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团长补课班开课啦
“哎呀妈呀，你看见那老头脸色没，他看见那花瓶落地脸都绿了，跟个萝卜似的。”
迷龙手舞足蹈的在王永初面前表演老仆当时的样子。
“就他那熊样还不给我茶水喝呢，真是，让你训那两下，就差跪地上给他老爷磕头了。”
王永初没说话，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迷龙见状，不知自己是哪里惹了他，也不敢说话。
走过第二道街口，王永初四处张望，确定四下无人，回头把迷龙拉过来。
放肆的大笑起来。
“你团长我帅不帅，一个花瓶震住场，老头子心一疼就答应了。”
迷龙也紧跟着哈哈大笑，但是王永初立马语气变得悲伤，这悲伤让迷龙不禁又收声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团长咋突然变得神经质。
王永初只是站在那里，仿佛在喃喃自语。
“心疼花瓶，迷龙，那老太爷还算做人做到明白的，他知道事情如此，一个花瓶不值得心疼。”
“你也是从北往南过来的，你也一路看过来。”
“该心疼的是那些死在战场的士兵，该心疼的是那些枉死的百姓，心疼的是浑浑噩噩不知道该咋办的自己。”
“你以为我这一路过来，就为了让你们像死鱼一样死在缅甸这浅滩上？去你妈的。”
“就算是死，我也好，你也好，都得给我死明白了，现在，咱们回去。”
迷龙第一次从这位团长身上感到了真切的违和，鸡皮疙瘩提醒他眼前这人并非善茬。
说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大彻大悟，都显得太肤浅。
但他想不到的答案是两世为人，物是人非，起起落落，斗转星移给王永初带来的改变。
粉身碎骨的炮弹，迷龙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样子，这比喻太贴切了。
这番话搞得这团长又像个拼命的爷们，又像个心软的书生。
他有点喜欢自己这个团长了，发自内心的。
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他想看看自己的团长还能做到哪。
半个小时之后，收容站门口。
“孟烦了，把你之前找到的军官士官都给我集合起来。”
“中午饭之前我要把基础的东西交代明白。”
“明白了，团座。”
孟烦了看了看王永初身后的迷龙，他正穿着一身新衣服挤眉弄眼。
回头走进收容站，王永初也跟了进去。
此时他的人力点数已经到了356，这意味着溃兵们的收拢进度涨的很快。
阿译此时正使尽全力的奔走于各个溃兵集结处，就连没事干的不辣和要麻也被他拉走当人肉喇叭了。
不错，至少这帮子人都有事情做。
吃完早点的新兵已经被孟烦了安排到野外和老兵学挖坑。
蛇屁股和他的炊事班正在准备中午饭，看起来是面食。
懒散的溃兵站终于有了点生气，士兵们都在忙碌王永初的命令。
“团长，你要的士官军官们都带来了。”
王永初抬头，四十余人站在他面前，有老有少。
好在是每个人精神头都不错，两顿饱饭让这帮当兵的恢复了些许自信。
“各位好，进去说吧。”
王永初敬了个军礼，往收容站的院落宽敞地走去，众人连忙回礼跟上。
“孟烦了，拿个板子过来立着。”
不一会儿，一群人坐着小板凳（凑了好久凑齐的），看着王永初在一块木板上画画。
那块木板昨天是蛇屁股的菜板，前天是迷龙写物资广告的宣传板，再往前一天没人敢想。
“首先，咱们一个月后要去的地方，是缅甸。”
王永初在自己画的大概的地图上标注出缅甸和禅达的位置。
“别问我为啥要知道这个，你彻底迷路的时候好歹知道大概往哪走能回家。”
下面的人迷迷瞪瞪的点了点头。
“往东北走，懂没，实在不知道咋走往东北走，迷龙老家那嘎达，尽量沿着公路和河流走。”
下面的人恍然大悟，这次的点头带着几分确定。
“都听好了啊，这次咱们过去不是为了胜仗过去的，前方的部队已经败了。”
此话一出，台下直接炸了锅，举着板子的孟烦了的手都抖了一下。
瞪着眼珠子想从王永初脸上找个答案。
您告诉他们这玩意干啥，还嫌人心不够散，士气太高了不成。
士兵们私下猜测前线失利，那是惑乱军心。
你个团长，当下最高指挥官说，那就是板上钉钉，这一下谁还敢出禅达城。
“团座，如果委员长的嫡系精锐都完蛋了，咱们出征干啥，给日本人送菜啊。”
“是啊，团座，咱们去也没用，不如就在这呆着吧。”
已经有人开始谏言献策了，孟烦了却不敢多说话，自己的团座明显是个有野心的君，说错话怕不是要挨罚。
“去，孟烦了，给这俩人一人一耳光。”
孟烦了放下板子，上去结结实实给对方一人一下。
他心里只感到放松，因为他也想这么说，只是比起同僚，他更阴险的聪明了一点。
孟烦了羞耻自己的阴险，又为自己的智慧骄傲。
羞耻于贪生怕死，自傲于贪生怕死。
“就想着保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是吧，真不闲丢人，大老爷们天天不是想着躺，就是想着逃。”
“咋不干脆回你老娘肚皮里面，里面连饭都你老母喂你，省的自己挣。”
这才是一记真的耳光，一群大老爷们被人嘲讽没志气，但偏偏无人能反驳。
王永初往下压了压板子，确定孟烦了拿的够牢靠。
“前线战事失利，必定有大量的溃军逃回来，还有逃难的百姓华侨，接收溃军，接应百姓，这是第一个任务，都给我记着。”
“其次，咱们要去驻防关键位置，怒江天险，回来再过去可就难了，绝不能让鬼子在岸边跟咱们对峙。”
“最后一个任务，咱们去救几个洋人回来，图的是他们的枪和支援装备，人，还能拿到后方换点资源。”
“都记住了么？”
台下声音洪亮。
“记住了！”
“你，重复一遍。”
王永初指了指刚挨耳光的人。
“救人，固防。”
“狗屁，我讲那么多就这么几个字，写本子上回去给新来的念。”
“长官....我不会写字。”
王永初哑然，随即摇了摇头笑了笑。
“我的错，以后开文化课吧，每三天晚上你们来找我，我教你们认字，告诉士兵，想学的都过来，你们这群军官必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