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普通人和天才
“长谷川你真是了不起啊。”川田突然感慨。
他看着东京的夜景，高楼大厦间灯光交相辉映，一旁公路上车流不息，灯光像光带一样，延伸到路的尽头。
这幻影交错，梦幻迷人的场景是乡下见不到的。
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留在这里的人，一定是历经了磨砺和苦楚，流不尽的辛酸泪。
长谷川停下脚步，盯着川田看：“你是在嘲讽我吗？因为我放弃了漫画。”
放弃了你和平野。
“当然不是，”川田真诚地看向他，“我们都不是小诚那样的天才，画不出让百万人喜欢的漫画。”
“成为漫画家？只是在过家家玩耍而已。”
如今他很深刻的理解了这一点。
长大成人后，他发现将精力放在漫画上的那一段时光根本没有任何用处，赚不到钱还浪费了学习的时间。
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能，比起在城市打工，他选择留在家乡务农。
“我沉浸在快乐中了。”
“但是你呢？长谷川君。”
“你果断舍弃了不切实际的梦，选择脚踏实地的成长。”
“这种毅力和果敢，真的很了不起。”
长谷川愣在了当场。
“加油吧，”川田拍了拍长谷川的肩膀，“证明让我崇拜的你并没有错。”
长谷川怔怔地点了点头。
之后他们一起去了酒吧，喝了很长时间。
期间长谷川痛哭流涕，诉说当动画师的不容易。
经常加班到深夜，以至于睡在公司里。
每天都是忙不完的cut，精疲力竭到连易拉罐都打不开。
川田拍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高中时的友谊又重新回到他们身边。
……
直到25点钟，平野诚才听到了开门声，参加同学会的川田终于回来了。
此时平野诚正坐在工作桌前，画着明天供给助手的半成品原稿。
硫克的脸画了一半，他没放下g笔，笑着问进入客厅的川田：“这么晚才回家，看来是和他们聊了很久啊。”
“嗯……嗯！”川田愣愣点头。
他歪歪扭扭地站在平野诚面前，眼神带着醉意。
“行了，”平野诚低头，继续绘制原稿，“快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画漫画呢。”
“平野！”川田突然大叫一声。
平野诚错愕了一瞬：“突然叫什么平野啊……”
“平野！我说，你听。”川田摇头晃脑，目光没有焦距，像是透过平野诚看向远方的不知道的哪个人。
“你说吧。”平野诚放下g笔，“我听着呢。”
“你这么厉害，成为了让无数人喜爱的漫画家。但我一直都不嫉妒你，也没有沮丧……绝望的感受。大家都不如你啊，这有什么，我又不是天才，从没想过和你比较称量，只要做好自己就行。”
“是的，我只是普通人……额！”
说完这句话，他打了个酒嗝，转身就离开了，不再搭理平野诚。
客厅中除了酒味，再没有什么了。
“真不知所谓，”平野诚看着空荡荡的工作室，又拿起g笔，完成接下来的工作了。
……
第二天一声惊叫将平野诚吵醒。
他揉揉眼睛，看着川田从二楼跑下来。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啊。”
平野诚又看了看桌面，才开始画的稿纸被口水浸满了，如今是干燥后凸起褶皱不平整的样子。
“唉，只能扔掉了。”
“小诚！”川田跑到平野诚面前，晃着他的肩膀，大声吵吵：“我昨晚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没说什么，”平野诚推开川田，低头整理着衣服。
川田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自己只是普通人，不会因为我实在过于天才而绝望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啊！啊！”
川田此刻绝望了。
“我为什么要说这些令人尴尬的话啊！没脸见人了。”
平野诚没理他，起身洗澡去了。
半个小时后，他回到客厅，平野莉香也起床了，正斜坐在沙发上发呆。
大眼睛里都是没睡醒的茫然。
“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好吵啊。”
平野诚坐在她身旁，瞅着紧张的川田，在妹妹耳边细语。
“哦～”平野莉香的眼睛逐渐有神了，她看着川田并竖起大拇指，“裕太哥好厉害。”
川田捂着脸，躲去厨房了。
“莉香有这种想法吗？”平野诚逗完川田，看着莉香问，“不是有这种情况吗？因为哥哥是天才，妹妹被打击的沮丧、没信心了。”
“没有啊。”平野莉香晃着小腿，“我又没有成为漫画家的梦想。除了这个，哥哥在其他方面真心拿不出手，做饭难吃，学习也不好，没有女朋友，平时邋里邋遢的。”
她越说越兴奋，停不下来了。
平野诚实在忍不了，在她额头敲了一下。
“闭嘴吧。”
“唔。”莉香用「你欺负人」的表情可怜兮兮地控诉着平野诚。
“活该，”平野诚无情道。
见唤醒不了平野诚的愧疚之心，莉香恢复了正常，她打了一个哈切，身体随之站起来，又伸起懒腰来。
“啊～我去帮川田哥做早餐了。”
“等等，”平野诚叫住她，“莉香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我？”莉香眨眨眼睛，“暂时还没有吧。”
“有了记得告诉我哦。”
“嗯！”
……
助手们到来后，平野诚并没有将川田的事说出来。
毕竟他今日的早餐里比往常多了一个煎蛋。
“今天京都动画的人就该到了吧？”吉野画完一张原稿后，问平野诚。
“嗯，还有两点钟。”平野诚看看挂钟回答道。
昨天他和京都动画的人有了约定，今天下午两点钟后会见。
他突然感觉有点麻烦了，当时还不如拒绝好。
会打断他画漫画的节奏。
“老师会答应由京都动画来制作《死亡笔记》吗？”吉野好奇的是这一点。
平野诚回答：“大概率不会。”
“为什么？”
“因为京都的人没有制作动画的经验啊。我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处女作交给这样的公司，而且我觉得京都的风格和《死亡笔记》不符，画出来效果会很差。”
说到这里，平野诚看向助手。
“你们一会儿可别胡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