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交换吗？
水底，路明非在拍打着玻璃门，歇斯底里的命令那个女孩不要死，眼泪不知不觉的滑落。
“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所谓言灵，用的虽然是语言，生效的还是和语言共鸣的心。”孤寂的潜水钟里，一个声音淡淡的说。
“是，是你！”路明非感觉不真实，因为，此时他已经不在潜水钟里，他的对面是那个穿着黑色西服扎蕾丝领巾的大孩子，他们坐在一艘白色的小船上。
头顶的星光落下，他又开始幻想，或许自己经历的都是梦，什么青铜城，什么狗屁龙王都是梦而已。
“其实我叫路鸣泽，真的。”小恶魔挂着笑容，期待路明非喊出他的名字。
有点固执。
路明非嘴角动了一下，闭上眼睛呢喃道，“都是梦，都是梦，太好了。”
小恶魔脸上的笑容凝固，无语的挠挠头后说道，“这不是梦哦，看看水下。”
路明非听话的趴在船舷上，在他的目光下，诺诺漂浮在水底，水波将她的酒红色头发散开，洁白的身体毫无血色，胸口上还插着那根骨刺，就像扎在路明非的心里。
“不！”路明非奋力的去捞，可什么也抓不住。
“没用的。”小恶魔，坐在那头，摇头看着路明非，“那女孩还在潜水钟外面，你们之间隔着现实与虚幻，她的意识正在渐渐丧失，心跳速度快得就像一台跑爆表的摩托车，随时她的心脏会停跳，然后生命结束，只剩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闷在一个潜水钟里，面对一位龙王。作为高贵的初代种，他由黑王尼德霍格直接繁衍而来，血统极其纯正，力量无与伦比，而且还和龙侍‘参孙’融合。”
“你真的要死了。”
“关你屁事！”路明非怒吼着跳下水，可他却在水面上摔了一跤，身体甚至接触不到水面。
他与诺诺之间就像隔着一层玻璃。
“愤怒了吗？”小恶魔饶有兴趣的说道，“为了这个女人，你再次愤怒了啊，但你能怎么办呢？你失去了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闭嘴！”路明非愤怒的看着小恶魔，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是被耍了他就真的是愚蠢，“你说你是路鸣泽，但是，那小子在这儿的话，绝对，绝对不会像你一样旁观。
滚吧，我不想看到你。”
小恶魔傻眼了，随后他开始愤怒，火焰点燃他的黄金瞳，却又被他压了下去。
“呵呵。”小恶魔冷笑着说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哥哥，你让我伤心了啊，再一次将我抛弃。”
血泪从小恶魔的眼角滑落，路明非慌了神，他没来由的觉得自己真该死，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可哪儿错了？
“别打扰我，我要回去救师姐。”路明非哀求道，“算我求你，别玩儿我了，可以吗？”
小恶魔并没有变得开心起来，他平静的像是要爆发的火山。
“你还是不愿意相信啊。”小恶魔笑了，“如果这世界上存在唯一一个希望你好的人，那必然是我，我又怎么舍得害你呢。”
路明非躺在船上，闭着眼睛，一副你爱怎么样怎么样的表情，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随便吧。
小恶魔错愕的看着他，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那个女孩儿就那么好嘛？值得你一次又一次的拼命。”小恶魔有些嫉妒。
“什么一次又一次，就这一次好吧，不对，一次都没有，我还没开始发力呢。”
“其实苏晓樯真的蛮好，你和她才是绝配。”
“你不懂。”路明非闭着眼说，“好不好不是别人决定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十几年了，从来没人关心过你过的好不好，你的意见从来都不重要，就这样，你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忽然有一天，一个人闯进了你的生活，像天使一样出现，不由分说的把你从尘土里翻出来，对你说，你不该是这样的，站起来，跟在我后面往前冲。
跟你说，别害怕，我罩着你。
她是真的顶啊，说到做到，拿命来顶我，我要是不拼了命的去救她，我还是人吗？
这个时候，就算她是世界之敌我也要救她，想要她的命，先从我的身体上跨过去。”
路明非闭着眼，咬牙切齿的样子像极了受伤的孤狼。
小恶魔不是第一次见他这种表情，甚至希望他永远保持这样的愤恨，可一次都没成功。
“你好像一条狗啊。”小恶魔怎么会不懂呢，他身边的女孩儿们不就是像路明非一样聚集在自己面前？
“她是可怜你，可怜曾经的自己。”路鸣泽冷笑着，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那时候她也恨不得有一个人来拯救她，哪怕是魔鬼，可惜，魔鬼并不钟爱她，甚至讨厌她。”
“那就把魔鬼也杀了。”路明非睁开眼睛，杀气纵横，“好啦，刚才是我不对，说话重了些，但到此为止吧，我要回去拼命了。”
小恶魔默默地看他，神色复杂，像是鄙夷，又像是怜悯。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路明非说。
“有一天，你会知道，与这个女孩儿相比，你忘记的仇恨堪比大海，而她只是一滴露水，还是别人身上挂着的。”小恶魔拍拍手，他们回到了潜水钟，“那，现在正式自我介绍，你知道浮士德吗？其实我是一个魔鬼，我的出现是感受到了你强烈的欲望。
说出你的愿望吧，我会尽心为你服务，不管是屠龙还是获得全世界。”
“我他么就知道你不是我老弟！”路明非还有些激动。
小恶魔再次有了一拳头杵死他的冲动，甘霖娘！这是重点吗？
“那些不重要，交换吗？作为魔鬼，想要获得我的帮助，你可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小恶魔懒得解释了。
路明非有些犹豫，小恶魔也不催促他，在这件事上，小恶魔的耐心很足。
“那个，我能问一下吗，代价是什么？”
“你的身体。”
“滚哦！”路明非抱着胸，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
小恶魔捏了捏拳头，看来他还是不够害怕啊。
“你喜欢的女孩快死了，我们之间的时间虽然放的很慢，但并没有停止。”小恶魔平静道，“我要的是你的身体控制权，而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路明非松了一口气，但又提了起来，他总感觉如果自己答应的话会发生非常不好的事情，这种抗拒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魔鬼不是要灵魂的吗，你要我身体做什么？”
“地狱太无聊了，我想要一具身体行走。”小恶魔进一步诱导道，“你不是愿意为了诺诺拼命吗，反正都要死，为什么不换一种方式呢？”
“总，总有些害怕嘛，万一你拿我的身体做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呢？”路明非给自己找理由。
“那，我可以再退一步。”小恶魔微笑着说，“作为我最尊贵的客户，我可以给你四次机会驱使我做几乎任何事，作为报酬，每一次我会取走你生命的四分之一。”
“能搞定外面那个冒火的家伙吗？”路明非问。
“不太容易，但能办到。”
路明非没有理由拒绝了，可他不想答应，为了诺诺他可以拼命，可小恶魔的条件让他犹豫了，他有种感觉，四次之后他会见到非常不愿意看到的结局，比死更加恐怖。
“她的时间不多了…”
路明非猛地看向外面的诺诺，是啊，她快死了，身体已经发紫，很丑，再也不可爱了，如果她死了，这个世界该有多无趣。
“成交！”路明非面容狰狞，像是害怕自己会反悔，那样，他将永远失去这个女孩。
小恶魔无声的笑了，从未如此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