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认命了
4
后面一样，妈妈每次都给姐姐做很多很多的肉。
但姐姐每晚都去吐。
可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的身体还是一日又一日的胖了起来。
才不过一个多月，姐姐的体重就到了快两百斤。
每次姐姐吃肉时，我都很想阻止姐姐。
但妈妈一直在旁边盯着姐姐，也不让我吃一块肉，直到姐姐在她眼前吃完最后一块肉，妈妈才放心的收起来碗筷。
我一直觉得那种眼神很熟悉，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熟悉。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看着自己喂猪待宰的兴奋感。
妈妈叫我去给隔壁娇姐爸妈送一些礼物。
姐姐拖着肥胖的身体，一定要跟我一起去。
妈妈怕姐姐一气之下闹绝食，答应了姐姐。
姐姐走路很费劲，走一步要喘两下，好不容易才到了娇姐爸妈家。
我将东西送到的时候，就发现姐姐正站在娇姐爸妈家的芝女像面前发呆。
我也好奇的凑上去看。
这里的芝女像与我家的芝女像完全不同。
我们家的芝女像已经快掉下外面的皮，露出里面黑色的一片，但眼前这个芝女像还很新，外面的黄色皮肤似乎还有着光泽。
我看姐姐似乎一直盯着这芝女像的眼睛，我也顺势看过去，姐姐却捂住了我的眼睛。
她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她的声音透着悲凉
“走吧。”
回到家时，妈妈生怕给姐姐累到了，又给她做了一大盆肉。
我进供奉芝女像的屋子里的时候，才发现芝女像已经快完全掉光了。
我本来只是来找找上次不小心遗落在这里的东西，却似乎在这寂静的地方，听见了爬动声。
妈妈姐姐在餐厅，哥哥在外面，爸爸在工作，那是哪里来的声音？
我顺着声源望去，最终定格在那尊芝女像上。
脑海里妈妈的不准靠近芝女像的警告回荡在脑海里，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上风。
我走近将脸凑到那芝女像前打量她。
我一直以为芝女像是按人的模型来做，可这也太逼真了。
特别是在外表掉落的时候，这更像个人。
凑近看了半天，也只看见一片黑。
鼻子突然痒痒的，我揉揉鼻子，再拿下来看看手时，发现手上有一点小黑。
“这是什么？”
窸窸窣窣的声音更加明显，余光看见柜上突然变黑。
我抬眼望去，看见那片黑色在动。
大片大片的黑色皮肤掉落，露出芝女像原本的样子。
密密麻麻。
整片整片的朝我的方向挪动。
“啊！！！！”
我尖叫一声，后背碰上身后柜子，柜子晃了两下，掉下一包东西砸在我面前。
那东西也在动。
里面的东西似乎像是听见外面的声音，变得更加兴奋。
一个一个咬破袋子，从袋子里钻出来。
也是黑色的。
会动的。
虫子。
一片片全部都是。
我坐在地上，被眼前的样子吓哭，头皮发麻。
妈妈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的是这副样子，她暗暗骂我一声，拿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
弄成两半，一半丢到了芝女像身上，一半丢到了一个袋子里。
很快，那些黑色的东西转了方向，往刚刚的东西所在的地方跑去。
但还是有些已经到了我的身上，顺着我的脚踝爬上来，想要钻进我的皮肤。
被驱赶走后，我终于受不了，扶着墙呕吐起来。
妈妈将袋子扎好，又对着芝女像拜了拜，而后恶狠狠看向了我。
抄起了手中的棍子砸向我
“谁让你过来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滚出去！”
我被吓的浑浑噩噩，当场就发起了高烧。
我躺在房间里，感觉脑袋发懵，身旁有人在照顾我，口里是止不住的叹气，我模模糊糊听见旁边似乎有人在说话
“你要是什么都还不知道就好了。”
我的身体烫的厉害。
我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再次来到了那芝女像前，那芝女像身上黑色虫子掉落，露出里面的样子。
我望向那张脸。
是姐姐的脸。
我不是完全被虫子吓到，而是我在那黑色虫子掉落的时候，看见了底下的颜色。
那是人体皮肤的颜色。
5
你们见过芝麻虫吗？
芝麻虫是农村这边的一种说法。
因为身体和芝麻一样小，甚至有些比它还要小而得名。
芝麻虫属于群居动物，他们成群成群在一起。
颜色属黑，易见，不动的时候常与芝麻混淆。
会被一种特殊的香料而吸引。
喜好油脂。
而我清楚的知道，我看见的那个，便是成群的芝麻虫。
而芝女像，到底会是什么呢？
后半夜的时候，我终于退了烧。
睁眼的时候姐姐正躺在我身旁打瞌睡。
我一动她便醒了。
她摸我的额头，问我还有没有事。
我摇摇头，思考片刻，还是将我看见的事情告诉了她。
姐姐什么都没说，她只是重新替我盖好被子，对我说
“睡吧。”
她轻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安抚却又坚决的对我说
“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他们，好吗？”
为什么不能和他们说，芝女像难道不是他们做的吗？
但看着姐姐疲惫的神色，我将心头的疑惑压下去，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我问姐姐为什么这几天没看见她去吐，她也只是轻笑
“没什么，认命了而已。”
认命了而已。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姐姐被妈妈拉去泡了个澡。
妈妈告诉她，这是花了大价钱的药浴。
姐姐回来的时候披着浴巾，身上有一股迷人的香味。
半夜的时候，姐姐却突然坐起来。
我以为她要出门，可她只是坐在那里不动。
我睡眼惺忪的摇她，她却突然尖叫一声在床上滚起来。
我一下被她吓到。
姐姐掐住自己的脖子，一直喊着疼。
我想去帮她，想去拉开她的手，可我比她终究还是小了五岁左右，怎么会有她这样的力气。
我被她甩开，额头磕在墙角。
她还在喊疼，我将屋子里的灯打开，这才发现，姐姐的全身都起了黑疙瘩。
若隐若现的黑疙瘩。
看不太真切，只是当我姐每喊一声痛的时候，那黑疙瘩就冒出来，很快又消下去。
就像是……活着的一样。
她的眼神突然盯向我，她的喉咙都带着沙哑
“痛……好痛……”
灯光照在她脸上，把她的脸照的格外恐怖。
她的脸上长满了黑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有另外一种颜色。
就连眼珠子里的白瞳的地方，都有黑条快速划过。
我的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仿佛回到了昨天那个恐怖的下午。
极大的恐惧包住了我，我根本不敢上前，甚至不敢，看她一眼。
她在我的眼中看见了害怕，原本痛苦的神情突然恐慌起来，她惊慌的捂住自己的脸
“不，不要看我，别看我！”
我去找了母亲，想去告诉她姐姐很痛。
妈妈最近这么疼爱姐姐，天天给她做肉吃，她一定不会想看见姐姐这么痛苦的。
只是当我将这件事告诉妈妈时，妈妈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她反复向我确认
“你确定你姐真的冒了黑疙瘩？”
我点点头，眼泪哗啦啦的流
“妈妈，姐姐好痛，你快去救救姐姐！”
妈妈这时候突然笑了
“南南啊，你姐多痛几天，我们的好日子就要来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