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洗礼
比利一扯嘴角，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兄弟，别害怕，我手上有数。”
路亦眼睛一亮：“请教高明了！”
曾经在巴鲁格村，那个异端巨力战士无视了路亦的攻击直扑化名老汤姆的邓肯爵士。
今天，路亦有机会再次面对巨力战士，一雪前耻。
……
两人装备好练习剑盾，相隔十步。
前来聆听主祭布雷恩·肖讲经会的格洛罕绿洲居民自发围成了一个圈，等待着比试开始。
布雷恩·肖环顾四周，感觉气氛到了，大手一挥。
“开始！”
比利把手中练习木剑挥舞的好像棍棒，砸似的对着路亦攻了过来。
招式很淳朴，甚至可以说没有招式，就是完全凭着本能发出的攻击。
但是强横的力量让这一击划出刺耳破空声。
路亦双脚点地，身子往后一闪，躲过了这一击。
趁着比利招式用老，路亦一剑刺出。
比利不闪不避，连盾牌都没举，用身子硬扛了这一剑。
普通的成年男子吃这一下，被捅翻在地都是好的。
这个异端巨力战士，似乎连疼痛都没感觉到。
“不错！再来！”甚至他还开口挑衅。
几个回合下来都是如此，比利的攻击打不到路亦，路亦的反击打在比利身上如同泥牛入海。
围观的民众大声叫好。
布雷恩·肖看着路亦的表现，眼中笑意越来越深。
普通的信徒，做出再多的贡献，也就止步于异端巨力战士了。
而黑骑士，是优中选优，不仅有着神母赐福的强大肉体，更是本身就有着不凡的武艺。
席利乌斯这种，不需洗礼就可以媲美甚至强于黑骑士的强者，可遇不可求。
每一个黑骑士，都是异端宝贵的力量。
强大而忠诚……
“如果这小子可以证明自己的忠诚……”布雷恩·肖眯着眼，脑中的计划不断翻涌。
……
路亦已经摸清了比利的招式。
就算有着远强于普通人的力量，理论上有着很快的速度。
但是出手的征兆，过于明显，没有虚晃的假动作，没有变招。
力量再大，打不中也是无用。
路亦这回出动出击，盾牌斜斜挥出，将比利的剑带偏，同时自己一剑斩向比利的膝盖。
从反馈的手感来看，比利的膝盖骨错位了。
但是比利真的一点没感觉到不对，直到这条腿吃不上一点力，自己的身子倒地的时候，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没有痛觉。”路亦得出了结论。
路亦马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上前搀扶比利：“哎呀，比利兄弟，抱歉，这一下我没留手，你伤的厉害不厉害？”
比利还在不解为什么腿一下用不上力，满脸疑惑道：“没事，我没事啊……”
“路亦胜！点到为止！”布雷恩·肖宣布了路亦的获胜，招呼几个信徒把比利抬走去疗伤。
围观的群众纷纷献上掌声和欢呼，路亦微笑着接受。
“之前你说过想加入黑骑士，我自然是十分欢迎的，但是和大多数骑士团一样，加入黑骑士也是有入团考验的。”布雷恩·肖来到了路亦身边，满脸亲切道。
路亦点头答应。
……
布雷恩·肖领着路亦进入了一间地下室。
这里原本应该是个酒窖，橡木桶和葡萄发酵的味道还萦绕着。
现在却布置成了充满宗教气息的石室。
“你应该已经充分见识了神母仁慈善良的一面，现在，我要向你揭开神母心狠手辣的一面了。”布雷恩·肖此刻的语气微凉，不复平日温暖。
“可能你听说过我们的一些事迹。其中有真有假，不乏异信者的污蔑抹黑，但是被巴克利帝国一路追杀的事，是属实的。
“作为神母的代言者，我曾经夜不能寐，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的所作所为皆是善意，为何会招致如此后果？
“后来我才明白，只有仁善，与孩童抱着成袋的第纳尔路过闹市无异，任何有歹心的人都可以带来伤害。
“只有以力量为后盾的仁善，方为正途。正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听着布雷恩·肖的话，路亦只觉得这老小子生错了地方和时代。
要是活在路亦的上一世，当个民科做几个评价类视频，估计就可以爆火、涨粉、带货、不要笑挑战一条龙了。
这还是不用在歪道上，若是当个传销头子，能缝纫机踩到老死。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地下室深处。
尽管已经清洗过，但是血迹和刺鼻血腥味，依旧挥之不去。
几个罩着黑袍的异端信徒押着几个五花大绑的迦图人来到了路亦和布雷恩·肖面前。
“这几个是‘破坏者’朱达的手下，劫掠商队、袭击村落，就连自己的迦图同胞也不放过，更是对我们这些弘扬教义的神母儿女下手。”布雷恩·肖冷声道。
一支刀柄雕刻着骷髅头的匕首被递给了路亦。
“杀了他们。你做的事情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替天行道！”布雷恩·肖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暖。
路亦看着面前的匕首，不禁感叹异端拉人下水的本领。
在地上的示好，不断表达善意；
在来到这里的途中适当的卖惨，把自己的做所作为合理化；
最后，还把杀人说的合情合理，抹掉了拉拢对象最后一丝戒备心理。
如果路亦这是第一次接触他们，没有先前在伊索斯郊外、在巴鲁格村两次见识到异端教徒的真面目，恐怕真的会对布雷恩·肖言听计从，彻底成为异端的打手。
哪怕上一世他就知道所谓的神母厄瑞达·奥克斯索就是纯粹的恶神。
太有迷惑性了。
“主祭大人，我……”路亦假装内心摇摆。
“想一想，比利获得的力量！那样的力量，现在只要你替神母除掉几个恶徒，再宣誓忠于神母的教义，你就可以得到！来吧，加入我们，我们一起，以神母之名，将恩泽传遍潘德大陆。”
布雷恩·肖深陷的眼窝中露出了狂热。
善良是假的、仁慈是假的，他来到迦图草原后做的事情如果有一百件，那么九十九件都是假的。
但唯独，让厄瑞达·奥克斯索的信仰传播，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