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执念
“父皇啊父皇,该说你不愧是权力生物嘛,都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了,居然还想着用掌控欲来彰显自己的权威。”
皇宫附近的一处行宫内,一位衣着华丽繁奢,面容阴柔的男子阴恻恻道。
这,是大夏二皇子,夏启亥。
“亥儿,不要怨你的父皇,你父皇,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轻柔的声音响起,一位淑娴典雅的宫装女子走到夏启亥身旁,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
“母妃,你还没有看清那个男人的本貌,他根本不爱我,也不爱你,他只爱属于皇帝的权力,和那张在他身下的帝座。”夏启亥无奈的的看向自己的母亲。
熹妃,这个号称皇帝最爱的妃子。
“如果不是老大一派的实力过大,影响到了他对朝堂和政局的掌控,他怎么可能假情假意的跟群臣透露对我的喜爱来扶我起势?”
对于皇帝的想法,夏启亥虽然是当局者,但却无比清醒。
皇帝只想找个人来制衡大皇子一派在朝堂的影响力。
那个人可以是他,也可以是老三。
只不过比起老三,他的母族势力更强,天赋也更卓越,更为适合作为制衡大皇子的棋子而已。
上演了两百多年的父慈子孝,也终于在朝堂之上破碎了。
面对死亡的临近,为了彰显自己作为皇帝的权力和尊严,打压已经成势的自己和老大了,父皇毫不犹豫的选择让老三前往前线坐镇。
这是在敲打自己和老大,他,才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
“亥儿,你父皇,他是这个皇朝的皇帝,他的爱,注定是难以被常人得到的。你要理解你父皇,作为一名紫府境修士,面对一群神意境大修的审视,他早已心神疲惫。”熹妃只是温柔的劝解自己的儿子,在她的眼中,皇帝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母妃,如果外祖不是黑冰台指挥使,不是神意境大修,或许你这辈子真的能找到一个心爱的人厮守一生。”夏启亥悲哀的看向熹妃,这个美的惊世骇俗,不可方物的女人。
她的一生,她所追求的爱情,完全就是悲哀的权力产物。
作为皇帝之子,他很清楚,皇帝爱的不是她,而是她父亲能给皇帝带来的支持。
黑冰台指挥使的支持,足以让皇帝不再单纯受制于皇后和羽林将军。
为了维护皇帝自身的权力,一段没有爱的悲剧的婚姻便诞生了。
夏启亥不想跟自己的母亲过多的讨论这件事,他离开了行宫,向着皇城黑冰台所在而去。
在那里,有她母亲的父亲,他的外祖,黑冰台指挥使,神意境大修魏无涯。
那才是他真正的依靠,也是他真正能够与之商议大事的存在。
夏启亥如入无人之境,轻松的穿过了守备森严的黑冰台,来到了黑冰台的最深处。
整个黑冰台,没人不知道这位皇子与指挥使大人之间的关系。
“外祖,我来了。”
一进门,夏启亥便恭敬的行礼道。
“亥儿,可是因为陛下在朝堂之上宣布让三皇子前往云州前线坐镇而感到烦恼?”
魏无涯的声音外貌与黑冰台的赫赫凶名并不相符。
他的声音温和,外表看上去就像个慈祥的老人。
如果现在去夏都最大的坊市走一圈,除了见过魏无涯的,恐怕没人会相信这个和蔼的老头会是大夏最臭名昭著的特许机构,黑冰台的指挥使。
“不满外祖,确是因为此事。”夏启亥点点头,走到魏无涯身侧坐下。“父皇他在这个时候让老三去前线,明摆着就是在敲打我和老大。”
“陛下他终究是老了。”魏无涯的话有些耐人寻味。
“是啊,不过即便已经是风中残烛,但他仍然舍不得放下手中紧握的权力。我和老大老三,不过是他用来彰显自己权力的工具。”夏启亥的话语之中充斥着对皇帝的不满。
“这件事,你不需要去多想。皇帝他到现在,都舍不得放下自己手中的权力,甚至连太子之位都没有定下,他已经陷入偏执的癫狂了。殊不知,即便是他派出三皇子去前线,整个朝野上下,甚至是前线,也没人会在意三皇子一介凝元境修士。”
说到此,魏无涯不由得叹息。
当真是荒唐,紫府境修士寿元不过千载之数。
如今的皇帝已然九百多岁,却仍未立下国之储君。
国嗣不立,国家不稳啊。
“现在的局势说复杂很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皇帝虽有三子,但目前来看有资格争夺皇位的,也只有你和大皇子。虽然大皇子有羽林军撑腰,但你背后同样有黑冰台支持。”说到这里,魏无涯的眼睛愈发深邃。
“但大皇子比起你来,是有优势的。”
“你的母亲,不是皇后,你的外祖,也不姓夏。”
魏无涯看的很明白,启亥之所以能与大皇子抗衡这么久,不是因为他的母族有多强,只不过是因为皇帝的偏心拉架罢了。
一旦皇帝逝去,启亥又能剩下多少优势呢?
他虽是神意境大修,并且贵为黑冰台指挥使,但却没有决定大夏皇位归属的能力。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事在人为,只要你能获取朝野上下足够的支持,特别是大夏宗室的支持,亦或者皇帝留下传位遗诏,你都有机会登上那尊的帝座。”
“当然,你也要看清楚,哪一点才是你的优势。你的天赋远胜你大哥,如果专心修炼,不争这个皇位,未来成就绝对不会低。”
说实在的,魏无涯是不明白,那尊帝座木什么好争得。
按照亥儿的天赋,再加上自己的保驾护航,精心教导,早晚都能修炼到神意境。
神意境大修,在这个伟力归于自身的世界,地位不比皇帝低。
甚至行事还更为自由。
“不,外祖,这个皇位我一定要争!”夏启亥坚定的看向魏无涯,眼神中充满不甘。
他绝对不要输给夏启谌。
“罢了,想争就去争吧,你外祖这把老骨头还有几分薄面,失败了也能保下你。”房间内,响起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