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妈正在赶往战场】
穿越降临到这神诡乱世的第不知道多少天。
叶游与他在这个世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
在对美与三国的探讨上，两人罕见发生了分歧。
叶游是东吴派，而他的朋友明显乃曹魏所属。
在一番激烈探讨互相攻讦（指叶游单方面辱骂）无果后。
故事或者说事故结束于一枚金黄的东西。
【功德金精】
【乃至纯至净香火精华所化，亦为金身正本，非大功业者不可得】
拥有【不屈】的叶游，自然不会俯首于神祇的淫威。
不论对方是正是邪。
“这是对我的侮辱。”
即使长时间的断水断食，再加上死亡循环对他肉体与精神的内外夹攻。
外形已如白骨生骸的少年，依旧义正词严。
纵使对方以黄白之物威逼利诱，他亦不会妥协。
不是这【功德金精】不够诱人。
而是...
“我现在念力不够。”
...
“下次改你看成不？”
极乐天大欢喜佛没有再次降下神谕。
但叶游的脑海之中却响起了金属坠地一般的清脆铃音。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
“老板功德无量，老板长生不死！”
不是叶游没骨气。
而是极乐天大欢喜佛出手确实阔绰。
叶游抬起白骨一般的指爪，似是心念一动。
一枚在漆黑浮屠中放出金色光芒的钱币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一面刻‘功德’，一面雕‘无量’。
柔和的金光照耀下。
无形无质的暖意在叶游那有如冢中枯骨一般的身躯上游荡，让他久违的体会到了‘没有痛苦’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就连那双在无尽苦难下日渐阴翳的眼眸，此刻都安然了些许。
别看它好似小小一枚铜钱。
就这，便已经足够为一个无名无姓的山野小神塑起功德金身了！
不要小看了黄金的延展性。
虽然这玩意本质上也不是黄金...
甚至它都不是‘物品’。
它就是‘功德’本身。
或者说，是游戏中代表‘功德’的一种半实质‘显化’。
某种程度上，只要持有这样的‘钱币’，便可以视作‘被功德加身’的状态。
再加之，叶游虽能犹如实物一般将它拿在手中把玩。
但他人却无法将其抢夺。
甚至无法直接窥视到其存在。
功德，本就是一种无形无质相对抽象的东西。
不如说实际上的功德比这还要抽象，能以【功德金精】作为显化，还是游戏制作组为了数据化上做的妥协。
至于它的作用，可以说妙用无穷。
对于仙修而言，功德加身能显著提高修行速度降低破关难度，提高自身福缘机遇，亦是应对三灾九难十劫的良方。
对于武夫而言，则是修炼不败金身肉身成圣的根基。
对于神修，那就更关键了。
即可将其当做至高的‘祭品’，用以向神明供奉换取其神通奇迹法宝虚影，亦可用以塑造自己的‘功德金身’提升阴神境界‘化吾为神’。
单对神修路线，可以说是‘技能点’‘经验值’与‘升阶道具’的三合一产物。
而自身有无‘功德金身’，甚至是‘神侍’与‘神修’分界点。
毕竟，没有的自己金身，那就算有立下再大的功德苦劳，那也是算在你家‘神祇’头上的。
你替神明办事，人家自会感谢你家神明。
而你所获得的那点‘功德’，不过是你家神明给你发的工资而已。
直到你攒够一定量的‘功德’之后，它才会凝结为一枚【功德金精】。
如果你想要获得神明的神通法宝来进步自身，都还得把这点儿仅剩的残羹剩饭‘供奉’给神明。
什么？你说这岂不是跪下要饭？
你说得对。
但这就是‘神侍’。
还真就是跪下要饭。
就这，多少人想跪还没门路呢！
就比如，青莲氏族某个天生离魂症一看将来就是个大聪明的嫡子。
从两岁开始就跟着自家老爹参拜神明，莅临神祀近水楼台，这般条件普通人做梦都没有。
而这一跪十年，最终得了个e-级的神祀结合度。
苦尽甘来，可喜可贺？
不！
如果说e级结合度，是神明看了你一眼，并表示眼熟的话。
e-级神祀结合度的意思是：
神明听到了你祈祷看了你一眼，但神表示不喜欢你，并把你拉进了黑名单。
是比没有结合度的萍水相逢都还要凄惨的结果。
至少跟你没关系的神不会带有色眼镜看你不是？
神与人的关系，可比老板跟打工人的关系，还要阶级分明得多。
你老板说你是要饭的，你可以告诉他我是打工的，再骂小心我跟你爆咯。
神说你要饭的，你还真就只能是要饭的。
除非你能把神挂路灯上。
当然经典款十字架也行。
不想跪着要饭？
那就别当‘神侍’。
亦或者...
