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一山二虎
两座无垠草原上的王庭终于正面对垒了。
扎卡尔冷酷骑手，和朱达亲卫队，哪支才是迦图人最强的骑兵，一直争论不休。
今天，可能就是答案出现的日子了。
“扎卡尔！你以驱逐异端作为由头，屠戮绿洲百姓，枉称迦图王庭！今天我‘破坏者’朱达就代使因达尔之责，斩你于马下！”
“破坏者”朱达一马当先，浑厚嗓音震天撼地，让所有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各位迦图同胞！扎卡尔方才所作所为你们有目共睹，你们真的要和这种两面三刀、厚颜无耻之人为伍吗？我不求你们为我助拳，只要与扎卡尔分道扬镳，我朱达保证日后相见还能把酒言欢！”
站在道德高地上狠狠批判了扎卡尔之后，朱达开始直接要求在场迦图各部表明立场。
把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各部领袖唯唯诺诺，谁也不敢先作表率。
没有人想直面“破坏者”朱达的怒火。
老家被偷，现在连居民都死的七七八八，众人可想而知此时与朱达作对的下场。
话虽客气，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扎卡尔划清界限，却显得自己欺软怕硬，谁也不想丢了这个面子。
只有路亦，面无表情，泰然自若地带着人马走到了远处，不与任何一方并列。
乌古斯帕夏中立派的态度在迦图草原人尽皆知，没人能说什么。
“朱达！这些同胞是我邀请来合力围剿异端的，他们的去留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想做什么冲我来！”
“军阀”扎卡尔挺身而出，维护了各部领袖的颜面。
“今日之事，根源是你军力疲弱，被异端打败，才让异端占领了格洛罕绿洲。我们出人出力赶跑了异端，你却想来摘果子了？打仗你不行，当小偷的本事却是一流啊！”
扎卡尔火力全开，言语间全是挑衅之意。
这也难怪，“破坏者”朱达两次败于异端之手，损失惨重，他的账面实力相比于扎卡尔，明显不足。
见“军阀”扎卡尔态度强硬，各部领袖们仿佛吃下了定心丸，策马来到扎卡尔身后，一副不离不弃的样子。
扎卡尔很是受用，脸上笑意甚浓。
“油嘴滑舌！冲！”朱达不再废话，拔刀纵马，带领手下直接发起了冲锋。
“上！”扎卡尔同样不怯。
两股迦图草原最强的骑兵洪流，对对方发起了冲锋。
……
看着迦图人内战，阿尔达利亚勾起唇角。
看人类自己打自己，真是有趣啊。
路亦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旁观。
他对两人开战的现状很满意。
在路亦的设想中，格洛罕绿洲就是完美的，给猎鹰骑士团重建礼堂的根据地。
水草丰美、设施完善、远离五国势力。
而且邓肯爵士化名老汤姆行商多年，攒下的第纳尔不知有多少，够不够给格洛罕绿洲搭建城墙，建成一座城市。
如果“军阀”扎卡尔和“破坏者”朱达势力依旧，那么这个目标绝不可能实现。
他们打起来了，真好啊。
……
战况十分胶着。
迦图人的内战，彼此都清楚各自的战术，也清楚如何应对。
“破坏者”朱达表现神勇，一骑当先，连战数名扎卡尔冷酷骑手。
绰号“神威之箭”的史扎哈每次拉弓，必有一名扎卡尔的骑手中箭落马。
“军阀”扎卡尔这边，冷酷骑手们三三两两结成小组，往往可以抓住空隙以多敌少。
两方参战的全员都是骑兵，场面非常混乱。
比起对冲，追逐战更加普遍。
这种情况下仍然可以保持阵型和配合，冷酷骑手们的纪律可见一斑。
两人追一人，并不是傻乎乎全跟在屁股后面跑，一人尾随一人绕行而堵。
看上去就像朱达的人自己撞向了冷酷骑手的刀刃。
若比纯粹的勇武，“破坏者”朱达一方明显强势；若比配合，则是“军阀”扎卡尔略胜一筹。
乍一接触，是扎卡尔一方减员更多。
随后，骑兵们四散开来，进入了追逐战，朱达一方更为劣势了。
“破坏者”朱达咆哮连连，纵然他再强，在战场之上，一人之武勇能扭转的局势少之又少……
除非，
斩将！
“史扎哈，看准扎卡尔的位置！我去宰了他，看好我的后背！”朱达一刀挑飞一名骑手的头颅，回头对着史扎哈吼道。
史扎哈重重点头，弓拉满月。
“军阀”扎卡尔的作风本不是亲自陷阵，他更擅长运筹于帷幄之中。
但是此刻如果他不率众冲锋，士气必然崩溃。
“破坏者”朱达冲了，和他并列相称的“军阀”扎卡尔如果怂了，那还怎么做人。
几十名亲信冷酷骑手紧紧保护着扎卡尔，仿佛他们比朱达的人更配得上“亲卫”之名。
朱达带着亲卫队如尖锥一般，层层破开了扎卡尔的人马。
原本簇拥在扎卡尔身边的迦图各部领袖，看到朱达彷佛魔神降世般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逼近自己的时候，纷纷躲到了扎卡尔身后。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稀。
扎卡尔无奈，只得拔刀对敌。
不是没人想拦住朱达，但是史扎哈百发百中的神箭让那些不假思索就出手拦截的骑手变成了英魂。
除了最忠诚的冷酷骑手，其余士兵和迦图各部的骑手纷纷让开，生怕朱达这尊杀神顺手宰了自己。
远处观战的阿尔达利亚忍不住对路亦说：“你看，这不就体现了强者的作用！扎卡尔场面占优，但是一旦他死了，剩下的人很快就会像刚刚的异端一样作鸟兽散了吧。”
“不仅是如此。”路亦回道，“扎卡尔仓促应战，失了先机；刚才清剿异端，他的人是主力，连战不免力竭；最后，你发没发现他一直在维持自己在迦图各部中的形象，想做那个顶天立地抗下一切的大哥，包袱太重了。”
阿尔达利亚眨了眨眼，她到没有想这么多。
论起带兵打仗，她唯一一次实操就是伏击阿拉马公爵，其余都是作为游侠时期的独立行动。
而路亦，从挽救依斯摩罗拉开始，就不断有实践的机会，和自己上一世的纸上经验相结合。
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一战，路亦心中的胜负天平，已经倒向了朱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