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阔别已久的长江女神
李国栋闻言也将头探出甲板，水中灰青色的身影让他有些惊愕。
这……
白鱀豚？
那个消失长达二十多年的白鱀豚真的出现了？！
“我没有看错吧？”李国栋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像是要炸开一样。
白鱀豚早在07年的时候就已经宣布功能性灭绝。
至此二十年余间也没人再拍摄到过白鱀豚的身影。
会不会是搞错了……
想到这里，李国栋也不敢妄下定论，于是拿出手机搜索着有关白鱀豚的图片。
多次和照片比对，确定这就是白鱀豚而不是白海豚。
李国栋扭头感激地握住了许志远的手：“志远……多亏了你，刚才我们差点酿成大错啊！”
其他船员想到刚才那样对待许志远，一时也都涨红了脸。羞愧的同时，心里也暗自庆幸。
他们都很清楚，功能性灭绝的白鱀豚已经无法再繁育下一代了，目前存世的白鱀豚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死一只那这个种群就实打实少了一只。
刚才要不是许志远出手及时，剪断了渔网，这条白鱀豚说不定还真会被他们给折腾死。
虽说是误杀，但一些后果也不是他们这些普通渔民能承受的。
“志远，刚才是我错怪你了。”
“不好意思啊志远。”
几个船员纷纷向许志远致歉，脸上写满了愧疚。
许志远摆手表示不怪他们。
你们没透视眼，不知道也正常。
“船长，现在咱们当务之急还是先联系有关部门吧。”许志远说道。
李国栋点头，看向浮出海面的白鱀豚说道：“你说的没错，发现了白鱀豚这可是件大事。你给渔业局打个电话吧，该保护的保护，该检查的检查，这家伙可金贵着呢，刚才被我们那么一折腾，身上别有伤才好。”
甲板海风呼啸，许志远走进较为安静的船舱拿出手机给当地渔业局打去了电话。
电话接通，接线员的声音响起：“你好这里是江市海洋发展和渔业局，请问有什么需要咨询吗？”
“你好，我是海风村的渔民，刚才在跟船的途中发现了一条白鱀豚。”许志远的声音很干净，听起来让人觉得非常舒服。
只是他说的内容，让电话那头的接线员频频皱眉。
明明说的是华夏话，可组合在一起，咋就辣么不对劲呢？
02年的时候，国内已知的最后一条白鱀豚在中科院水生所离世。
几年后白鱀豚这个物种被定为功能性灭绝。但都清楚，白鱀豚这个物种已经走向了灭绝。
尤其是十几年的时间里，人们还是没有发现白鱀豚的身影。
可在今天，居然有渔民说发现了白鱀豚，还是在海里？
大胸弟你没开玩笑呢？
“额……您能确定吗？”
接线员总感觉有些不靠谱。
察觉到了对方的质疑，不过许志远仍保持自己的肯定：“当然，非常确定。”
只听到那头的接线员‘嗯嗯’两声，说道：“好的，请您保持电话畅通，待会儿会让相关专家联系您。”
电话挂断。虽然接线员非常怀疑这很可能是渔民把白海豚误认成了白鱀豚，但还是本着职业精神将消息汇报了上去。
市渔业局海洋生物保护管理办公室内。
孙小芸紧张地敲开了主任赵德海的房门。
她将刚才接到的通知转述给赵德海：“主任，刚才有热心渔民提供线索说他在跟船的过程中发现了一条白鱀豚。”
正在看报纸的赵德海慢悠悠的将脑袋转向孙小芸，脸上的神情先是疑惑，再到荒唐。
笃定中又带着些漫不经心地拉开抽屉，从里面缓缓拿出两张照片。
照片是两个角度拍摄的同一个生物，一只通体淡粉色的中华白海豚。
“那个渔民看到的应该是照片里的白海豚吧。”
“白鱀豚可以说是确定灭绝了，这十几年里整个国内都没有相关照片。”
一生都在致力于海洋环境和生物保护的赵德海又何尝不希望白鱀豚还存世呢。
如果真有人发现了活着的白鱀豚，一定会在国内掀起一阵热议。
赵德海叹息道：“以前就有渔民把生活在海洋里的白海豚认错成白鱀豚，闹出乌龙也很正常。毕竟不是专业人士。不过既然是中华白海豚的话也算是重大发现了。你带人去记录一下吧。”
“哦。”
孙小芸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变得低落了起来。她不是没想到真的有人发现了白鱀豚，一开始还是抱着一丝丝幻想的。
只是听主任这样一说，心中的幻想瞬间被打破。
是啊，已经被认定为几乎灭绝的长江大熊猫，怎么会被在海里跟船的渔民发现呢。
孙小芸叫上了单位里的两名同事，准备按流程去拍照登记相关的海洋生物。
一辆黑色大众公务车很快就从市里开到了海峰村，车刚停在码头附近就看到一艘停靠岸边的渔船甲板上有人冲他们招手。
“这里这里！”
船员李凯兴奋地将孙小芸和她的同事领上了船。
跟在后面的孙小芸拿出相机问道：“是谁发现的中华白海豚？小家伙在哪呢？该不会你们给打捞到船上来了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李凯忽然愣了一下，“不对啊领导，什么白海豚啊，志远在电话里没跟你们说吗？他发现的是白鱀豚！”
孙小芸身后的两名同事相视一笑，其中一个拿出手机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来到李凯身边科普道：“小同志我给你科普一下吧，白鱀豚是淡水鲸类，仅产于长江中下游，少量分布黄河流域，目前已经灭绝。你们看到的应该是生活在海里的白海豚。”
李凯瞅了一眼手机里的白海豚。
嘿，小家伙还挺可爱的。
不过他还是脸色一变，骂骂咧咧道：“不是，我又不是色盲，白色和青灰色还认不出吗？”
“你是说你们看到的是青灰色的海豚？”孙小芸忽然问道。
“是啊。”
“在哪？快带我看看。”
李凯有些得意的昂起了头，他就知道这些专家在听到白鱀豚后会很激动，特别是等他们见了白鱀豚，更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
志远还真是有点东西啊。
“咯，就在前面。”
李凯伸手往甲板铁栏边一指，许志远正用今天打捞上来的零星小鱼投喂白鱀豚。
孙小芸急忙两步走了过去，两只手搭载栏杆边，附身往海里一望。
一条极为惹人怜惜，又可爱的白鱀豚正张开长吻。
它的皮肤光滑细腻，呈现出一种淡雅的银灰色调，与水面和谐相融。
孙小芸感叹，不亏是长江女神！
随着食物呈抛物线落下，白鱀豚精准地将小鱼吞下。
入嘴的小鱼直接从食道滑入胃中，白鱀豚满意地再次张开嘴，不过这次它不是为了食物，而是从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嘎嘎”哨叫声。
因为嘴巴天然就带有向上的弧度，这条白鱀豚像是冲着许志远微笑。
“看来海海你还挺开心嘛。”许志远欣然地笑道，笑容温柔，声音清朗。
忽地扭头，看到一对胸脯深深地压在船栏上凹陷了进去。
身边什么时候多人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