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方彦的转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楚变得有些魔怔了。
明明第一次去蓉城的时候，方彦他们也热情的招待他玩了商K，尽管没有达成什么实质性的合作，但以私交来说还算相处的可以。
可能是《欢乐球球吃》的失败吧，不甘心败倒在一家初创型公司的手里。
又可能是因为身处大厂的傲慢作祟吧，看着方寸未来越来越好，他感觉自己就越来越像小丑。
在经营《欢乐球球吃》的那段时间，每被领导指责一次，他对方寸未来就更讨厌一分。
在听到郭长海准备继续入股方寸未来的时候，他就感觉这辈子可能都看不到方寸未来倒闭的希望了。
但又看到网上关于方寸未来这些负面舆论，他心里又开心了不少，还忍不住的推波助澜几次。
又再听到郭长海说要带着诚意过去时。
他的心情一上一下，起伏不定，陷入了极端扭曲之中，完全不顾鹅厂的大局了。
随后他点开微信，点开了文旭阳的对话框发了一句：“后天，我和我们郭总要去蓉城拜访方彦。”
发完之后，他就将消息记录给删了，自己只能提醒这么多了。
文旭阳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李楚发来的消息，仅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鹅厂这是要摘桃子。
随后文旭阳回消息：“你想要什么？”
文旭阳毫不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假，因为到了这样的高端局，没必要在私下里放一些假消息出来。
唯一的可能就是李楚有什么诉求。
李楚回复道：“我不想和方彦一起共事。”
一句话又点出了他们这次去蓉城的目的，同时也表露出了自己通风报信的动机。
而且李楚也了解阿里，如果是阿里入股方寸未来，那么方寸未来的未来只会每况愈下，甚至破产倒闭。
如果是自家入股了方寸未来，那么方寸未来会蒸蒸日上。
所以说最了解自己的一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将方寸未来推到阿里系，他只会被阿里系融合进他们的阿里生态。
方彦以后甚至可能都不会做游戏了，去为阿里搭建的生态系统添砖加瓦了。
文旭阳看到消息后，想到了《欢乐球球吃》，又想到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不由得笑了笑暗道：
“鹅厂的KPI真的能逼死人啊，老员工都被逼疯了。”
随后文旭阳就拿着手机飞快的去找到王秉杰说道：
“王总，鹅厂郭长海后天要去蓉城，目的和我们一样，想要入股方寸未来。”
说罢他还将和李楚的聊天记录拿出来，递给了王秉杰。
王秉杰看到聊天记录，顿时一拍桌子怒骂道：“鹅厂这是想要摘桃子啊！快！马上订机票，我们明天就赶过去，必须抢在鹅厂前面！”
“好的！这次带哪些人过去呢？”文旭阳问道。
“你看着办，今天下班之前把名单交给我。”王秉杰怒气未消，不想管这些细枝末节了。
当天傍晚，方彦就收到了鹅厂和阿里即将来蓉城的预约，并且双方都表示想要和方寸未来进行股份上的合作。
听到这个消息，方彦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场舆论的幕后推手可能就是这两家厂商之一。
心里更倾向于是鹅厂在搞鬼，毕竟自己和鹅厂的关系并不好，但是和阿里曾经还有过共享单车上面的合作。
但随即又有一股窝囊感涌上心头，两家大厂先后到来，表示想要入股方寸未来。
这就是把自己当成了案板上的鱼肉，笃定自己不会反抗，会和他们其中一家合作。
两家大厂在商场上的交战又波及到了自己，即将在自己的地盘上展开新一轮的交锋，这何尝不是一种耻辱呢。
这让方彦想到了著名的历史事件，日俄战争在华夏领土上交战，还是为了争夺华夏领土的控制权。
方彦发现自己好像拿到了晚晴的剧本了，列强们在想着怎么瓜分自己。
不由得将拳头捏的死死的，在沪市的时候自己还想着要拿捏游戏圈，现在却反而有被拿捏的嫌疑。
