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蚀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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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变成袁曦了?

对那场拥吻之后发生的事,袁夕已经没有任何印象了。

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无比离奇的怪梦——

在梦里,她看到一头通体墨绿色的母马,奔跑在漆黑的大海之上,追逐着天边一轮赤红的月亮。

生长在黑暗海洋海面之上的一棵枯萎的小树,她是这棵垂死的树结出的唯一一颗果实。

母马迈着轻快的步伐,用带着人性化狡黠的幽蓝色双眸,直勾勾地看着袁夕。

牝马幽蓝色的双瞳,其内倒影出不可思议的异界之景。

以柔顺的姿态凑到袁夕的身侧,用沾着腥臭口水的舌头来回舔舐着果实。

袁夕看到母马的眼瞳中映照出的,自己的形貌——

晶莹剔透的果实之中孕育着的是怀抱双膝婴儿般酣眠的女孩。

不再有什么袁夕了,剩下的仅仅是,拥有幽蓝色眼瞳的绝美少女。

路如一曾痴迷地称呼她为“袁曦”,世上只有这个名字才应该属于如今的她。

她睁开眼,眼神宁静而清澈,不知是看着正在品尝果实的牝马,还是在看着梦境之外的袁夕……

翌日清晨,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但仍然不会有丝毫阳光渗入这采光极差的卧室。

前夜浸透房间的赤月光华宛如昨日的幻梦。

一切都笼罩在悬而未决的朦胧色泽中。

手机振动,嗡嗡作响,闹钟软件按照既定的时间开始鸣颤,开始放起刺耳的重金属尖啸,有人发出声嘶力竭的垂死怒吼。

洁白的手掌从被窝里伸出,睡眼惺忪的少女朝着床头柜的方向摸索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摸到。

感到异常奇怪,睡前手机就是放在这个方向啊,按照以前的习惯,只要一抬手就能够到手机,将讨厌的闹铃软件关掉。

可以把头缩进被窝里再睡个十分钟,闹钟才会第二次响起……

但这一次,不论她怎么来回试探,都永远无法抵达那里,就像是……

她的手臂突然缩短了一大截。

此起彼伏的歌手说唱狂潮简直要将整座卧室淹没,她根本不喜欢这种音乐风格,设置成闹铃只是为了能逼迫自己更早动起来把它关掉。

最终某人只能将盖在身上的毛巾被掀开,一脸仙气,手足并用爬到床头柜前。

捧起了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一划,关掉了闹钟。

茫然地眨巴着眼,为什么手机也变重了?手机的屏幕相较自己的手掌怎么变得这么大?

为什么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如此清楚?长期伏案工作的袁夕明明是有点近视的。

现在哪怕房间几乎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她却能分毫不差地看清卧室内一切的细节。

下意识地将食指贴在手机右侧的指纹识别处,屏幕上不断跳出鲜红的“指纹识别错误”。

来回试了好多次,结果手机干脆锁住了,最终只能用预设的密码解锁。

这又是怎么回事?跪坐在床头,柔若无骨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就呈现出鸭子坐的姿态,双手捧着手机,不知所措地瞪大双眼。

手机从手心掉落在床上,反复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并不是手机变大了,而是她的手足足缩小了至少三分之一!

这柔软、白皙精巧如陶瓷的手掌,怎么看都绝对不属于自己!难怪指纹根本对不上。

而且异常情况不仅于此,醒来之后,从头到脚的每一寸都非常不对劲——

明明睡前穿起来非常合身的这套蓝灰色睡衣,为什么现在套在身上尺码却大的像是套了一件长袍?

额前不安分跳动着的碎发和脑后莫名其妙拖到床上的头发又是怎么回事?一晚上头发可以长到这么长吗?

上下其手地捏着自己肉乎乎的脸蛋,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的脸嫩的像是可以掐出水来?

最后则是一脸惶恐地揉着衣领之下初具雏形的小小肉包,小脸涨得通红,胸前多出来的负担到底是什么?

心底已经隐约浮现了答案,这个答案可以说几乎不言而喻,但理性让她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

这种事居然真的会发生?

来到厕所,打开浴灯,硬着头皮走到镜子前,猜测终于得到了验证——

镜中之人再也不是过去短暂的二十四年人生中每天看到的那张平凡青年的脸了,甚至连身高都缩水了一大截。

拥有幽蓝色眼瞳,气质清纯而妖异,仿佛只可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绝美少女,确实非常非常面熟……

“我变成女孩子了?”

看着厕所洗手池前的镜子映照出的少女,瞠目结舌地自言自语,脱口的声音也异常清澈悦耳,慵懒中又透着一股魔性的魅力。

如果在联机打游戏时用这个声线对队友撒娇,绝对足够让任何队友都心甘情愿堕入疯狂,战斗力翻倍。

来回打量着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左眼眼角的泪痣,阴郁病弱的气质,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淡淡哀伤。

年龄直接缩水到初中女生的阶段,最多十四五岁的年纪,令人不由自主地会产生强烈的保护欲与……破坏欲。

怎么看都完美吻合某人在不久之前刚刚对公司宣布的游戏人设。

就像路如一宣告的那样,她梦里的女孩真的从幻想中走到了现实。

“我变成……袁曦了?”

不确定地说出了这个似乎变成定局的结论。

念出“袁曦”这个音节的时候,她产生了一种浑然天成的亲切感,并非是夕阳而是晨曦,袁曦才是她如今天生应当拥有的名字。

只要拥有了这张脸,这具身体,这双眼睛,无论如何她都只能是袁曦,再也不可能是袁夕。

所以她现在真的已经是“袁曦”了?一个未完成的恐怖游戏的女主角?

“我到底在纠结什么?这两个名字的发音不是完全一致的吗?”

袁曦小声地自言自语,比起名字这种事,她难道不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注?

“芜湖!今天不用去上班了。”苦笑着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上岗以来这么长时间,看来这下真的可以直接从那个垃圾公司跑路了。

也不用再去热血上头去替路如一实现什么梦想了,她自己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