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代价
3108枚金币？确定那不是3108个灵魂？
特利波彻底打消了尝试利用恶魔的念头，但是情况已经无法逆转了。
“我交钱！帮帮我！我不想死！”杀猪般的嚎叫自然是肥胖如球的富豪发出的，他们受够了这苦。
越来越多的富人响应，他们慌慌张张地靠近恶魔，像是在接近救世主。
“可以用其他东西抵押吗？”
“我在老家还有些钱，带我出去就能给你！”
“我亲戚那里还有些钱，只要你能救我..”
没什么资本的下层人士也在恐惧中意动。
“当然，所以你们同意达成契约吗？”恶魔温和的看向镇长。
民意已经决定，这时候无论芬努巴怎么展现法术，就算他亮出精灵的身份都不管用。
结束了。
特利波失望的目睹人类将灵魂卖给恶魔，镇民接二连三和吹笛人达成口头契约，到最后只剩下了芬努巴。
这座小镇给特利波的感受也在这时发生了转变，它成了真正意义上的鬼镇。
那些凡人看起来还活着，镇上的人甚至还多了不少，可在他的感官里全都是空有躯壳的尸体。
“那么，最后一位客人，你决定购买我的服务吗？”吹笛人直视着芬努巴，芬努巴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他也猜出吹笛人是什么身份了。
恶魔又问了一遍，精灵没有回复。
第三遍，恶魔的语气中逐渐夹带了些不耐烦，那些答应交易的镇民齐齐看向精灵，瞳孔中没有情绪。
沉默还在酝酿。
第四遍，恶魔阴森的腔调像是警告，镇民们的眼中多出了恶意，但是特利波和芬努巴都看出了它的外强中干。
他们两个开始清点小镇中的“活人”，确定了一个事实——
“还差一个。”
加上芬努巴，以及周围多出来的虚幻人影，共有9999个灵魂——特利波不算在内。
9是奸奇的圣数，与其相关的仪式往往需要凑9之倍数。
“还差一个。”吹笛人毫不掩饰的重复着精灵的话，异常坦诚，它这样一说特利波又不敢确定了，也许是恶魔故意为之。
它来这里真的是准备完成仪式吗？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恶魔意味深长的说：
“看来你是不打算接受我的帮助了......命运的魅力就在于此.....阿苏焉...”
它毫不犹疑地回头，吹响长笛，老鼠接二连三的涌上地表，和镇民们一起呆呆的跟着恶魔走向小镇外。
它才一踏出城门，就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像是有无形的墙壁轰然倒塌。
和它一同消失的是无穷无尽的鼠类，以及9998个或生或死的人类。
赫梅尔彻底成了一座鬼镇，只剩下芬努巴和特利波。
恶魔离开的是如此果断，以至于他差点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不是幻觉，不过特利波的任务还没完成。
瘟疫还在，幕后主使还在，但是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空气震颤着，发出不甘的咆哮。
那声音沉闷无比，口音略显含糊，像是舌头化成了浓水。
它的试验失败了——特利波意识到奸奇恶魔很可能真的只是来破坏纳垢恶魔的试验，获取灵魂是顺手为之。
恶魔倒是帮了特利波一把——他的目的是刺杀幕后主使，确实没提到要不要救人类。
显然，他无法完美的遏止这场灾害——就算除掉了瘟疫，也还有一头万变魔君。
往后就乏善可陈了，一头暴怒的纳垢恶魔，刚被清理一空的城镇，以及万变魔君可能存在的暗中干涉。
一位老练的精灵魔剑士，以及手持古圣利刃的煌奇猎手。
去掉无关变量后，恶魔唯一能依托的瘟疫消失无影。
没有丝毫难度。
他遏止了一场瘟疫，却没能阻止万变者的仪式，此消彼长。
......
南地，亚科特尔，特利波从泰波克大金字塔现身，地上多出了四块晶莹剔透的菱形水晶，底面是平整的，差不多两米直径。
凭借灵蜥是抬不动它们的，祭司先是给净化水晶做了个祭礼——一点用都没有，可能仅仅是象征意义。
操作员激发水晶帮特利波做了全身检查，完事后才招来巨蜥把引擎水晶抬走。
金字塔神庙的结构很宏大，就算是巨人进来都不用弯腰，毕竟是巨蜥搭建的。
正常来说引擎应该安置在地下室，等待启用的那一天，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去消耗，它们是不可复原的老物件。
特利波没这个打算，再好的东西都是要拿去用的——反正他做任务就能补充。
他都准备整编一只由五百只甲龙构成的太阳引擎部队了...
泰波克大金字塔肯定要有一颗净化水晶，用来给特利波善后。
琳奇所在的野战军团也得有一颗，能有效降低战损，
东方哨站也得安置一颗，那里现在成了蜥蜴人的沿海堡垒，不时就有小股热血种登陆，万一哪天出现大规模入侵也好有抵抗之力。
西部沼泽事关神殿城市食物补给，万一哪天被下了毒就麻烦了，同样得安置一颗。
至此，规划完毕。
若论净化水晶对谁帮助最大——自然是索恩伯里，这小精灵出院了。
客观来说，这导致灵蜥专用护具的研发效率飙升，短短三天时间，特利波就收到了改进的样品——防护力已经赶超了人类的链甲。
......
“不错。”冰冷的声音是特利波领主对索恩伯里的回应。
精灵知道，就算是冷漠的蜥蜴都在为他的作品动容。
卡纳祭司为他做了洗礼，将一枚银闪闪的徽章挂到他的胸前。
头脑发热的精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大金字塔的，他晕乎乎地在广场上逛了一圈，有意无意地靠近忙碌的灵蜥运输队，似是不经意地展露胸前的古圣勋章。
他前往西部沼泽的途中路过煌奇神庙旁的集体牧场，装模作样地和其中熟识的灵蜥牧民打了声招呼，顺手帮它们赶了一会儿被圈养在大棚中的巨型吸血蚊。
确保他的灵蜥朋友都看清了银勋章后，他才慢悠悠的告辞，在一众视线下远去，马不停蹄的赶往集体农庄继续显摆。
——他是第一位取得如此高荣耀的热血种，在此之前能进入神殿城市做客的幸运儿都可以在历史上留下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