两家大厂想要入股，方彦是一万个不愿意的，在自己创业之初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想要和鹅厂、猪厂、阿里这些大厂合作。
与他们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最后成为他们庞大商业帝国的一块砖。
随后方彦去了方卫办公室，将这件事和方卫说了一遍，问道：“老爸，你觉不觉得这个剧本很想晚清日俄战争啊。”
方卫听到方彦这样比喻，笑了笑说道：“是有点像，但我们不是晚清，我反而觉得我们是初生的红色，朝气蓬勃欣欣向荣，努力积蓄实力。”
听老爸这么一说，方彦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些，问道：“老爸，你经验丰富，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
方卫递了一根烟给方彦，自己也点了一根问道：“这先问你，想不想被他们入股？”
“这肯定是不想的啊。”方彦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为什么呢？这两家都是超级大厂，别的公司想要他们投资都要求爹爹告奶奶的，你为什么想要把他们拒之门外。”方卫疑惑的问道。
这也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的。
其他公司能搭上阿里或者鹅厂这样的大船，都是家里烧高香了。
如果能得到阿里或者鹅厂的投资，就已经超过了九成的创业者了。
要知道多少创业者想要拿到大厂的投资而没有门路，一旦能搭上这样的大船，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直接起飞也说不定。
方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们都不会做游戏，入股我们只会将公司搞黄的。而且我们自己单干多好啊，无人掣肘，想做什么游戏就做什么游戏，赚的钱还不用和别人分。”
“儿子，你这话说的，就不像是一位商人了，像一个赌气任性的孩子。”很明显这个理由并不能说服方卫。
但随后方卫话锋一转说道：“但你的任何决策我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只希望你以后在做决定的时候，站在全局考虑一下，多计较一些利益得失，梦想可以稍微放一放。”
方彦点了点头，说道：“老爸，你就当我是为了梦想任性吧，怎么才能不得罪他们两家的情况下，拒绝他们入股。”
“这就要玩平衡了，找到一个平衡点，利用他们的竞争关系，我们可能要当一下骑墙派了。”方卫皱着眉头说道。
听方卫说完，方彦吸着烟沉思着，方卫的意思就是借用鹅厂和阿里两家的不对付，自己居中骑墙，哪边都不得罪哪边也都不靠拢。
但两方人都不是傻子，一个操作不好可能会换来两方的一起敌视。
方彦叹了口气，就自己现在这体量还想拿捏游戏圈？被拿捏还差不多。
父子俩都沉默了，尽管方卫的思路很好，很有可行性，但具体实施方案却不知道怎么做了。
说到底还是对双方了解太少了。
十几分钟后，方卫想了一会儿说道：“首先可以确定一条，双方不可以见面。”
方彦也点了点头，随后说道：“他们应该都是知道对方要过来的，所以时间会卡的这么接近。”
又过了一会儿，方彦熄灭了手中的第三支烟，灵光一闪说道：
“老爸，你看我们可不可以冷处理，先晾着对方两三天。表现不那么热情，让韩现或者其他谁去接待，我们消失两天。”
“然后做出一副我们正在和对方公司洽谈的假象，利用他们互相不对付在他们心里埋下猜疑的种子。你觉得呢？”
方卫听完，脑海里渐渐有了一个思路，随后说道：“这样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我们很难确保他们私下里不会交流信息呀，万一被拆穿了，这样会导致我们很被动。”
这句话，又让事件走到了死胡同里，似乎两人很难想到一个完美的方案出来。
但方彦的思路是对的，尽量减少他们碰面交流的机会。
