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唐,烂编剧从长安密探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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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21点

“我?”

李憕努力回忆,仍然没想起来,他从没关注过玉堂府在平康坊的妓馆生意。

“你现在是长安最大的黑道了。”徐幽玩味地说道。

“我对慎录司忠心耿耿!”

“好了,说正事。栾清女儿的事你要怎么查?”

“齐月楼一定还有西域组织的人,我回去一查便知。”李憕翻看着案卷,嘴里嘟囔着,“亲姐妹嘛,估计长相差不多。”

徐幽招招手,唤来一名武侯:“你现在去栾清家,看清栾守玉的长相,再去平康坊齐月楼看看香宁,速来回报。”

武侯得令,飞奔出去。

“如果两人长得不像呢?”

“如果不像,一定有其他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比如胎记,或者随身的饰品。”他目光一闪,问道:

“徐大人,你刚才说,有钱人家会把女儿的生辰八字刻在玉佩上随身佩戴。那我安排个人进齐月楼侦查一番就是了。”

“你有人选吗?”

李憕想了想,说道:“杜炳元的妹妹,杜若儿。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还有就是……”

“我已经帮你查清了杜炳元,可以信赖,你的身份也可以告诉他了。”

…………

安业坊。

杜炳元正在赌坊门口监工。

这间赌坊原是陈非的一家酒楼,两层小楼足够大,还有个院子隔开坊市喧闹的人群。闹中取静,完全符合李憕的要求。

工人们在他的监督下不敢偷懒,不过几天光景就已经改建成型。

楼上楼下共有七间私密赌厅,后院还有个隐蔽的暗门通向后街,给那些需要隐藏行踪的贵人提供了便利。

李憕悄悄到了赌坊门口,走马观花地看了一圈就觉得很满意。

他对杜炳元稳妥的做事风格十分欣赏。

“杜兄,看来用不了几天就能开门迎客了!”李憕笑着说道。

杜炳元正在二楼窗台上检查刚刚装好的窗板,伸出头看见李憕站在院中,急忙要跑下楼。

“你别下来,我上去看看!”

室内的装潢超出他的想象,猛一看极尽奢华,只有凑近仔细辨认才知道是极其普通的用料。这很符合他对高端赌坊的设想,面向高端人群的场所一定要看上去很美,成本又不能太高。

反正那些人来这是赌钱、装逼、混圈子的,没人会考究装潢的细微之处。

李憕走进一间赌厅,室内只有一张两米多的赌桌,空旷处用书画和花草盆景点缀,颇有几分文气。

“果然是读书人,把赌坊装饰得像个书房。”

杜炳元面露愧色:“事先没有问你,你说这里的客人是达官贵人,我就猜想着他们的喜好…”

“很好,赌客肯定喜欢。”

赌桌上摆了几样赌具,筛盅、骨牌,其余的他也不认识。

“这些都是长安赌场的市井玩法吧?”

杜炳元点点头。

这确实是李憕的疏忽。

长安官场里的贵人们极少赌博,一方面是赌坊面向市井,鱼龙混杂,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另一方面,全靠运气的赌博玩法,对他们没有吸引力。

烂赌鬼都是一穷二白,又想凭借运气以小博大的。但达官贵人们锦衣玉食、家产丰厚,烂赌鬼一夜暴富的梦压根刺激不到贵人们。

李憕想,要让官员们沉迷,必须投其所好。

这些人在官场如履薄冰,对权力极度渴望,却无法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有一种玩法能投其所好,精准击中他们的要害。

21点。

这种游戏在后世的赌场里风靡一时,让许多自以为聪明的赌客倾家荡产。

“杜兄,我想到一种赌法,示范一遍给你看看。”

他找遍了赌具也没发现能够代替扑克牌的物品,于是让杜炳元从库房里找来纸笔,把纸裁成巴掌大小,在上面写下二到十,又用甲乙丙丁代替了JQKA。

“赌坊是庄家,赌客是闲家。数字就代表本身的数字,甲乙丙代表十,丁可以是一,也可以是十,由赌客自己决定。如果赌客手里的牌加起来不超过二十一,而且比庄家手里的牌大,就能赢一倍。”

他随意抽出两张纸片,摊开放在杜炳元面前,“先给赌客两张牌,一张三,一张乙,加起来是十三。你作为赌客,还要继续发牌吗?”

