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围攻绿洲
清理完恶魔后，路亦发现阿尔达利亚的情绪有点低落，一个人坐在远处一角默不作声。
平时高高扬起的长耳朵，今天也蔫巴着下垂。
“怎么了？”路亦问道。
“你说实力强是不是，没有那么有用啊。”阿尔达利亚低着头说道，“恶魔那么强，就这么被我们解决了，我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场围剿恶魔的战斗，在她看来，是一群比她弱小的人类，消灭了一群比她强大的恶魔。
这颠覆了她对于强弱的概念，一时陷入了迷茫。
“强肯定是有用的。”路亦说道，“因为恶魔很强，所以我们需要制定计划、挖陷阱、用风筝战术。
“如果是土匪，哪怕是恶魔的十倍甚至百倍数量。你只要像在森林里痛打萨里昂人那样，他们就会自己崩溃了。”
说到这里，阿尔达利亚轻笑了一声，那场战争是她的人生高光。
“但如果只是单纯的强，没有思考，只有兽性的本能，那就是没用。”路亦继续说道，“强是强，但是会被数量磨死、被计划坑死……”
“就说最简单的，食物。这伙恶魔如果没有了绿洲的邪教徒给它们吃的，它们战斗力就会下降，就可能会落单捕食，甚至内讧自相残杀。”
“实力是胜利的原因，但绝不是唯一原因。”
路亦说完，感觉自己特别有领袖风范，顺势想伸手拍拍阿尔达利亚的肩膀。
手伸出一半，犹豫了一下，片刻后还是轻轻拍了一下。
“有点道理，我好好想想。”阿尔达利亚没有介意，轻灵一跃跳上马背，快速走远了。
……
过了几日，到了“军阀”扎卡尔联络各部围攻盘踞在格洛罕绿洲的异端邪教徒的日子。
虽然来的都是迦图人，但是各个部落都在试图让自己明显区别于他人。
他们在装饰上下足了功夫：颜色各异的羽毛、造型夸张的盔甲、喊声震天的口号……
“哈？那就是代表老乌古斯的人吗，这么年轻！老乌古斯这是怕死，派个小朋友替他打仗啊！”一个帕夏看到路亦一伙打着乌古斯帕夏的旗帜前来，大声嘲讽道。
其他几个与这位帕夏交好的部落领袖同样话里带刺。
迦图人自古如此，虽血脉同源，但总是一盘散沙，互相看扁。
路亦等人朴实无华的盔甲在这伙争奇斗艳的迦图人中显得格格不入。
直到他们靠近，近处的几个迦图领袖猛然闭嘴，低着头灰溜溜躲到远处了，生怕和路亦有哪怕眼神上的交流。
路亦、阿尔达利亚、肯瑞科、雷恩等前排的人，马鞍上都挂了一颗风干的恶魔头颅做装饰。
这让那些在盔甲上镶金嵌玉的迦图领袖感觉自己就是跳梁小丑。
有一些语言，不用发声，无视文化水平，就能让所有人明白。
一骑把路亦到来的消息传给了“军阀”扎卡尔。
这位面容俊朗，线条柔和的不像迦图草原人的迦图王庭，策马来到了路亦的面前。
所有人停下了窃窃私语，场面落针可闻。
“路亦先生！你在瑞文斯顿的事迹我早有耳闻，一直未能得见，今天终于得偿所愿！我代表迦图人欢迎你，感谢你为驱逐异端做出的贡献！”扎卡尔笑容满面，看上去大方热情。
实则话里话外，已经把自己当成迦图草原的话事人。
暗中敲打路亦你只是个外来者，不要对草原的地盘起别的心思。
“承蒙厚爱！我受乌古斯帕夏所托，肃清了他牧场内的恶魔。‘军阀’扎卡尔的大名传遍大陆，能见到您作战，对我也是受益匪浅。”路亦微笑着，语气不急不缓。
路亦直接强调了自己有清理恶魔的实力，而且后一句是不是在阴阳扎卡尔在面对异端的时候让别人先当挡箭牌吃下最强的攻势自己再来捡漏，就看各人理解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又等了一阵子，约好的部落来齐，“军阀”扎卡尔向前一步开始讲话。
“感谢大家应我邀请前来围攻盘桓于格洛罕绿洲的异端邪教徒。都是好汉，就不要分什么地位高低了，都是为草原出力，大家说是不是！”扎卡尔说道。
众人回应以掌声一片。
“但是，我也不希望大家各自为战，万一被抓住空隙，让邪教徒剑走偏锋也不好。我觉得，应该推选出一人，总领这次行动。有谁毛遂自荐吗？”扎卡尔很满意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
底下的迦图领袖们一阵谦虚，互吹彩虹屁，没有人站出来抢扎卡尔的风头。
“哈哈，既然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我就厚颜拦下这个责任。接下来我给各位分配一下任务，当然，正面的攻坚我当仁不让！”扎卡尔满面春风，仿佛还未开战就已经得到了胜利。
路亦被分配的任务是带人拦截可能沿泰亚河，也就是迦图人的母亲河，逃走的邪教徒。
现在的泰亚河水流不急也不深，趟水可过。
要是骑马会更轻松。
“头儿，这扎卡尔瞧不起咱们啊，咱们连恶魔都杀得了，他就让咱们在这种破地方坐冷板凳？”鲍勃眉头一皱，很是不快。
“哼，人家拉那么多人过来，是要给自己出风头的，让咱们上了，他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我看他八成盼着咱们不要来呢。”阿尔达利亚学会了抢答。
路亦点了点头，这话说得没错。
鲍勃挠头一笑，这话带点刺，但是他爱听。
从沃尔汶堡的无名小卒，到现在迦图一霸都有所忌惮，可谓今时不同往日。
……
“军阀”扎卡尔麾下的精锐可不像他的礼貌一样让人如沐春风，他们被称作“扎卡尔冷酷骑手”。
如果说朱达在作战中还存有抓战俘换赎金的想法，那么扎卡尔就是真正的片甲不留。
他打仗，从不给对手留活口。
冷酷之名，来自于作风。
但是今天，扎卡尔脸色格外的难看。
城内的异端教徒们已经武装起来，巨力战士身披铠甲，挥舞着大锤重矛。
但是格洛罕绿洲的居民，也带着自己的武器，加入了异教徒的阵列。
扎卡尔想要的是一个水草丰美，居民和睦的绿洲，只要建起城墙，就是一座城镇。
退一万步讲，如果他屠戮了绿洲居民，那他苦心经营多年的怀柔领袖形象，就破灭的一干二净了。
“首领？”旁边的副将开始询问下一步的动作。
扎卡尔眉头拧成川字，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