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知己难寻，科学引导
“陛下，尚书侍郎张衡到了。”蔡伦走了进来，看到正躺在椅子之上微眯的刘隆，小声揖礼道。
刘隆缓缓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眉心。
一下午的时间都在为许慎解释汉语拼音，他着实有些劳累。
“哎——当皇帝可真不轻松。”想到这里，他内心更是明白女君邓绥的不易之处。
“让他进来。”刘隆深吸一口气，打起了精神，内心更是坚决：“母后都这样为汉家天下操劳，我定当不能懈怠半分！”
很快，张衡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臣张衡，拜见陛下！”张衡一进来，立刻揖礼，言语之中带着无尽的激动之意。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识到发明出桌子、椅子的当今天子。
刘隆看到张衡如此模样，也是一笑，立刻挥手道：“无需拘礼，快坐。”
“谢陛下！”
看到刘隆如此和善，张衡当下内心愈发被眼前这位小天子折服：“陛下待人如此真诚，真乃亘古明君......”
“张衡，在尚书台做的如何？”
刚还内心美滋滋的张衡，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内心猛然一惊，暗自嘀咕：
“陛下问我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听说了我在尚书台的种种劣迹，这是要对我问责？”
张衡瞄了一眼刘隆，此刻看到那一脸笑意的脸颊，瞬间感觉其内夹杂着滚滚冰冷的寒意。
完了！
要完蛋了！
张衡内心翻腾，额头都渗出了一丝丝冷汗。
刘隆也是感觉到了张衡情绪出现的变化，内心有点不解。
正当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张衡蓦然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弯腰揖礼道：
“陛下，臣张衡愧对天恩，罪该万死，请您责罚！”
这是闹的哪一出？
看到张衡的举动，刘隆脸上升起一抹错愕，有些不明所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张衡又继续道：“臣幸得太后怜爱，出任尚书侍郎，本该恪尽职守，为朝廷办事。但这段时间以来臣玩忽职守，愧对太后她老人家的一番心意，请陛下重罚！”
张衡为人正直，不喜欢弯弯绕绕，此刻说出这些话，也是不想违心。
此刻，本就在尚书台之中压抑已久的他，好似解脱了一般，内心一横继续道：
“陛下，臣实在是不喜欢在尚书台处理政务。每天都和那些文书打交道，真是太折磨了，恳请陛下革去微臣官职！”
沉默！
死寂！
刘隆在张衡一番‘珠言妙语’之下，也是直接懵了。
一旁的蔡伦同样也是内心诧异，看向张衡的目光也都有些发愣。
“本以为你是个有用之人，没想到如此不堪，这样一来陛下定不会放过你......”
半响，刘隆才缓了过来，明白了张衡不打自招的‘坦白’，嘴角流出了笑容。
“这张衡，还真是个直人！不错，这倒是像一个搞发明人的样子。”
既如此，他也准备和张衡好好沟通一下感情。
“张衡啊，你在尚书台的事情朕都知道了，确实是愧对太后......”
张衡内心一凉，根本不敢抬头，咬牙说道：“陛下责骂的是，臣甘愿受罚。”
见状，刘隆也是长叹一声：“既如此，朕看你就不要在尚书台干了，你这样的人放在那里，实在是浪费了。”
“陛下说的是，臣不配在尚书台当值！”
“张卿，抬起头来......”刘隆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打算继续逗这眼前的老实人了。
张衡内心一叹，缓缓抬起了头。
此刻，刘隆也是收起了脸上的嗤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尚书台你是待不下去了，那么——你以后就跟着朕吧！”
“什么！我没听错吧......”蔡伦内心震惊，对于刘隆的话充满了疑惑。
再看张衡，已经是呆若木鸡，直愣愣地杵在那里。
“陛......陛下......您让我跟着......”
这突如其来的反转，让他有些恍惚，就好似从暗无天日的深渊一下子站在了青天白日的高山之上，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没听明白？”刘隆微微一笑道：“张衡听诏！”
张衡立刻回过神来，立刻恭敬揖礼：“臣在！”
“即日起，朕命你离开尚书台，出任尚方令，掌管少府工匠。”
蔡伦猛地看向了张衡，内心越来越迷惑，最终化作了感慨：“天威难测啊......”
此刻，张衡内心也已经是山呼海啸，眼睛瞪的犹如铜铃一般。
怎么回事？
“陛下不责罚我......反倒出任尚方令......”
