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莲
路成认为，凝聚学派有生产装甲的能力，都完全不足为过。那边会有什么，完全就看所谓的凝聚学派，到底有多重视虎鲸集团这个财产，以及他们到底有多少决心。
他绝不会天真地认为，李真元什么都没有准备，过去就能把假周升干掉，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但真正让他感到荒诞无稽的，是现在要守护虎鲸集团的人，反而变成了李真元与凝聚学派，攻守仿佛异位了，发起攻击的人竟然变成了我自己。
他身旁，义体李真元忍不住道：“陈，你知道他们在那边等着你，你也要过去？”
路成根本就没有理会这个问题，在他看来这根本是个愚问，他绝不承认这赤裸裸的掠夺。
下午，虎鲸集团三层。
派遣业务办公中心，林悠悠走进周莲的办公室；好歹周莲也是周升的女儿，一个独立办公室是有的，下面的高级干部也不至于刻板到这个地步。
林悠悠看着周莲；周莲看着林悠悠。
“我们这是第一次实际见面吧？”周莲端着咖啡杯，浓浓黑眼圈，眼睛如同死掉的鱼一样富含DHA。
看见林悠悠，她很开心，虽然林悠悠可能不认识她就是了，但两人实际上已经在游戏里玩了小半年多了。
游戏里的狩猎工会，会长是路成，副会长就是她，自己则是精锐成员！
‘我可是有许多想跟你分享的小秘密呀……’周莲看着她。
林悠悠怔了怔：“周经理，难道我们之间互相认识吗？”
周莲喊出了林悠悠的名字：“你好，广告位招租。”
林悠悠瞪大眼睛：“你难道是……”
周莲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你爸爸！”
‘你爸爸’是周莲的ID。
林悠悠眼神中露出一抹警惕，这个‘你爸爸’平时说话非常奇怪，总是聊一些犯罪话题，乃至于预设一些杀人情节，说话阴暗潮湿，但花钱大手大脚，自己并不是很想跟这个胸很小的周经理，产生多亲密的关系。
而且这个人经常明明在线，却只看着工会聊天，自己一言不发，事后随便说几句还全都知道众人聊了什么，给人一种在阴暗处盯着你的感觉。
以前在学校里就有许多女同学嫉妒她，甚至对她出言不逊，往她的抽屉里放虫子，往她的书包里塞蜘蛛，还往她的鞋子里丢图钉，林悠悠因此对同性交友非常警惕。
“周经理，我有什么工作吗？”林悠悠不打算跟她深交，起码目前是这样。
周莲却当两人是老熟人了，笑着站起身：“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聊聊你就能下班了，刚好晚上我也有事，就现在吧，事不迟疑。”
她下去开车，林悠悠就跟在她身后，毕竟经理的话也不好拒绝。
一边开着车，周莲一边在心底不断对自己说话。
‘我终于可以跟广告位招租成为真正的朋友了！’
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都有着不相同的兴趣，有的人喜欢新款手机，有的人喜欢种植多肉植物，有的人喜欢吃麻婆豆腐，魔鬼辣椒，女人的臭脚丫子，新鲜的翔，诸如此类，我也有着一个比较特殊的癖好，但因为这个癖好过于特殊，迄今为止都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
下午四点多，车子来到公寓楼下，两人下了车，周莲就把林悠悠带到了三楼。
接下来就可以向广告位招租介绍自己了，周莲心底兴奋极了，这是她期待了很多年的画面，但苦于没有对象可以落实，之前一直在邀请同事的路成，但对方一直在推脱。
她知道林悠悠是路成寄宿家庭的女儿，他们之间都非常熟悉，就认为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管她呢！反正自己也没有几个朋友了！
如此想着，周莲拿出钥匙打开门，她身后的林悠悠皱了皱眉，面前一阵消毒水的气味扑鼻而来，还有一股腊肉没腊好的腥味，酷似臭咸鱼。
进入302号室，周莲把门关好，灯也被打开，她身旁的林悠悠却忽地后退了好几步，背撞在墙壁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东西。
林悠悠目光聚焦在一个大号椅子上。
这大号椅子就摆在客厅正前中间，椅身整体都是实木铸造，涂有一层清漆，坐的位置是一块实心白玉，扶手部分更是雕刻成了水龙喷珠之貌，形同枯槁的手就摆在上面。
一具彻底干掉的尸体就这么坐在椅子上面。
林悠悠嘴巴微微张大，这尸体很明显是个女的，头发就如同周莲的一般乌黑，干枯的手就是一层肉干附在骨骼之上，很明显有长期保养，让尸体一直维持着这个样子，连衣服都是新款的休闲服，而且还是很贵的名牌！
周莲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对着椅子上的女人微微点头：“妈妈，我回来了，这是我的朋友。”
林悠悠大受震撼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她就这么看着整个人一动不敢动，看着周莲解开马尾辫的黑长直发，看着她的齐刘海，白皙瓜子脸上那一对，貌似富含DHA的死鱼眼。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吧？”周莲笑着问。
林悠悠点了点头，她记得周莲顶着‘你爸爸’这个ID，经常讨论自己的母亲，她起初还觉得周莲是个妈宝。
从小跟妈妈亲密地生活在一起，长大工作了，也一直买漂亮衣服给妈妈穿……那椅子上的干尸除了漂亮的名牌衣服，身上的首饰也是珠光宝气，价值不菲。
“周经理，我突然肚子疼，我可以回去吗？”林悠悠真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
周莲‘嗯……’地摁着额头想了想：“哎呀，我先给你看看情况嘛，看看你是不是感兴趣。”
她指了一个位置，林悠悠这才发现，眼下这个客厅之中，就在左边的墙壁之前，摆着一个黑灰色的，连在一起足有六扇门的超巨大冰箱；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貌似就来自于它，包括那一直持续却被忽视的，构成背景音的‘嗡嗡’声也是。
周莲走过去就这么把冰箱门打开，这让林悠悠一时间连呼吸都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