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李翊的心结
北平城。
李翊正在世子府内看着前线传来的消息。
他突然打了几个喷嚏，世子朱高炽抬起头看着他。
“小翊，这入秋了，你可得注意别得了风寒。”
李翊揉揉鼻子回道：“谢殿下关心，属下这不是风寒，估计是有人想我了。”
朱高炽笑了起来：“估计又是你在哪个青楼招惹的姑娘。”
“殿下说笑了，属下也就去过一个怡红院，别的青楼是去都没去过。”李翊苦笑回道。
朱高炽对他眨了眨眼说道：“海棠轩呢？”
李翊一惊，他这才想起海棠轩其实也是青楼，只是一直把它当做传递消息的地方所以忽略了。
“殿下，说起海棠轩，今日可有消息传来？”
朱高炽翻了翻自己桌上的信件说道：“这倒是没有，应天府近来的消息都很少，更没什么有价值的。也就一封关于吴王朱允熥的消息，说是他现在日子相当难过。”
听到吴王，李翊笑了，想当初他拉着吴王入伙开青楼。
那时的吴王可是对他异常赏识，不过有了那个婉儿的事情，李翊心里对这个吴王也是嗤之以鼻。
说是赏识，不过是借他之手获取利益而已，遇到事情就立马退缩，谈何赏识。
朱高炽看李翊发愣说道：“小翊可是还顾念他的赏识之恩？”
“殿下，赏识倒是有，恩情却谈不上。”李翊回道。
朱高炽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笑着问道：“听说你当初离开应天时确实为那死去的青楼女子大醉了几场？”
“当时属下确实心中不愤。”
“为何你对那青楼女子如此重视？”
“青楼女子也是人，她们本就身世凄惨，可就算是苟活，也会因某些人的一怒丢了性命。”
朱高炽听完沉默半晌，然后走到李翊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翊，你这想法很危险，不过我也看的出，你确实有怜悯之心。”
李翊苦笑，他自己何尝不明白，这个时代皇权至尊，一个青楼女子的性命确实不算什么。
他想了想开口问道：“若是殿下会如何处置？”
李翊的问话多少有点不敬，不过朱高炽却没有恼怒，而是笑了起来。
“若换成是我，你向我求助，我必定会抗旨救下那个女子。”
李翊听他的答话却有些怀疑。
朱高炽坐在李翊身旁说道：“不是我心善，而是我看重你。
我若是吴王，抗旨救下一个青楼女子，顶多被皇太后与皇上斥责。
毕竟吴王可是皇帝陛下的兄弟，太后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废了吴王。”
李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朱高炽笑了笑接着说道：“那吴王不肯出面，说明他格局太小，分不清价值高低而已。
若是当日他出面帮你，不论成与不成，你都会欠他一个恩情，对外而言，他也能获得个好名声。
代价不过是挨些骂，受些责罚而已，何足挂齿。”
李翊听完心里也是叹息，同样生于皇族，差别可不是一般的大。
朱高炽说完站起身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敲了下桌子说道：“所以你放心的为我效力，若是之后遇到这类事情，不用你说，我会出面，因为本世子也看不得这种草菅人命的惨事。”
李翊起身恭敬的对着朱高炽行了一礼：“殿下高义，李翊必用心辅佐。”
朱高炽笑了，他点了点头：“若是以后有何心结，与我直说，别闷在心里。”
这时大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向里面不停张望。
李翊转身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禁好笑。
那小脑袋发型一看就是郡主。
“智明，有何事就进来说，在那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朱高炽看到后对着门口说道。
郡主这才现身，跳过门槛来到殿内。
“智明给世子哥哥请安。”
朱高炽看着自己的幼妹笑问道：“也是长大了，懂得礼数了，你来此有何事？”
郡主圆溜溜的眼睛瞄了一眼李翊说道：“我就是来看看，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忙完，中午小妹想和哥哥一起用餐。”
朱高炽看了看李翊又看了看郡主：“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郡主一听跑上前抱着朱高炽的手臂说道：“世子哥哥，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饭，吃了饭让小翊子给我讲些美猴王的故事。”
朱高炽轻敲她的脑门说道：“与我吃饭是假，听故事才真吧。”
说完他站起身对李翊说道：“也罢，时候也不早了，小翊，中午就一起用膳，早听智明说你讲的猴子闹天宫的故事精彩纷呈，今日我也听一听。”
郡主高兴的拍着手掌，李翊则是无奈的应下。
滹沱河边南军大营内。
耿炳文正在与几位参将商议着后续的军事部署。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慌乱的脚步声传来。
接着一个校尉满脸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甚至都忘记了行礼。
校尉哭喊道：“将军，大事不好了！雄县被燕王攻破，莫州潘忠将军前去救援，那燕王在半路设下了重重埋伏，潘忠将军所部被围歼，潘忠将军也被生擒了！”
耿炳文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那是极致的愤怒所致。
他一把揪住那校尉的衣领，怒吼道：“怎么可能如此之快，那莫州到雄县的距离，救援怎会中埋伏！”
随后，他猛地甩开校尉，在帐中急速地来回踱步。
此时的大帐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耿炳文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地对着众将吼道：“传我军令，全军紧急戒备，加强真定四周防御，速速打探燕王军队的动向，若有懈怠者，军法处置！”
将领们纷纷领命，快速地跑出营帐去安排。
耿炳文则双拳紧握，目光死死地盯着地图上雄县和莫州的方向，眼神中似有怒火在燃烧。
一夜间朱棣连破两地，斩杀一万余人，两位大将一个被杀，一个被擒。
这一次又是朝廷大败，耿炳文已经不知如何面对皇帝的怒火了。
这也让他深深的感受到了朱棣的威胁，就像面对当年的徐达，常遇春等人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