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司会审

“COME IN！”

上午九点钟，姚乐天来到在油麻地分区指挥官的办公室门前，整理了一下衣领。

姚乐天在得到准许后，推门进去，三道目光同时向自己看了过来，带着审视的意味。

他们分别是油麻地分区指挥官警司胡枫，九龙总区重案组总督察李休贤，以及油麻地军装巡逻小队指挥官高级督察胡惠中。

如果是一般的散仔，见到这种场面，怕是要脚软手抖了，但是姚乐天的表现比较淡定。

“Morning sir！”

姚乐天目不斜视，保持平静的表情和脚步，上前对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标准的敬礼。

“唔—”

胡枫上下打量姚乐天一番，然后说：“9413，你昨晚拘捕了一名的士司机林过云，怀疑他是最近两起分尸案的连环杀手，有没有这回事？”

姚乐天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我怀疑他是之前两件分尸案的凶手，因此拘捕他回来差馆。”

“说一下你为什么会怀疑。”

“Yes，sir！”

姚乐天端正的站在那里，想了一下，然后对着眼前的三人，脸不红，气不喘的开始编故事了。

他首先说自己是因为前几天参与搜索分尸案，开始对这件案子关注起来，自己思考着凶手到底会是什么人。

胡惠中的目光也在看着姚乐天，没想到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她把姚乐天派去上山搜尸。

难怪这几天姚乐天和林嘉华的当值的状态都那么差，原来两人偷偷去查案了。

李休贤往姚乐天的那张脸仔细打量，原来那天在火炭对开的草坪山坡上，第一个发现受害者尸首，就是眼前这个军装巡逻警员。

姚乐天接着说：“有一天我在街上巡逻，我看见林过云停车进入百老汇冲印公司的门市部，即是第一次在沙田城门河装有死者尸首袋子所属的冲印公司，于是有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闪现出来。”

“什么想法？”

姚乐天继续编故事说：“英国的約克郡屠夫，我怀疑凶手会不会像是萨特克利夫那样的人。”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姚乐天说约克郡屠夫，本名叫萨特克利夫，这个在家人朋友眼中温和友善的良民，但是实际上是英国一个恐怖连环杀手。

去年萨特克利夫被法院裁定已经谋杀十三名女人，是英国史上最大连环杀手案，因此被新闻媒体称作“约克郡屠夫”。

这位约克郡屠夫，就是一名司机。

但这位英国开膛手被抓了。

不是因为杀人，而是违章驾驶。

萨特克利夫因为使用了假车牌的车上，遭到了警方拦截盘查，警察在他车厢里找到作案凶器，螺絲刀和锤子，在误打误撞下，警方才把这个连环杀人案给破了。

李休贤不由抱起了上臂，好奇的问：“那你就是因为这个巧合，就怀疑他是那个变态杀人狂？”

“当然不止。”

姚乐天笑着摇摇头，“接着我又发现了林过云的一个秘密，让我觉得他这个人有心理变态行为。”

“发现了什么？”

姚乐天接着说：“有一天我跟踪林过云，发现这个家伙经常来尖沙咀买黄色杂志，而且喜欢翻拍杂志上的裸女图片，然后冲洗晒出来。”

胡枫听着，颇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男人看看色情杂志不是很正常吗？”

他忽然注意到了胡惠中看他眼神有点异样急忙解释了一下，“不过喜欢看就算了，还拍下来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姚乐天接着解释说：“这不是普通的黄色杂志，是那些用特制内窥摄影机拍摄的女性的内器官内部大特写，说明他是有某些变态的癖好的。”

胡惠中听着姚乐天那么详细的描述，心里觉得有点不自然，但是又不得不听下去。

“阿嚏—”

姚乐天说着忽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SORRY SIR，昨晚淋了，有点感冒了。”

胡惠中看他那个鼻涕横流的样子，只好把纸巾递了过去。“先整理一下，再回答问题。”

“Thank you Madam!”

姚乐天整理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问：“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胡枫不由提醒说：“讲到你说那些色情杂志，咳，不是，说到你是怎么怀疑林过云的？”

姚乐天接着说：“林嘉华沙展也认同了我的怀疑和推测，于是我们两人到冲印店询问店员张文成，他说林过云经常来拿一些女人的裸体和肢解尸体的底片来晒。”

他又解释说：“林过云对店员张文成谎称自己是殓房摄影师，但是我去殓房调查过，他并没有在殓房兼职。”

胡枫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既然他不是殓房的摄影师，那他哪里得到这肢解尸体的照片？”

姚乐天接着说：“所以我跟林沙展怀疑，林过云不但残忍杀人分尸，还把这个过程给拍下来。”

胡枫不禁有些咋舌，“会有那么变态的人吗，三人分尸还不止，还要把过程拍下来。”

姚乐天点点头：“我和林沙展怀疑他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魔，但是我们并没有确实的证据，于是暗中跟踪林过云，看他是不是真的就是这个杀人狂魔。”

三人在办公室内听完了姚乐天的讲述，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胡枫看向了旁边的李休贤，“李sir，你们重案组对侦缉工作经验丰富，你怎么看这件事？”

李休贤想了一下，然后说：“根据你们的讲述，这个林过云的确是有可疑之处，我们重案组会根据这条线索查下去的。”

但他接着话锋一转，目光看向姚乐天，“但是你们两个军装人员，竟然私自查案，这不符合我们办事程序，这一点我表示不赞同。”

胡枫看了姚乐天一眼，又看向了胡惠中，“胡帮办，9413是你的手下，你认为怎么处理？”

胡惠中看向了姚乐天，训斥说：“9413，你虽然是想要捉到这个凶手，但是警队自有程序和条例，绝对不能随意破坏规矩，你身为警务人员，更加应该遵守条例。”

她接着转头对胡枫说：“胡sir，我们不应该鼓励他这种不守规矩的行为，但也不应该抹杀这种热诚和冲劲，我认为应该给9413，一次最严厉的口头警告，以儆效尤。”

姚乐天听着胡惠中这番话，虽然是义正言辞，但只是高举轻放，算是放过他一马了。

胡枫点点头，“唔，胡帮办，那你回去好好教导他，如何做一个遵守条例，尽职尽责的差人。”

李休贤看两人在他面前一唱一和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并非是要找姚乐天这个小巡警的麻烦，只是觉得有必要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不然以后大家都不按规矩来，那刑事侦缉部还怎么开展工作。

胡枫身为油麻地分区的指挥官，一名高级警务人员，处理方式还是有几分高度的。

毕竟半个月前姚乐天才受过警务处长的嘉许，你现在给人家公开处分，那岂不是在打脸警务处长，说他有眼无珠。

何况姚乐天也没有犯了什么大错，只不过是想追查凶手，没有严格的按照警方的办事程序来。

这都是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人家最后还不是把疑凶给捉住了，如果真的查实了林过云就是杀人狂魔，那可是大功一件。

说到底还是抢了重案组的头香。

人家小小的巡警都能够找出线索和疑凶，你们一大帮重案组探员，查来查去，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样对比下来，那不是说他们重案组是一群无能的饭桶吗。

胡枫看向了姚乐天，“9413，你上司对你的不按规矩行为做出的处，是否有异议？”

“NO SIR!”

姚乐天嘴上说是没有意见，但是心里哪里会这么顺气，没有一点的情绪和不满那才是假的。

他为了追查这宗案件，跟踪了林过云几天几夜的，累死累活，什么功劳都没捞到，还差点背上了一个纪律处分。

不过谁会在乎他一个散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