‘彼可取而代之’。
这，便是‘神侍’与‘神修’最根本的区别。
而就像是最开始说的那样，一枚至纯的【功德金精】足以为一个不知名的山野小神塑造功德金身。
自然，也足以为自己塑造一个最基本的功德金身。
如此便不难理解。
为何极乐天大欢喜佛一枚功德金精落地，叶游当场表演540度花式变脸了。
因为这甚至不是‘工资’。
而是‘打赏’！
这就好比一个街头艺术家作画的时候来了个穿着汗褂大裤衩的光头一边看一边指手画脚，等到画家憋着脾气硬是按照自己的想法画完时。
光头突然扔了锭金子在画家怀里说。
“兄弟，很急，画大点儿。”
虽然不知道这汗褂大裤衩的光头为啥这么有钱，但金子就是金子。
艺术家再怎么高傲，只是稍微加大‘一点点’的话，这也不算违心。
叫人家一声老板，真不过分。
画家失去的只是尊严，但抓住的，可是未来！
不过嘛...
也不是有了功德金精就万事大吉。
想要塑造功德金身也得有基础。
首先，至少先得有凝实的‘阴神’。
不然无骨无肉甚至连泥胚都没有，融再多金水倒上去也只能是一滩。
其次，得有‘位格’亦或‘司职’。
否则别人都不知道你这师傅干什么工作的，那还怎么给你打电话？
就算立上了神像，那也凝聚不到什么香火信仰。
叶游目前，显然是还没有给自己塑造金身的条件。
但功德也好钱也好，这玩意谁会嫌多啊？
你嫌？
那给我，我来承担，我来背负，你来填满整个王之宝库。
别问，我就是这样一个助人为乐的大好青年。
唉...
想七想八，说到底还是美好的畅想离现实太远。
功德金身，不该是叶游现在该想的玩意。
“可惜了，要是能有个武斗派的神祀传承就好了。”
不管是按照游戏流程中神修的推进规划，亦或者针对叶游现在处境。
找一个能打的神祇暂且拜为义父，拿一个好用的轮椅狠狠大开杀戒，才是真正的解题良方。
极乐天大欢喜佛看着人不错，出手也大气。
但不像是个武斗派，也不像是个缺功德的神祇。
这个朋友能交，但他估计给不出什么像话的技能和法宝。
【无根母神】...
说实话。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叶游其实不太愿意跟她有过多接触。
先不说其原型正身暂且不明，就单是‘异神’加‘邪神’这两个标签，就足够让叶游打退堂鼓。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质疑这个世界的正神不够正派，但决不能怀疑邪神不够邪门’。
甚至‘异神’都可以暂且不论，但能作为板上钉钉的‘邪神’，一般在邪门这方面基本都具备远超常人的理解。
【青莲尊者】的话，人家也不愿意搭理自己啊...
而且叶游也不太记得这位神祇到底是干嘛的，名字好像有点印象，但说不定就是个背景板。
【白莲圣女】他倒是挺熟...
（挠头）
（卧槽下雪了...）
唉，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自己怎么有米了还能在选锅这个环节被难住？
难得身体传来的反馈好受了一些，叶游倒也不急着去世。
他捏着那枚功德金精，任由其散发的暖意游走全身，思维逐渐有些不着了边际。
说起来...极乐天大欢喜佛到底是干啥玩意的，能阔成这样？
出手就是一整枚功德金精。
就算角色发育到中期，要攒出一枚功德金精，都至少得要两三个同级别的猎杀任务。
相较之下，这家伙未免太有钱吧？
虽然功德金精到后期能大批量刷。
但后期？
到了后期，玩家就已经从‘到底要选哪个技能’变成‘到底还有哪个技能没选’了。
再精贵的玩意到了游戏后期都是不值钱的，有周目获取数量限制的道具除外。
RPG嘛，后期跟前期的资源获取难度有割裂感也是不得不品尝的一环...
忽然，只叶游胡思乱想间一个晃神的功夫，周遭的景色已然大变。
叶游稍稍定神，‘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自己。
“我怎么进来了？”
不远处那身穿七叶柳裙的猫耳美少女邪神，与无形无相的自己。
是叶游自己的意识之海没错。
可...他也没集中心念进行观想啊？
不如说他刚才思维挺发散的。
自己不是在思考怎样才算高效利用那枚【功德金精】嘛？怎么突然进这里来了？
叶游望向那尊塑像，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你姿势是不是变了？”
...不对。
“...你怎么还在？”
不对不对...不太对。
说起来之前再次进入意识之海的时候居然都没注意到。
叶游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念力进行观想了才对！
为什么自己观想出来的【无根母神】还在自己的意识之海中？
她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突然间，无根母神的塑像在叶游‘视野’中猛地放大，就像是祂将叶游捧在了手心一般。
“你...你要干嘛？”
此情此景，叶游完全没有想到，也不在计划之中。
别说，还真有点小慌。
她看向叶游的眼神依旧溺爱，笑容依旧慈祥。
她没有说话，但叶游就好似听见了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话语。
‘乖，压岁钱妈妈先给你存起来。’
叶游眼睛猛地瞪大。
“TMD你要抢劫？！”
人的确无法抢夺他人加身的功德。
那么...
‘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