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恶意满满
接下来，为了能让牛角蛮更快更好的收集财富，奥菲利亚只在大声恐吓了几句后，便暂时的高飞远离了地面聚落处，转而开始在空中盘旋着巡俊了起来。
而后，除了聚落某朝向上的一角处，那已经被巨龙夷为平地的废墟外，其余各处立起的大小毡帐中，陆续都有各色的牛头蛮颤栗着走出。
此刻，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差不多的痛苦，其各自心头也很可能在抱怨着自身命运，直骂为什么这种倒霉事儿也能给他们碰上。
这头该死的邪龙，明明是那么的强大，其较之传说中对红龙的描述，都要大了不止一筹的程度；
又何必来这才有数百号角蛮的小聚落，从他们这儿劫掠见鬼的什么财富？
有这功夫浪费时间，为何不去塌顿主部，去抢一波更肥的？
当然，此刻的他们也只能如此想想而已，主要还是以保全部落生民为先...
····
这时，毡帐长也终于从龙威的余波中挣脱，他便和奥拉楚及另一位牛头蛮同行着，互相搀扶着回到了聚落当中。
“......毡帐长，大致就是这样了；”
在先前，鼓起勇气和巨龙交涉的图拉真，这时便对毡帐长汇报起交流的过程；
“她似乎很没有耐心，而且，还有些喜怒无常的意思，我们最好要更小心些...”
顺带着，作为唯一直面了那邪龙的角蛮，还顺带给出了大致的性情分析，
“我预计，那会远比我们所想象的，还要更容易愤怒许多....”
“情况有这么糟糕的么？”
闻言后，毡帐长皱眉露出了难办的神情，并以只有他们才能听闻到的声音，低声着发出言语说道，
“对我们来说，邪龙本来就已经很致命了，这来的竟然还是头神经质？并且还比描述中要大了许多....”
“算了，总之图拉真你辛苦了。”
这时，图拉真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语中略带些苦涩的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只希望能顺利渡过这关。”
闻言，毡帐长没再多说什么；
而旁侧，先前还在与他争吵的奥拉楚，也只面色凝重的朝其点了点头，还低声道了句‘辛苦’‘谢谢’。
····
只稍后，当聚落民们大致都走出了毡帐后，面对着那些幼童零星的哭喊声，及长者们那直带有茫然无措的眼神...
毡帐长意识到，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毫无疑问，若继续以此心态面对后续诸事，那这聚落很可能在今日迎来终末....
于是，他爬上了某处尚还完好的哨塔，并举起旁侧常置的卷筒扬声器，对着下方那些个一脸无助的同胞大声道，
“大家！大家伙！”
当吸引过一众视线后，他才又继续发声道，
“我明白，明白大家此刻心中的痛苦，但相信我，和即将要失去的财富相较而言，保全性命才是眼下更重要的事情；”
“我保证，生活很快又能回到常规，雄角蛮和孩子们会在草场上放牧，母角蛮们会在清晨时挤奶做食；”
“相信我，只要忍过现在、只要挨过今天，就一定能取回自己的日常；”
“所以同胞们，为了明天、后天、及此后一如既往的祥和，请务必拿出那些个身外之物；”
“财富没有了还能再赚，我们的生命可却是只有一条的！”
“最重要的，大家最好别想着要偷藏珍品；”
“否则，巨龙面对财富时过分敏锐的感官，绝对会为我们的聚落带来灾祸。”
毡帐长不仅是聚落中最见多识广的那个，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在很好的履行自身职责；
所以在闻言后，绝大多数角蛮都拿回了部分心态，开始依言筹措起聚落的生命赎金...
其实，若能在想象中将巨龙这个角色换掉，换成通常就已经存在的草原劫匪；
这样在想一想，整件事儿就会变的相对平常，相对容易被接受起来...
而这些普通民众们，也总是最容易、也最善于自我欺骗的；
所以在当下，他们中绝大多数已经成年者，就已很好的被动完成了心理建设。
····
“但以后该怎么办？它还说把所有牲畜都献出来...”
“这下，我们要是连小畜和母畜都被拿走了，以后又要靠什么去维系日常？”
下方，却又有一道声音传来，听着还是个较年少的角头蛮小伙，问出了被大家所下意识略过的疑惑。
能大规模圈养的食草牲畜，可以说是游牧部落中最为重要的财富；
尤其，是其中还正处当年的那些健康母畜，则更是轻易不能被放弃的珍物。
先前，大家都将重点放在了金银宝石上，而略过更为重要草畜之根本原因，绝非是出于对后者的不重视；
除巨龙与财宝的传说，比之其余更加深入人心之外，也还更多源自大家并不愿直面此问题。
究其本质，聚落与巨龙间存在力量上的绝对差距，也几不存在协商解决各中分歧的余地；
任何谈条件的行为，都有概率会招致恶龙的不耐烦，进而将以后可能会面临的风险，转变为当下必定发生的更糟糕局面。
而在眼下，面对那少年角头蛮有些质朴的诘问，及周遭民众眼中殷切与惊惧变幻的眼神，毡帐长也只得强颜欢笑着勉强应下道，
“我会尝试着去沟通的，但前提是一定不能私藏任何财富...”
言罢，他就跳下了哨塔，并于无声中默默心语道，
‘希望吧，希望收集来的财宝能满足她的胃口，说不定，她一高兴了就能把牲畜给留下；”
‘唉...’
····
一段时间后，眼见空中母龙的盘旋速度越来越快，已有些摸清她性格的聪明家伙们当即想到，她很可能已没多少耐心继续等待下去。
于是，在毡帐长、图拉真、及奥拉楚等聚落中坚的催促下，大家终于是再次加快了手脚上的动作；
最后，赶在巨龙第五次俯瞰下方前，完成了对集体及个体财富的收集。
而后....
“伟大的巨龙女士，我们已经完成了您的要求，恳请您下来亲自看一看！！”
强忍着于心间弥散的耻辱、愤怒，及现如今最为主要的另一种情绪——恐惧，克服了颤栗的毡帐长朝天空如是大喊道。
而尽管相隔着小数百米距离，可凭借着巨龙那灵敏异常的耳朵，奥菲利亚依旧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信息；
于是，她在下个瞬间立刻掉头转向，再朝聚落所在方位俯冲而来。
地表处，聚落中众角蛮也以为她又要再来一次暴力迫降，当即便吓得赶紧惊叫着就要四散跑开，以免成为其腹下用来缓冲的肉渣。
但是，当双方间的距离接近至一定程度后，将恶意及恶趣味都拉满了的奥菲利亚，竟又放出了自身那初显磅礴的巨龙威势。
于是，众角蛮的惊慌与奔逃都在下一刻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