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在明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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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抓捕妖人刘常德

看见家乡人争先恐后的揍白狗子,张福乐胸口起伏,默默叹了一口气,心中积郁许久的恶气终于出来了。

自此再无牵挂,一条命卖给刘道长去也!

篝火劈啪作响,场中人影绰绰,喝骂声此起彼伏,一边的山民默默整队准备离开。

刀盾在前,推车在中间,马匹认旗随后,长枪压阵,众人起步就要走。

这时,人群中却冲出来两名汉子,跪倒在马前,口中念叨:

“请好汉爷爷开恩,我二人秋赋已交,如今家中却再没有银钱缴税了。”

这事儿刘常德事先交代过,张福乐直接发问:

“你家交了多少,何时交的?”

“昨日傍晚,二两。”

“昨日午后,二两半。”

张福乐一晃刀子,咋呼他们说:

“我认得你俩,胆敢欺骗我家大王,小心项上人头。”

两人只是叩头求饶,却不改口。

刘常德闻言,心里了然,他在火把的微光中摆了摆头,表示同意。

黄万贵从背后的包袱里摸了碎银子,递给张福乐。

张福乐拿手掂了掂,分做两份,递给了面前地上的两个人。

两人千恩万谢,让开了道路。

众人这才打马扬鞭,就此启程。

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一条星光点点的长龙,默默往黄龙山奔走。

这一日的七点钟左右,太阳犹自藏在地平线以下,橘黄色的云彩已铺满东方天空。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黄龙山脚下的招贤里,已经从寂静的夜色中醒来。

权家大院里,权守志端碗大口喝着热乎乎的稀粥,下夜班的守夜人也在一旁吃早饭,这是招贤里的习惯。

守夜人一边吹着稀粥的热气,一边汇报着夜里的情况:

“大户,夜里黄龙山下来了一拨人马。”

权守志停止扒饭,喉结耸动,吞咽了几口,问:

“几时走的,多少人马?”

守夜人做了详细汇报:

“月亮刚上天的时候走的,我只是远远的看见一溜人影,看不太真切。”

“刚刚天没亮的时候,一群人打着火把又进山了,看着大概有六七十号人!”

“人太多,我没敢往跟前去!”

权守志想了想,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面色如常的说:

“这事我知道了,跟咱们没关系。”

“你俩的嘴巴一定要闭牢了,跟谁都别说。”

“嗯,记住喽,你俩都别说。”

夜里守夜的是两个人,权守志冲两人都做了叮嘱。

两人点头答应,说:

“听大户的,俺记心里了。”

权守志面上平静如常,心中却一阵惊涛骇浪,心说:

“西安来的死光了,如今敢下山的还能有谁?”

“兔子一样的山民,如今竟然有这个本事了?”

“恐怕,这事儿和刘常德脱不了干系!”

权守志心里有些害怕了,虽然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些山民的本事,别人不知道,他权守志可一清二楚。

山民大都是大明朝治下罪该万死的犯罪分子,原本应当老实呆在家中等死。

这些山民却脑后生了反骨,跑了几十里,甚至几百里地,进了黄龙山做黑户。

本事不济的,大都死在半路上了。

活着进山的,都是罪该万死的犯罪分子当中,应当千刀万剐的极恶分子!

“原本一盘散沙的山民竟然大队下山!”

“不行!”

权守志心中打定主意:

“上午就去老牛坡看看情况,我也去做做客,认认门!”

清晨的赵家大院里,众人吃过早饭,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赵老太爷在自个儿的小院里散步消食,院门口里面靠墙站着大管家和他的亲儿子赵四。

等赵四将他的黄龙山历险记说完,赵老太爷点了点头,说:

“赵四,你辛苦了,为家事险些丢了性命。”

“大管家,你放他三天假,账上支点零用钱,让他好好歇一歇。”

主管内院事务的赵大管家连忙躬身行礼,说:

“太爷,您慈悲。赵四为家里做事,应该的。”

“赵四向来跳脱,经此一回,也是长了本事。”

赵四的衣袖被大管家拉动,得了他的提醒,连忙躬身行礼,道:

“谢太爷的赏,小人先行告退。”

“去吧。”

赵老太爷等赵四出去关了院门,点手唤大管家过来,说:

“大管家,你来。待我写了帖子,你拿去县衙,请户科的老赵做引荐。”

“你面见陈师爷,跟他说:河东村刘自盛家大业大,油水很多。”

“请他将帖子转交邑宰。“

“务必请邑宰发了火票,将黄龙山老牛坡的道人刘常德,捉拿归案。”

“三木之下,无有妖人。”

大管家躬身行礼,点头称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赵老太爷在书桌前稳稳坐定。

大管家熟门熟路的布置纸笔,又添水研墨。

赵老太爷是退休的举人县令,文采斐然,他提笔就写,刷刷点点,一封信瞬间写成。

只待墨迹风干,信瓤进了信封,大管家就要动身出门送信。

这时候,只听“吱呀”一声,院门打开,小丫鬟春香走了进来。

她走到院子当中,冲着书房内行礼,说:

“禀太爷,大爷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

书房中的赵老太爷摆了摆手,春香转身出去,书房一旁就座的大管家连忙起身侍立一旁。

不一会儿,赵大爷领着赵三管家进了书房,两人躬身行礼,口中问安。

“父亲今日可好。”

“给太爷问安。”

赵老太爷欠了欠身子,说:

“我好得很,有事说话。”

赵大爷闪身一旁,拉了赵三管家一把,说:

“你来讲。”

赵三管家又做了个揖,说:

“太爷,村里人跟我说:昨夜,西安来的,给张家村白大户杀了。”

赵老太爷闻言一愣,骂道:

“赵三,你胡说什么,你睡迷糊了吧?”

“赵四可是说了,西安来的全部都死了,只剩下两个废人投降了刘常德。”

赵三管家连忙解释,是这么这么一回事儿。

原来,本村的一家富户,在张家村有一户穷亲戚。

穷亲戚昨天下午借了2两银子的利钱,说是要缴秋税。

早起天不亮的时候,他又上富户的家门来还钱。

穷亲戚说:借钱出去不到一个对时,一天时间不到,不能给利钱。

富户说:银子出门过了夜,就得算一天,必须给利钱。

两人因为利钱在那里争吵,给早起散步的赵三管家听到了,一问缘由。

原来是:

张家村原来的村民张福乐,引了秦王府和韩王府的强盗,夜袭张家村报仇雪恨。

一行六十多号人马,大张旗鼓,明火执仗,一夜之间,给白大户一大家子连根拔起。

强盗头子假仁假义,给穷亲戚交到白大户手里的秋赋银钱又还了回去。

说到这里,赵三管家又躬身作揖,说:

“太爷,这事儿给我听到,觉得十分蹊跷。我连忙骑马到张家村一看,情况果真如此。”

“白大户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他家的瓦片都给人掀完了,我来的时候,村里人正在拆房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