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助手
吉野华山出了地铁口，扫视人群。
他第一次坐地铁到小野町駅，对这边一无所知。
“谷城老师说会有人来接我，不知道对方在哪儿？”
他的样貌很有特点，圆滚滚的脑袋上留着一条黄金色莫西干。
进出地铁有很多人，但都绕他周边一米而行。
所以在场的人中，没有比他更显眼的了。
“还真是夸张，阿诚告诉给我的时候，我都以为他是在骗人。”没让他等多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吉野君吧。”
“是我，”他鞠了鞠躬，“您是谷城老师那边的助手前辈吧，有劳您来接我了。”
“不用这么客气，”川田裕太摆了摆手，“我也是刚到这里没多久。”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称呼平野诚为阿诚不太好，于是换了一个称呼。
“谷城老师家就在这附近，我们走过去吧。”
吉野华山点头：“好。”
……
在去平野家的路上，川田裕太忍不住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暴躁粗鲁的性格。没想到你意外的好说话，还很懂礼貌。”
吉野摸了摸自己的莫西干。
“我以前确实混账过，与暴走族厮混在一起，经常骑着摩托车半夜和人飙车。”
“那现在？”川田裕太好奇追问，随后他反应过来，“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什么不能说的。”吉野笑着回答，“三年前父亲重病，我却拿不出住院钱，如果不是亲戚们每家出一笔的话，父亲他……”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自那以后，我就醒悟了。报补习班，学习画漫画，打零工，当助手，直到今天。”
川田指了指他的发型：“不换换吗？”
“这个啊，”吉野回答，“等我什么时候出息了，就剃掉这条莫西干。”
留着莫西干是他对自己的鞭策。
“原来如此。”川田理解的点点头。
吉野好奇反问：“那川田前辈呢？为什么会做漫画家助手这一行？一定是向往着成为漫画家吧。”
川田摇了摇头：“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没有什么天分。能追随在天才的背后就好。”
如果不是平野诚，他还呆在农村务农呢。
当然务农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来东京这个花花世界对他来说更加海阔天空嘛！
“川田前辈说的好奇怪啊。”吉野挠头。
……
平野家。
平野诚对面坐着一个青年，是作为他的助手而来的。
“我叫宫崎阳介，札幌人，怀揣着成为漫画家的梦想来到东京。”
“听瓶子编辑说谷城老师是天才，拥有超越凡人的才能，能呆在谷城老师工作室担任助手实在是太棒了！”
他手舞足蹈，说个不停。
“有谷城老师的教导，想必我能学到很多东西吧。”
“但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绘画方面我实在不在行，只是初学者。”
“如果因为这个影响了谷城老师的进度安排的话，请辞退我吧，不用客气，我能受得住！”
平野诚还没说话，他就将能说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安静的平野家都变得喧嚣起来了。
“好的好的，我都了解了。”平野诚在空中虚按了按手让他停下，随后揉了揉眉心，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我们先等一等吉野君吧。”
没过多久，川田带着吉野来了。
宫崎阳介看着吉野的发型张大了嘴巴。
“好……好……”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平野诚试探说：“好奇怪？”
“好酷啊！”宫崎阳介拍了拍大腿，对吉野赞叹连连，“我仿佛看到了你对世人的蔑视，对时代的不满，极具反抗的精神超脱而出。我看到了个性解放、自我表达！看到了和平与爱！真是太棒了。”
平野诚在一旁纳闷：“我怎么看不出来。”
吉野非常尴尬，好像一个痊愈后的中二病患者面对重度中二病扭曲发病的无奈。
“只是普通的发型而已。”他拨了拨头发，回答的极为正常，“你多想了。”
“哦。”宫崎阳介似乎认可这句话了。
但试着画《死亡笔记》背景时，他依旧时不时望向吉野华山，想捉住对方的破绽。
“老师，我画好了。”
吉野如芒在背，将平野诚安排好的背景画完后，匆匆将画稿交到平野诚手中。
“谷城老师，我也画好了！”宫崎阳介举手。
“画好了就拿过来。”平野诚坐在主座看着吉野的画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好！”宫崎阳介从凳子上蹦起来，快步走到平野诚身前，“给您。”
平野诚将视线放在吉野的画上：“放着吧。”
随后他对吉野说：“你的基础功很扎实，担心助手完全没问题。”
“谢谢您，谷城老师！”吉野深深鞠了一躬，“以后就拜托您的照顾了。”
“不用如此庄重。”
吉野之后，平野诚又看起了宫崎的画。
“诶！”他忍不住发出惊叹声。
“画的真好啊。”
宫崎画的是现代都市的鸟瞰图，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隐隐约约出现的街道，他都有实有虚的画了出来。
这是相当考验整体布局能力与透视能力的。
宫崎表现出的实力比平野诚本人强多了。
这样的助手，怎么也得比别人多出一倍的工资吧？
“宫崎先生有做过助手吗？”
“没有……”宫崎有些没底气了，“我画的很差吧……”
“你平常有看什么漫画吗？”
“有的，”宫崎说，“我有看过《灌篮高手》、《剑风传奇》和《阿基拉》，我还看了一些动画片，学习动画师森本晃司、冲浦启之等人的画风。”
“他们都好厉害啊，画的精致程度也好，整体氛围也好，都像艺术品一样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力。”
“我这样的新手，根本比不上他们，我什么都做不到啊……”
平野诚露出窘态，他从没敢将自己和这些大师相比。
这些人都是业界的瑰宝，常人不可能企及。
“留下吧，”平野诚说，“一天的工资是一万円，可以接受吗？”
“一万円，”宫崎瞪大了眼睛，“好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