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从禅达开始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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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逃兵

南天门背面的阵地连雏形都算不上,被抛出的泥土都还未处理完,在行天渡五百余米的地方,王永初看到被控制住的逃兵。

七个人正跪在地上,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名士兵控制,看着他们,王永初忧愁地用食指和大拇指按着眉头。

逃兵们身上沾满草泥,麻绳将胳膊上的血肉勒的极深,脸上还有几处青黑的瘀伤,看起来是被人的拳头殴打的。

王永初看向张小七和他带着的宪兵,几人都笔直地挺着胸膛,承认瘀伤的来源正是他们的拳头。

他们做的难说有错,从军队凝聚力来说,逃兵无疑是可耻的背叛,这意味着抛弃作为军人的荣耀和对战友的出卖。

这几下殴打都是算轻的,按照某位委员长的《抗战连坐法》。

规定在作战时,如班长同全班退则杀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师长直至军长皆如此办理;军长不退而全军官兵齐退以致军长阵亡则杀军长所属之师长,师长、团长、营长、连长、排长亦皆如此办理,班长不退而全班齐退以致班长阵亡则杀全班士兵。

乍一看,似乎是十分有理,甚至有点过于严酷,赶得上当年金人的猛安谋克连坐制度。

实际上呢,各部队之间仍然是该溃的溃,该散的散,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真正能决定事实的还是后方掌钱掌权的人,觥筹交错之间,朱红的酒液到底交换的是金银,还是前线士兵的性命?

到王永初这里,这七人,大敌当前的逃兵行为直接枪毙以立军威都足够。

但说到底,一切都是他当前这个团座说了算,如此混乱的政府和军制,绝大多数的规章制度都是虚设。

“为什么?”

王永初想听一听这群人有什么要说的。

“我家就在东岸,团座。”

脸上淤青最多的人开口回应,他就是领头的,面相来看有二十七八岁,也是被打的最惨的。

说话的空隙,他对着地面狠啐一口血痰,落入到泥土不见踪影。

“为什么?”

王永初走到下一个人面前,开口询问,那个逃兵看起来更加年轻,约么十七八的年纪。

“回团座,我尊敬您,但我不信咱们能赢这一仗。”

对方把脸垂下,因为羞愧不敢与王永初对视。

一连七人的理由全部说完,只是让周边的宪兵们更加愤怒,原因无他,这些人说到都是人之常情,但都是给自己辩护的借口。

他们想用这些看似有理的腔调洗雪自己的逃兵行为,洗的尽么,到时候替他们死的人叫的出理由么。

“你们不怕军法么?”

七人都低下头,下巴埋在胸膛里,不愿意回答王永初的问题。

“还是说,你们怕日本人怕过军法,怕日本人怕到连自己的同袍们都丢的下!”

川军团团座的声音在黑夜里炸开,让七人头低的更深。

一时间,阵地上寂静的听得到虫鸣和风吹草动的声音。

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略带犹豫的回应。

“跑了能活,跟日本人打大概率死。”

“说得好,让别人替你去死,心安理得,死的其所!”

王永初拔出身旁张小七的刺刀,揪起回答的那个人的军服,在上面捅了三个窟窿。

“凉快么,倒时候日本人把这三刀会一刀摸喉,两刀刺胸,三刀后撩阴,我就问问,你摸摸自己的裤裆,那东西是不是让日本人割了拿去泡酒了?”

“...没有。”

“没有么,一群被日本人吓破胆的,也敢叫自己是兵啦,要不是如今四川还在,我以为咱们都是刘路呢。”

王永初心中明白这些人心中所想,胜利和信任都不是轻易得来的,他手里没有催眠app,也不是什么周公吐脯天下归心的宣传天才。

绝大多数人都会恐惧,所有人都不害怕死亡的军队是不存在的,但战胜恐惧往往也只需要超越平凡的一丢丢勇气。

“一群人宁可死在自己人手里,浪费咱们的子弹,也不愿意跟日本人干一仗,真可以的哦。”

听着王永初撩拨的话语,终于那个二十七八的逃兵脸红的憋不住了,自暴自弃的开始低喊。

“你要不要来个痛快的,咱们也叫过你团座,想立威就来!”

“我上一句刚说完你就自己跳出来钻进去,真是一只好鳖,一对钳子夹自己人有一手的。”

王永初不再和逃兵们对话,失去兴趣般站起身来,把后背递给他们。

“选吧,你们想要日本人的子弹还是国产的。”

张小七当即走过来拿出一把中正式,他身边的宪兵端着一把三八式步枪。

七人都沉默不语,那个年纪最小的十七八岁的逃兵先开了口。

“我想死日本人手里,团座,求你了。”

他语气沉重,说到一半已经带上哭腔,倒下身子哭出了声。

“你们呢?”

“我宁可死日本人手里。”

剩余六人低下头,表示自己的愿意。

亲口说出愿意死在日本人手里,不好说是他们在求生意志的挣扎下言不由衷,还是从心底真涌出那份勇气。

但对于拿起枪重新和日本人作战,那就够了。

“小七,他们交给你了,如果还有逃兵的话,没有下一次了。”

在日军到来的倒数第三天午夜,川军团只有七名逃兵,他们被编进最靠前线的战斗序列,来完成他们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