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个青楼女子而已
往日热闹非凡的春花楼已经被一群官兵包围。
老鸨，小厮，和楼里的姑娘跪了一地哭哭啼啼。
周围一群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互相议论。
“这春花楼是招惹了谁？”
“不知道，刚才官兵一来，二话不说就把所有人都抓出来跪那了。”
“哎哎，听说这春花楼背后的靠山是衡王，这也能被抄了？”
“闭嘴吧，小心官兵听见把你也拉过去跪那。”
李翊混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心想，看来自己与吴王的谋划效果不错。
这时齐泰一身官服，迈着四方步，走到了众人面前。
他先是一皱眉，旁边领兵的将领立马吼道：“都闭嘴，不准再哭了。”
上前几个士兵对着跪了一地的人就是拳打脚踢。
一阵骚乱过后，现场安静了下来。
这时齐泰才开口说道：“经查究，汝等与赵家狼狈为奸，彼此勾连，蔽蒙衡王，假殿下之名以敛财帛。”
“陛下明察秋毫，今封尔等之春花楼，复衡王殿下之清誉！将众人押入大牢！”
春花楼里的人又哭嚎起来。
“大人，我们只是在春花楼混口饭吃，并不知道这些啊。”
“大人饶命，奴家冤枉啊。”
齐泰皱眉，看了一眼领兵的将领。
将领上前一脚踹翻吵闹最凶的老鸨，然后对着周围的士兵下令：“全部抓起来，游街示众，押入大牢。”
一群士兵们冲上前把跪在地上的人扣了起来，排成一排往大牢方向走去。
过程中少不了动手动脚，连踢带打。
李翊看着这一切皱起了眉头：“这一群大头兵，是真不懂怜香惜玉，都是些可怜弱女子，何必呢。”
转身对身后的许六和王虎使了个眼色。
三人一起跟了上去。
一群人被官兵押着游街示众。
旁边还有府衙的人对围观的人群大声解释着。
“春花楼欺衡王殿下年幼，假借衡王之名敛财，污殿下清誉，今日所有春花楼之人游街示众，以儆效尤！”
王虎不屑的悄声说道：“真是胡说八道，衡王要是不肯，谁敢借他的名头。”
“懂的都懂，只是可怜了这些人，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被连累了。”许六感叹道。
“东西都准备好了？”李翊回头问了一句。
许六挠挠头：“准备好了，不过为何不早早把她们要过来，也免了这游街之苦。”
“因为她们必须经历这么一场，不然衡王的清誉和陛下的脸面怎么找回来？”
三人跟着游街队伍走了一圈，在应天府衙的大牢门口停了下来。
看着春花楼的人被一个个带进大牢，李翊对许六使了个眼色。
许六点点头走到府衙门口对着门口的衙役说道：“官爷，小的海棠轩许六，求见府尹大人。”
衙役看了眼许六：“大人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官爷通融，是吴王殿下让小人来的。”许六说完悄悄递了块碎银子过去。
衙役一听是吴王安排，他左右看了看接过银子对许六说道：“在这等着。”说完转身进府通报去了。
不一会衙役回来对许六招了招手，许六跟着他进了府衙。
李翊和王虎蹲在外面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许六就出来了。
“如何了？”李翊问道。
“府尹大人让咱们晚上来领人。”许六答道。
李翊点了点头：“准备几辆马车，晚上虎哥带着人来把那些姑娘接到海棠轩去。”
王虎点了点头。
三人回到海棠轩，吴王朱允熥已经在楼上小屋等着了。
李翊推门进屋看到朱允熥皱着眉头坐在房间内。
“王爷这是怎么了？春花楼已经完了，所剩的人也已经安排好，今晚去接。”
朱允熥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李翊。
“太后命人把婉儿带走了。”
李翊不解的问道：“何时带走的？所为何事？”
“本王刚才抄完赵家，还未点清财产，就得到了通知，可待到本王快马加鞭赶来，人已经被带走了。”朱允熥苦笑。
“母后觉得婉儿以青楼女子卑贱之躯勾引衡王，罪大恶极，下令处死她。”
“此事也怪衡王，今日出这么大事，他竟然还想着偷跑出来见婉儿，被母后抓个正着。”
李翊听完怒声问道：“这关婉儿何事？”
朱允熥上前拍了拍李翊的肩膀：“皇家的事就是这样，很多时候是不能讲理的。”
“王爷可有办法救出婉儿？”李翊试探问道。
朱允熥摇了摇头：“现在母后和陛下都在气头上，别说救婉儿，之后几天本王也得老实呆在府上避避风头。”
李翊惨笑：“难道太后娘娘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意处死平民？”
“李翊，慎言！本王的母后可不是你能评判的，而且那婉儿也不是平民，是贱民！”朱允熥恼怒的说道。
李翊不再说话而是转身出了房门。
刚走出门，就看到一群姑娘围在楼梯口等着他。
月儿眼中含泪的看着李翊问道：“翊哥儿可有办法救婉儿？她才十七岁啊。”
“我想想办法。”李翊苦笑说道。
月儿低声说道：“婉儿昨日还说自从翊哥儿来了之后，她觉得日子有了盼头，可如今又遇此事。”
李翊沉默半晌叫来了许六交代道：“让王宇来见我。”
然后挤开人群来到了芙蓉园。
他一个人坐在园中沉思，心里痛苦无比。
“你也有这么痛苦的时候？我以为你永远那么自负。”
李翊听到这句话抬头望去，原来是那个九天圣王王九天的后人，王宇。
他抱着把剑靠在亭子的圆柱上。
李翊低下头：“别说风凉话了。”
王宇坐到了李翊对面，把剑往桌子上一扔。
“我一直暗中保护你，也看了你所做的一切。”
“你永远在算计，在谋划，而且是乐此不疲，每成功一次，你就很满足。”
“可谋划总是要有牺牲的。”
“婉儿姑娘就是例子。”
李翊看了眼王宇：“你能救她吗？”
王宇摇了摇头：“她被带进了皇宫，那里不是我能随便进去的。”
李翊点了点头站起身向楼内走去。
朱允熥坐在房间里喝着茶，看到李翊去而复返笑了笑。
“想通了？一个青楼女子而已，哪怕是头牌，也没什么，再培养一个便是。”
李翊摇了摇头：“请王爷救婉儿一命。”
李翊决定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求吴王出面救婉儿。
朱允熥眉头皱了起来：“别说本王现在不能去，就是可以，也晚了。”
“什么叫晚了？她被带走也就不到一个时辰。”李翊急切的问道。
朱允熥无奈：“来的是宫正司的人，她们的手段你不懂。”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阵哭声。
李翊急忙推门出去，就看到大堂里一群姑娘围着一具尸体哭泣。
那具尸体就是婉儿的。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姑娘，现在却一动不动的躺在大堂里。
朱允熥走出房间站在李翊身旁看着楼下大堂的景象。
“宫正司的人办事，都很有效率。尸体送到这里也是在警告我们。”
李翊双拳紧握一声不吭。
朱允熥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无力回天，若是她有家人就给他们送些银子，算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