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面积敌军趁夜偷袭
翌日清晨。
轻快脚步声由远及近，窗外马尾辫一甩一甩的，紧接着房门被推开。
郭屠一进门便笑呵呵道：“方大哥，老刘昨天给我家送了几只凤尾鸡，晴姨说今晚炖汤喝，叫你一起来。”
郭屠口中的老刘，名为刘裕丰，乃是别云山坊市执法堂的人，同时还混上了个清元剑宗外门弟子的身份。
虽放在整个别云山坊市不算什么，可对于他们这些靠着微薄灵田混日子的散修来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这位刘裕丰对韩姨有那么点儿意思，不时便会送些低阶妖兽，丹药灵材什么的，确实舍得下本钱。
韩姨则是来者不拒，可东西她从来不吃，全都进了方云和郭屠的肚子。
一想到今晚便有香喷喷的鸡肉吃，还能用鸡汤泡灵米饭，方云干咽了口唾沫，瞟了眼自家快要见底的灵米缸，就做了个艰难决定。
他忍着饥饿没吃早饭，直接背起竹筐，把铁锄头往肩上一扛，就大步朝门外走去。
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吧，穷日子就是要穷着过。
谁知二人结伴刚出了院门，迎面便看到个满头灰发，身材壮实的老汉，正顺着碎石小路朝这边走来，脚步十分匆忙。
此人名为金园春，年近百岁，算是整个别云山坊市最有经验的灵农。
他痴迷于灵植一道，为人随和宽厚，住在附近的灵农都没少受他指点，人品有口皆碑。
“金爷爷。”方云面上一喜，这时便和郭屠一起上前打招呼道。
没想金园春一上来便抓住方云肩膀，语带焦急道：“方小子，我今早回来时，老远便望见你那灵田似乎有些不对，你快去看看吧。”
方云闻言一惊，也顾不上与对方寒暄了，拔腿便往大路上跑去。
灵力灌注双腿，方云越跑越快，风声呼啸，一片片苍翠稻禾在眼前掠过。
不过一会儿，方云便能看到自家立起的青石界碑上，竟有几条拇指粗细的青色毛虫在翻转滚动。
强按下心中不安，方圆迅速把五亩地都检查了一遍，再出来时，脸上已是乌云密布。
五亩好田几乎已被糟蹋了大半，若不赶快处理，今年收成恐怕连交租都不够了。
深呼吸了好几次，平复下翻涌心绪。方云从袖中拿出一颗黑色小球，暗暗灌注灵力，之后便脱手扔入稻田中央。
“轰”的一声黑球落地炸开，一股淡黄色烟雾眨眼间弥漫开来，迅速扑满整片稻田。
方云捂着鼻子跑到上风口，却还是能闻到淡淡的腐臭味，这便是灭虫散的味道，也不知里面究竟加了什么。
淡黄色烟雾足足持续了几十吸，才在秋风驱赶下逐渐散开。
方云又站在田埂上等了一会儿，见郭屠已然赶到，只能苦笑着冲对方示意了下，便迈步进了灵田。
郭屠比方云小两岁，修为也只有练气二层，全力赶来后灵力也是消耗的不轻。
他扶着膝盖大喘了几口气后，便也神情疑惑的进了灵田。
结果一眼便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青色毛虫尸体，成千上万，几乎均匀布满了整片稻田。
“这这这……”郭屠脸色大变，吓的差点儿把肩上锄头都给扔了。
等他回过神来，便见方云已在面无表情的用手扫过一片片禾叶，把上面因死去而变的僵直，足有寸余长的毛虫全都推进竹筐。
郭屠见状也只能强忍不适，拉起袖子垫在手掌下面，学着方云的样子开始收集这些毛虫。
他们名为食灵玉虫，通身晶莹如碧玉，身体节节分明，算是种植灵稻的第一大害，专门趴在禾叶上吸取其中蕴含的灵力。
这东西一次出现个几十只就算不得了了，郭屠也不是没亲手按死过，似这次一下出现如此多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故此心里便有些发憷。
时间在沉寂中一点点儿流逝，等二人走完全部五亩灵田，又重新检查一遍，确认无一只落下后，才算罢休。
“方大哥。”郭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性子憨直，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
“没事儿。”不料想方云却率先摆摆手，咧嘴一笑道：“就算今年没收成也不要紧，我不是还有晴姨吗，便厚着脸皮再到你家蹭一年饭，她老人家怎么也不会把我打出去吧。”
郭屠闻言立刻咧嘴傻笑，拍着胸脯保证道：“李大哥放心，就算晴姨嫌弃你吃白饭，大不了我把自己的分你一份。”
方云眼中暖色一闪而过，抬手拍拍对方肩膀道：“行了，你快去照顾自己的灵田吧，不然到时可没灵米分给我。”
郭屠重重一点头，紧了紧背后竹筐，拿起铁锄头，拔腿便往来路跑去。
望着对方身影慢慢消失于碧海深处，方云这才收回目光，翻手从袖中拿出了个赤红圆球。
圆球核桃大小，通体血光浓郁，其上还有丝丝缕缕灵气混杂着血腥味飘散开来。要不是他刚刚一直用法力包裹，肯定瞒不过郭屠。
这东西是方云在灵田中找到的，被层层淤泥压盖在下面。若非他察觉情况有异，特意仔细搜寻，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虽不知道这血红圆球是何物，可能确定的一点是，灵田里的所有食灵玉虫定然都是它引来的。
这已不是简单的恶作剧了，幸亏金爷爷提前发现，不然这五亩灵田颗粒无收，他方云拿什么上缴地租。
按照以往经验，不考虑天灾，一亩灵稻的产出约在百斤之间，大概能换三十块灵石。
扣除每亩上缴给别云山坊市的三成，方云大约还能落袋一百多块，乍一看上去似乎还不少。
可只这百余块，便要支撑方云一年的修行，还要分出些消耗在灵田上。
就比如他刚刚用来杀灭食灵玉虫的灭虫散，一颗就要一块灵石，实在是用不起啊。
伸手摸了摸衣服内衬搋着的最后十几块灵石，方云眼神冷冽，真想把坑他的人揪出来大卸八块，烧成灰用来肥田。
会是王德全吗，方云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
对方也是个十足穷鬼，应不会花灵石买这血红圆球来坑他。
再者说，两人昨天刚起了冲突，晚上便来报复，这做的也有点儿太明显了。
实在想不出头绪，方云干脆先把这事抛到脑后，起身站到田埂上。
近了可能看不出什么，若抬眼眺望过去便会发现，自家的这一片灵稻，比之其他地方颜色便要浅上一些。
原本苍翠欲滴的灵稻，似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在正午日光映照下有点儿打蔫，看着都让人心疼。
方云又是捂着心口好一会儿，把那人祖宗二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这才徐徐定下心神，开始上前施展小云雨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