隐约的感受到了，这里并不是对方的本体，对方依旧还蛰伏在地狱深处。
不过，眼前的撒旦并不知道，他看出了破绽。
优势这不就来了。
“老登，你相信命么？”
乔渊也笑眯眯开口，他从来不喜欢被动，此刻让垂钓的撒旦微微一顿，似乎没料到他会直接反问。
在撒旦刚要开口的时候，乔渊很快残忍的打断：“我不信命！”
“是不是人老了都喜欢玩游戏？你让我看见真相，把我引到和维克多·伊万的绝对对立面，高啊，无论我相信不相信，是否面对，你都在我的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乔渊风轻云淡的笑了笑。
顿时，撒旦放下鱼竿，双手轻轻的给他鼓掌：“真不错。”
“不过凡人的思维还是太低级了，永远只想着打打杀杀，这是生命层次上的缺陷，不怪你。”
撒旦重新拿起鱼竿，随意一挥，世界再度猩红。
“人呐，都是欲望的产物，所以欲望密教永远无法灭杀。但人，又很脆弱，大部分百姓活的太痛苦了。”
“就像你的父亲，给整个家庭带来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何必呢？”
乔渊冷笑道：“你并不懂人类。”
他知道撒旦想激怒自己。
“不，我很懂，人类就是通过不断的努力，不断打破桎梏，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顽强，但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做什么？”撒旦微微侧脸，端着双眸紫黑看向乔渊：
“你说对吧？”
略有皱眉后，乔渊开口：“不对，没有这些普通玩家的努力，如何给你带来愿力？努力怎么了，天才也需要努力，否则就会沦为平庸。”
“哈哈哈，好，挺好。”撒旦不急不缓的抿起嘴：“玩个游戏吧？”
乔渊的灰色眸子微微眯起，并未再说什么，不论回答玩和不玩，都改变不了事实，这到底是一尊衪。
“很简单，你认为努力有用，那就让我见识见识吧，接下来我会放你回去，并会派出我的得力手下。”
“若是你最终活了下来，作为地狱之王，我赐予你继续和我博弈的资格。若你死了，我会杀死你的母亲和妹妹，让你们一家整整齐齐！”
撒旦兴奋的咧开嘴，似乎已经等不及了：“千万别让我失望。”
乔渊脸色冰冷，并直勾勾的盯着撒旦的脸，这并非对方的本体，凭借大罗凌霄心法，直接无惧。
“尽管放马过来，”多余的废话他懒得说，此刻站起身，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