杜炳元头脑敏捷,虽然第一次玩这游戏,但已经了解规则。“我才十三,继续发牌。”

李憕又随意抽取一张,翻开是五。“十八点了,还发牌吗?”

“不发了,再发一定输。”

翻开自己面前的两张牌,一张七和一张甲。

“加起来十七,庄家的规则是,不足十七点必须继续发牌,到达十七点则不能要牌。”

李憕继续说道:“按照规则,你这个赌客赢了。假如你之前下注一贯钱,那赌坊就会给你两贯钱。”

看着桌上一张张粗糙的纸片,杜炳元竟觉得充满乐趣。他又打乱了顺序演练了几次,不知不觉有些入迷。

“这玩法实在有趣,第一次见需要计算的赌法。”

李憕得意地说道:“那些达官贵人就喜欢权力,喜欢掌控自己的命运,这种需要动脑子,而且看起来谁都能赢钱的玩法一定会吸引他们。”

杜炳元有些担忧:“如果有人善于计算,会不会把赌坊的钱都赢走?”

“你找人用竹片做一批赌牌,五十二张为一套,每个数字四张。只要发牌超过三分之一,就重新换一套新牌,这样庄家永远有百分之二的优势。”

“李兄,你果然深藏不漏,早就把这玩法算得如此详尽。”杜炳元敬佩地看着他。

“那些贪官在这喝着御贡的马乳葡萄酒,吃着名厨做的糕点,玩着自以为战无不胜的赌戏,用不了多久就会倾家荡产。”

“其实我一直想问。”杜炳元迟疑了下,缓缓说道:“明明玉堂府要巴结官员,为何要将他们拉下水?”

李憕费了半天力气铺垫,终于说到了正题。

“杜兄,你出身望族,世代读书,难道想一辈子做个草莽游侠吗?”

这句话问得杜炳元满脸羞愧,家道中落混迹于江湖,每每想到自己的处境,都让他焦虑不安。

他摇了摇头:“当初没得选,现在想回头也难了。”

“你觉得,我和陈非,或者和其他江湖黑道有什么不同吗?”

杜炳元似乎早就想过这问题,脱口而出道:“李兄绝非池中物,你的眼界和头脑远远超出众人。”

李憕把手上的纸牌归拢好,一张张叠了起来,缓缓说道:“你对朝廷有何看法?”

“这、这我怎么说呢……”

“此处只有我们两人,你说的话不传于六耳。”李憕语气淡然。

“以前我以为我恨朝廷,恨这个世道。”杜炳元神色黯然,看不出半点怒火,“可认识你以后,我觉得不是朝廷和世道错了,而是人。假设有一天你进入官场,这世道定然不同!”

李憕听后微微一笑:“如果我进了官场,你愿意和我一起改变这个世道吗?”

杜炳元也笑了起来,整齐的白牙露了出来,眉眼中朝气蓬勃如少年。

“誓死追随,以死相报。”

“那重新认识一下吧。”李憕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神情严肃地说道,“在下慎录司都尉李憕。”

听到慎录司三个字,杜炳元眼前一亮。

“李兄,你是慎录司的?”

“怎么,慎录司的名声这么差吗?”李憕打趣道。

“不是不是…我一直想为慎录司效力,只可惜没有门路。”杜炳元沉吟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仰望的慎录司都尉就在自己面前。“我可以效力吗?”

李憕双手一摊,说道:“你不是已经在效力了?”

“这……”杜炳元竟像阿大一样憨笑着,“那我还真是有些惭愧。”

“眼下有桩案子事关重大,想请你妹妹潜伏在平康坊的齐月楼,帮我刺探消息,做我的内应。”

没等李憕问出,杜炳元便高声说道:“李兄吩咐,若儿绝无异议。是什么任务,需要做什么,我去安排。”

“你不和她商议一下吗?”

“若儿正不知该如何报答李兄的救命之恩。她读过书,人也算聪明,不会误了李兄的大事。”

李憕见他说的言辞恳切,也就不想再假惺惺地说废话了。

“晚上你回去,阿大会把具体情况告诉你。”

杜炳元错愕,表情和当初的李憕一模一样。

“阿大也是……慎录司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