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岁岁年年，大梦不醒
阿列克谢呼哧呼哧的从林地里穿梭，越是接近炼金阵的中心，一种难以形容的粘滞感就越明显的阻碍他前进。
他像是钻进了一块看不见摸不到的透明果冻一样，浑身不适。
“这让谁受的了，怪不得那只该死的黑猫进不来，就它那体型进来了也是干瞪眼。”阿列克谢满头大汗，恍惚间好像看见前方的松树林中有人的喧嚣声。
他既好奇又激动，但也害怕对方来者不善，只得小心翼翼的往喧嚣的方向靠近......
阿列克谢站在一块粗壮的白桦树后面，树干正好可以把他的身体遮挡起来，他悄悄探出头。
“下来，快下来，该死的蠢猪。”一个二战时期穿着的军人正朝着一辆运兵车大喊。
诡异的是，那个军人的身体就像是幕布上的黑白电影似的，看起来竟然是半透明的。
随着他的喊叫，运兵车上跳下来一群被绑着绳子的人，他们头发透着点微微的红色，皱着眉嘴里应该说了些抱怨的话。
阿列克谢听不懂那些人说的什么，但似乎是波兰语。
他们的身影也跟苏联士兵一样呈半透明状。
难道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些人就是被苏联军队屠杀的波兰人？阿列克谢目不转睛的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跪下。”苏联士兵大喝，“我让你跪下。”
苏联士兵强行让被绑住的波兰人下跪在一片空地上，前方不远处是一个面积巨大的坑。
“Zasługujesz naśmierć.”一个波兰人强硬的站在原地，虽然被绑住了双眼，但阿列克谢依旧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砰~
士兵压制住反抗的波兰人，并冲着他后脑开了一枪，那波兰人瞬间像一摊软泥巴似的摔在地面上。
“把他们的尸体移走，真是脏了眼睛。”说话的人似乎是个苏联军官，他掏出一盒火柴，点了根卷烟说，“把他们都毙了，往后脑打，别浪费子弹和时间。”
更多苏联士兵的影子出现在空地上，他们站在波兰人后面举枪齐射，一批又一批，就连巨大的坑填满了也未停止.......
“我不干了！”突然士兵里传来一声喊叫声。
“是谁？”
“我，梅德韦杰夫·根纳季，我不干了。”说话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把枪收到枪套里，满手都是喷溅的血点，“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可以去杀那些纳粹，而不是朝着这些波兰俘虏开枪！”
他微微颤抖的双手和怒目而视的眼睛，无不证明着他的激动与愤怒，长时间处决式的屠杀，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信不信我崩了你。”军官猛地站起身拔出手枪抵住根纳季的额头。
“来吧，来吧，死了更好，我不想跟你们这群人渣在一起。”根纳季声嘶力竭的怒吼，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军官泄气一笑，收起配枪，拍了拍根纳季的肩膀：“真是好样的，与人怜悯，不错。”
嘭的一声，军官的手握成拳头击打在根纳季的下巴上。
“我允许你停止了么。”每说一个字，军官的拳头都回落在根纳季的脑袋上。
见到根纳季挨揍，周围的苏联士兵纷纷咧开嘴大笑，他们在嘲笑根纳季竟然在怜悯手下败将！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根纳季哀嚎着，嘴里却不停重复着一句话。
“累了，你们继续。”军官蹬开蜷缩在地上的根纳季，“分出两个人来给我教训教训他，其余人加快速度执行任务。”
络绎不绝的枪声再一次响起，被短暂干扰暂停的屠杀，再一次进行起来......
影子渐渐隐去，像是电影在结束时刻的渐变，又像是记忆碎片在此刻终结。
阿列克谢依旧站在白桦树后，眼看着半透明的影子们一个个消失，他太过于专注地盯着影子们的一举一动，全然没在意他的身边出现一道黑影。
“怎那么样？”声音清淡，毫无感情。
“谁！”
阿列克谢跳开原地，吓得他鞋都掉了一只，只能光着脚踩在雪地里。
“梅德韦杰夫·根纳季......”但他随即感觉那张人脸有些熟悉，不正是刚刚那影子中挨揍的人！
“是我。”根纳季点了点头。
此时的根纳季头发全白，没有半点杂色；额头上和眼角的皱纹深不见底；下巴上的红色疤痕倒是鲜艳的很。
“你还活着！”
“运气好而已，退役之后就一直呆在这里。”根纳季缓缓开口，“我的木屋住的可还习惯，你同伴的伤口我处理的不是很好，不过这条件下，也只能将就了，我对你说声抱歉。”
“没没关系。”阿列克谢懵了。
根纳季就是老三？！他的脑子像炸了一样，血液汹涌的灌入大脑。
“你是......老三？”阿列克谢试探问。
“那是另一个我，我打完仗患上了奇怪得病，有时候受到刺激，胆小的我就会跳出来主持身体进行逃命。”根纳季毫不避讳的解释。
老三和四儿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是根纳季的两种性格。
阿列克谢意识到什么一样，急促的开口问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还有事情要干，我必须来。”根纳季说，“黑猫知道的事情太少，它的苏醒时间太晚，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有必要来一趟，也是祝你一臂之力。”
“政府为了消除怨灵的侵扰，找来了通灵师画下了炼金阵。但凡事都有磨损，炼金阵早就不稳固了，十几年之前炼金阵就接近崩塌过一次，但是那次森林里突然出现一只神奇的矛隼，它重新加固了封印，才让灾难没有发生。”
“但是它也元气大损，身体一分为二，一个依旧保持原型把炼金阵这片区域封锁起来，不让外人进来；另一半化作黑猫寻找合适的人把一块神奇的石头送进来。我因为一直住在这里，所以在它封锁那天连我也被包含在这片区域里。”
“这些都是它在未分身前告诉我的，黑猫只是凭借感觉行事，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现在该我履行我的使命了。”根纳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