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真定之役
八月二十五日，朱棣亲率燕军主力如风一般抵达真定二十里之外。
朱棣骑在马上，目光锐利，对着身旁的张玉说道：“耿炳文善守之名，天下皆知。不能贸然开战，先设法摸清对方虚实。”
“末将已派人在附近搜索，若是有知情者，会带来询问。”张玉回道。
朱棣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不多时，一名士兵带着一位干瘦老人来到朱棣面前。
老人说道：“燕王殿下？”
朱棣听到他的话眉头微挑：“你认得本王？”
“小老儿也听过燕王殿下化龙的传言，洪武二十九年，小老儿曾去过北平有幸见过王爷真容。”老人笑着答道。
朱棣哈哈大笑：“如此也是缘分，老丈在这附近居住？”
“小老儿家住真定西边的芦村，今日只是在这里砍柴。”
朱棣试探问道：“你可知朝廷兵马的动向？”
老人想了想回道：“真定城西北边有不少军队，小老儿经过时看到的，其他地方倒是没见到什么兵马。”
朱棣皱了皱眉：“也就是说，朝廷兵马主力在西北方向。”
老人没有回答，毕竟他也不懂什么排兵布阵。
朱棣笑了笑：“请老丈下去，给些赏钱。”
“谢王爷赏赐，小老儿祝王爷旗开得胜。”
附近的将士都笑了起来。
此时又有士兵押着两人来到朱棣面前。
“启禀王爷，此二人乃是东城押送粮草的南军，被我军擒拿。”
朱棣挥了挥马鞭问道：“你们老实交代，耿炳文的兵力如何部署，答的好，本王饶你们一命。”两个士兵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地把真定的城防部署交代了一遍。
朱棣听他们所说与砍柴人基本一致
不禁大笑道：“本王真乃天选之人，这真是上天赐予的绝佳战机！”
他转头对张玉、朱能下令：“你们率主力部队正面冲向耿炳文的阵营，本王亲自率领一队精锐骑兵绕到南军背后。”
此时的真定城中，耿炳文正在应付那个朝廷派来的使臣和传旨太监。
传讯兵惊慌失措地跑来禀报：“将军，不好了，燕军来袭！”
使臣起身说道：“大好机会，耿将军尽快出兵，擒拿叛贼。”
传旨太监也出声赞同：“是啊，耿将军，陛下已经下旨让您尽快出兵，此次朱棣自己送上门来，将军还不把握机会。”
被他们这么一说，耿炳文冷哼一声：“你们不必催促，本帅手下还有十几万大军，他朱棣尔敢如此猖狂，全军出城迎战，报雄县、莫州之仇！”
燕军铁骑在张玉和朱能的带领下，如钢铁洪流般冲向耿炳文的军队。
南军仓促应战，有些措手不及。
耿炳文大喊：“稳住阵脚，给我杀！”
说完他亲自领着兵马冲上前去。
正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朱棣亲自率领的精锐骑兵从南军背后如鬼魅般出现。
朱棣高喊：“众将士，冲！打乱他们的阵型！”
凭借着机动性和突然性，朱棣带兵一遍又一遍地横穿敌阵，南军的阵型瞬间七零八落。
南军将领顿时乱成一锅粥。
朱能一马当先，吼道：“兄弟们，随我冲！”
他仅仅带着三十余亲兵，就敢在敌阵中左冲右突。
耿炳文急得大喊：“重新组织阵型，不许乱！”
然而燕军的冲击太过猛烈，南军被前后夹击，根本无法组成阵型。
朱能听到声音转头死死盯着耿炳文的帅旗喊道：“兄弟们，朝着耿炳文的方向冲！”
耿炳文无奈只好在亲卫的保护下且战且退。
到城门时，他慌忙下令：“快把吊桥拉起！”
可朱能速度极快，赶上前一刀砍断吊桥绳索。
耿炳文的亲军见此情形在桥头拼死抵抗：“保护将军！”
最终朱能还是慢了一步，耿炳文已经逃进了城中。
真定城外，喊杀声震天，尸横遍野。
南军没了统帅在混乱中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耿炳文退回城中，大口喘着粗气：“朱棣的燕军战斗力竟如此之强！”
随即果断下令：“固守城池！”
此战燕王带兵斩首三万余级，俘降者数万。
真定之战的消息传到应天时。
皇帝朱允炆坐在御书房中，面色阴沉，手中紧紧握着那封带来噩耗的奏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身旁的太监宫女们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氛。
“耿炳文居然败了！”朱允炆猛地将奏折拍在桌上，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回响。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失望。
“朕给予他重兵，寄予厚望，他却如此轻易地让朱棣得逞！”朱允炆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这让朕如何面对祖宗，如何面对天下臣民！”
同样接到消息的齐泰、黄子澄匆匆赶来。
他们走进御书房，看到朱允炆愤怒的模样，都小心翼翼地行礼。
齐泰率先开口：“陛下，耿将军此次失利，实乃意外。但战争局势多变，还请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朱允炆停下脚步，瞪着齐泰：“意外？朕派出了十三万大军，这也能是意外？”
“陛下，耿将军虽败，但其忠心可鉴。或许是朱棣太过狡诈，我们应重新谋划对策。”黄子澄赶忙说道
朱允炆冷哼一声：“重新谋划？那你们倒是说说，该如何谋划？朕的江山岂能容得朱棣这般放肆！”
二人都低头不语，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朱允炆一甩衣袖，重新坐回龙椅，双手扶着额头，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二人：“朕初登皇位，一心想要推行仁政，让百姓安居乐业。
可朱棣却以清君侧之名叛乱，如今耿炳文又大败，难道朕真的做错了什么？”
齐泰连忙跪地回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仁厚，所行皆是为了大明江山的长治久安。此次失利只是暂时的挫折，我们定能扭转局势。”
黄子澄也跟着跪下说道：“陛下，如今当务之急是重新选派将领，调集兵力，再次征讨朱棣。”
朱允炆头疼无比：“耿炳文都败了，换谁去？”
“陛下，臣以为曹国公李景隆可担此重任。”黄子澄犹豫了一下说道。
齐泰则提议道：“臣觉得，太子少师徐辉祖可担当此任。”
“徐辉祖乃是朱棣之妻的兄弟，何能带兵前往讨伐朱棣！”黄子澄反驳道。
朱允炆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头疼的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此事容朕考虑一番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