张衡只觉得口干舌燥，看向刘隆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张爱卿，不必惶恐，坐下说。”刘隆挥了挥手，笑着示意张衡坐下。
“张衡，朕听闻你好机巧，对你十分钟爱，因此今日召你来，就是为了此事，其他一概你不要多想。”
张衡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陛下，臣早就对您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摸了摸身下的官帽椅，他继续道：“陛下想出的这些东西，真是让臣十分感兴趣，思想上好似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
“张爱卿，如今天下灾害不断，尤其是地震更是让百姓死伤无数，你就没一点想法吗？”
刘隆深深看了过去，内心有些期待。
一听到这话，张衡脸上振奋，心里更是激动不已。
知己难寻啊！
终于，有人问到了他的心坎上。
这个人，竟然还是当今天子。
“陛下，这件事情，臣无时无刻都不在思考！如今天下地震频发，我也一直在想，要是能够制作一个能提前预知地震的东西，那该有多好。”
刘隆暗自点头，称赞道：“卿此刻之言，正是朕一直所想。”
“陛下，您也在考虑这件事情？”张衡欣喜若狂。
“没错，这也是朕召你来要交给你的大事！”
顿了一下，刘隆继续道：“张爱卿，朕希望你能发挥自己所有的智慧，行机巧之事，为我大汉研制出有用的东西，你可明白！”
“陛下，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天恩。”张衡双目闪着精光，铿锵有力地回道。
刘隆很是满意张衡的态度，继续道：“张衡，朕问你，为什么如今天下百姓食不果腹，生活艰辛？”
“陛下，这都是因为天灾所致，农作物收成减少，百姓锅中无粮......”张衡脸上愁云满布，叹了一口气道：
“太后仁善，宽厚百姓，这几年不断开仓赈济灾民，才让百姓有了一条活路。”
刘隆点了点头，对于母后的仁慈他怎能不知，但眼下张衡明显是没有体会到他话里面的深意。
“爱卿，要是百姓家家仓中有粮，就算大灾之年，何至于此，你说是不是？”
张衡立刻会意道：“陛下说的没错，但是耕中之地粮食的收成是有限度的，本就是看天吃饭，那自然难以维持，更别说余粮。”
“所以说啊，这一切都需要张爱卿日后努力，希望有一天可以靠着你之智慧，能对百姓大有裨益！”
闻言，张衡沉思。
刘隆则继续道：“发展科学，提高生产力，才是强汉的唯一途径，朕希望你牢牢记住这句话！”
“科学......生产力......”张衡有些不解，问道。
“科学，就像是你思想的具象化，将虚无的想法一步步制作出来，就像这把椅子，朕就是想到了然后才做了出来，你说是不是很舒服？”
“至于生产力......”刘隆内心思索，他尽可能地想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为张衡解释出来。
毕竟，在当下没有如此抽象的词语。
说出这句话，刘隆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他想要润物细无声，慢慢地改变张衡的想法。
“你看，我左手边是一枚竹简，右手边是一张纸。”刘隆抬起头，望着张衡那深思的眼睛说道：
“爱卿你说，要是让你使用这两种书写，哪一个让你会更舒服，写得更好一点？”
说到这里，张衡的眼睛出现了一抹明亮，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纸张之于竹简，那肯定是好上太多。同样的时辰，纸面上的书写肯定远超于竹简！”
“陛下的话，臣听明白了......您说的‘生产力’应该就像这行文的速度以及字数的多少！”
这一刻张衡想明白了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科学造就了纸张，从而进一步提高了‘字’的生产力。
刘隆欣慰，连连点头。
不管是许慎还是张衡，他们虽然没有接受过后世先进的教育，但自身的理解能力都是顶尖的。
“爱卿所言不错，这正是朕的意思！现在你明白自己的使命了吗？”
“臣谨记陛下教诲，必将发扬......科学，以提高生产力为目的，一心为汉！”
......
之后的时间，刘隆和张衡一起又进行了一番深入的交流，直至深夜。
期间，面对张衡时不时的发问，刘隆也都是耐心解答，尽可能科学引导他的思维方式。
“秒！妙极了！”
直到离开之际，张衡脸上挂满了痴迷的笑容。
“呼——终于安静下来了！”
此刻，在几位宫女的侍奉之下，刘隆早已经躺在热气腾腾的大浴桶之内，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再加上特制的药浴，伴随着芬芳，他只感觉一身的疲惫都被洗去。
“张衡果真不错，脑子很活，也有自己的想法，一定能在我的点拨下干出一番大事！”
迷迷糊糊之间，刘隆思绪飞扬——
“未来某一天，朕要让科技、教育的华光绽放整个大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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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速度真的有点慢，周内晚上回来写两章感觉还是有点吃力......我会努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