这一天直到窗外华灯初上，方寸未来所有的员工都下班了，方卫办公室的烟灰缸都装满了烟头，父子俩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方卫看了看表，说道：“走吧，回家，你妈已经做好饭了。”
方彦点了点头收拾了一下心情，锁了公司的大门，来到地下停车库开着车往家里驶去。
临近七月了，天气逐渐升温，夏蝉也开始肆无忌惮的鸣叫。
卓燕做了一锅绿豆稀饭，拍了个黄瓜，以及苦瓜炒蛋，还有在菜市场买的罗布干，这就是今天清热解暑的晚饭了。
坐在餐桌上，卓燕说道：“怎么了，你们父子俩怎么愁眉不展的？公司出现什么问题了吗？”
方卫叹了一口气：“还不是鹅厂和阿里的事情，这两家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庞然大物，我们在想怎么在不得罪他们的情况下，拒绝他们的入股。”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原来就这事，你们两陷入误区了，虽然现在网络上舆论对我们很不友好，但我们《碧蓝航线》的日活和流水降了吗？反而还在上升。”
卓燕不以为然的说道，觉得两人就是杞人忧天了。
她随即又说道：“他们看似来势汹汹，一副我们不听话就要灭了我们的样子，但说白了就是纸老虎，他们能短时间复刻一个《碧蓝航线》吗，网络上舆论那么凶，影响到我们赚钱了吗？”
“说白了，他们就是想要以势压人，你不理他，甚至翻脸了，他们最多在舆论上抹黑我们，出竞品游戏和我们竞争，难不成还要搞暗杀吗？”
“现在法治社会了，在规则内他们能运用的手段，并不能对我们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最多艰难点吧，况且我们还有哔站在舆论上也不是无法反击的状态。”
方彦和方卫就是陷入了钻了牛角尖陷入了死胡同，把阿里和鹅厂想的太厉害了。
其实换位思考，阿里和鹅厂只要还在法律的规则内，方寸未来就不是案板上的鱼肉，已经拥有了说不的能力。
舆论武器上面有哔站，现阶段虽然不如微博、贴吧这等流量大，但也没差多少，平台用户都是以年轻人居多。
特别是在明年局座入住哔站之后，哔站流量就彻底超过了贴吧，成为了微博之下第二款舆论社交软件。
在抖音横空出世之后，哔站也是抖音之下排名第二的视频网站，成为一超多强中最强的那个强。
而且方寸未来现在也不缺技术，两款3A立项之后，有着方彦对虚幻四的理解，在游戏开发技术上不存在什么瓶颈，唯一缺的就是钱。
但有一定体量和人脉之后，钱这东西却是最容易得到的，说句自大的话，如果方寸未来放开了融资，短时间就能筹集几十亿。
以王开明为首的蓉城资本们，在‘反张单车’尝到甜头之后，都非常的信任方彦。
前不久都还在向方彦打听，哪些项目可以去试试水，最大的想法就是投方寸未来了，再不济参与方寸未来的游戏项目也可以，但都被方彦给拒绝了。
听母亲这么一分析，方彦才对自己所拥有的能量，掌握的资本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父子俩还是有些固有思维，公司成立才一年不到，潜意识里都还觉得自己是一家初创型的小公司，思维还没有转变过来。
试问被鹅厂和阿里同时盯上的公司，就没有普通的，说不定鹅厂和阿里都比方彦自己还要了解自己的方寸未来。
方彦喝了一口绿豆稀饭，苦笑了一下，暗道：“重生者也不是全知全能啊。”
随后他又想起了那句话：“人只能驾驭并获得自己认知之内的财富。”
说白了就是前世自己也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程序员，重生后创立公司后的每一天都是自己两世为人的人生巅峰。
前世的经验只能帮到他做游戏，并不能令他短时间内就可以胜任一位大公司的董事长或者总裁。
就连父亲方卫也做不到，说到底方寸未来还是一个草台班子。
心下打定主意，自己要加强学习了，重生者只能带给自己前期的优势，但并不能让自己平白无故就多了能够和世界顶级大厂对线的能力。
想到这里方彦霍然开朗，一口气将碗里的稀饭喝干净兴奋的亲了一口老妈说道：
“老妈，谢谢你，我有办法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