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测度你的器量！
“这宋家竟然要将赵铭调去北城做大巡捕？有意思。”
内城的巡捕司总衙门里，身着紫狼服的夜羽看了一眼由宋家送来的文书，不禁有些啧啧称奇的低笑着。
“夜司首，这赵铭似乎与宋家有些矛盾，宋家大概是想恫吓一番，迫其就范。”主簿方海在一旁说道。
夜羽今年只有四十岁，面如冠玉，有着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与雍容，不过，其高大的身形，与腰间的紫狼刀，却给人一种精悍与勇猛之感，表明此人绝非是那类庸碌之辈。
“我听说了，这赵铭擒拿聂狰，覆灭三河帮，一手计策虽然简单，却爽脆有效，可是给了陈家重大打击，这等大功臣宋家不用，反而害之，这是为何？”
“司首有所不知啊。”主簿方海有些讥讽的笑着，“那赵铭天资奇高，颇有勇略。最要命的是此人似乎很有想法，不愿意做那宋家的附庸，因此惹恼了宋德望。”
“有意思的人，这死气沉沉的城池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小子？”萍阳城的巡捕司司首露出大感兴趣的神色。
“可不是，听说宋德望对此子相当重视，还要将侄女嫁给此人，至于练武宝材一类更是送了不少，结果全被拒绝。宋德望大为恼怒，对此子生出恨意，这才行此杀人毒计。”
夜羽霍然面目一亮，“此子竟然如此胆大？我听说他是一介狱卒文书出身，家族三代都相当清贫，竟然完全看不上宋家的招揽，他究竟有何志向？”
主簿方海也有感慨与奇怪，“我也关注他了，此子是由宋家的宋玉河提拔的。”
“哦？那位铜章捕头？可惜了，若不是他是宋家的人，我会重用栽培。”夜羽不无遗憾的说道。
主簿方海道：“那宋玉河被害之后，宋家不得已起用此人，结果此人一朝成为大巡捕，便以雷霆手段将辖区的治安弄得井井有条，城内的逃犯都不敢在此出没，江湖人称铁面神捕。最可怕是他一举将当地的帮会犁庭扫穴的整顿了一遍，后又以金刚手段扫平三河帮，破获了大批陈家的走私的军械，令陈家大恨。”
夜羽有些恍然的听着：“听起来此子重情重义，有勇有谋，又是一个肯干实事的好捕头，如此人才，宋家竟然不用。”
“嘿。”主簿方海嘿然一笑，“宋家一向最重门户之见，势力范围内的人，从来都是只用亲族之人，要么就是心甘情愿成为宋家附庸的门客，舍此之外的存在，他们是不会容纳的。”
夜羽淡淡道：“他们要安排这赵铭去城北，这不是要他去死？”
城北，可是陈家的大本营，宋家这一番操作，在夜羽看来，其用心昭然若揭。
“这赵铭是个大才，我不能容忍宋家这般做法，若能用好，此子绝对是一把锋利的刀，这城池的格局是该变一下了，自从我和城主被调拨来此，一直备受大家族的掣肘，就连找个能用的人都很难。”
主簿方海会心一笑，因为他就是被从寒微提拔而来的。
“你去给我把赵铭叫过来，我要看看此子，究竟是何等样人！”
*
*
*
当主簿方海前来寻找的时候，赵铭已经有了定计。
贺开山等人对宋家颇有恨意，很大原因是宋家对宋玉河的态度太过凉薄，寒了弟兄们的心。
且这群自力更生的糙汉子对于这些大家族也有一种厌恶。
在这种情况之下，赵铭自然会害怕宋家收拾他们。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赵铭知道自己对于这些大家族暂时没有办法，只好想办法先离开萍阳城再说。
“大人，有人找你。”
赵铭看向前来报告的贺开山，后者却摇摇头，“不是宋家的人。”
“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院门打开，一个作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进门来。
“可是赵捕头？”中年人的探寻的目光照向赵铭，礼貌的打量着。
“正是，阁下是？”赵铭一拱手，这家伙看起来是个读书人，不过也是练家子，不是那种文弱书生。
“在下方海，在巡捕司总司司首夜羽大人手底下做事，大人早知铁面神捕的大名，对你大为欣赏。”方海一拱手，含笑道。
这人长得十分周正，看起来属于那种忠厚之人，不过赵铭从他那灵动的眸子里可以看到这家伙也是常年在衙门办事的老成之人。
“夜司首……”赵铭喃喃，没想到忽然蹦出来一个夜司首。
现在城中几大家族的存在感很强，反倒是城主府和巡捕司总司存在感很弱，在赵铭的感知里，似乎是几大家族的提线木偶。
方海看赵铭似乎有些迟疑，温声笑道：“明人不说暗话，夜司首对宋大人很是欣赏，也知你与宋家和陈家闹得颇不愉快，夜司首此次请你前去，一是想见见你的风采，二是希望你能进入总司，如此也不必再被那宋家或陈氏掣肘，届时你大可以放手而为。”
“好。”赵铭主意已定，“我跟你前往。”
方海哈哈一笑，带着赵铭离开衙门。
一出门，方海便展开身法，穿街过巷，向总司衙门奔去。
赵铭紧随其后，一步不落。
“赵大人果真是人中之杰。”方海点点头，“早听闻你刀法十分了得，已有宗师之象，没想到身法也如此了得。”
赵铭也有些欣赏地道：“方兄的身法相当飘逸迅快，不知是何师承？”
方海哈哈一笑，“承蒙赵大人夸奖，在下的身法在你面前实在算不上什么，本人自幼读书，于习武之道资质鲁钝，因此练得稀松。唯有这身法一途潜心研究，是以将家传步法奔流提纵术练得还算不错，一向颇为自矜，没想到英雄出少年。”
“方兄太客气了。”赵铭轻笑，“你的身法很了得，我能追上你纯是爆发气血。”
方海尴尬一笑，“其实我也累了。”
赵铭提议道：“不如咱们放慢些速度？”
方海依言行之，不一刻，两人停在一座颇有威势的大门之前。
相比于外城的几座巡捕司衙门，这里显得冷落许多，不过也整洁许多。
“赵兄不必拘谨，请进。”方海做了个请的动作。
赵铭也不客气，迈步进入衙门之中，说起来，他虽是个大巡捕，却从未来过总司衙门，这一趟还是第一次来。
方海轻车熟路，将赵铭带到官署之前。
“夜司首等待已久，且待我进去传个话。”方海笑容不减地道。
“好说。”
赵铭便耐心地站在院中等候。
少倾，大门推开，走出来一个气度雍容的中年人。
赵铭定睛瞧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耀人耳目的日月双狼紫服，和那把大梁巡捕司中为数不多的圣上亲赐的紫狼刀。
“喜欢这身皮？”中年人微笑道。
赵铭施了一礼：“卑职见过大人。”
巡捕司司首夜羽目光罩定赵铭，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而去，“你比我想象得更加出色，不过……”
“不过什么？”赵铭奇怪道。
“不过本人却要测度你的器量，看刀！”
夜羽话不多说，探手一拍，腰间长刀猛然出鞘。
一道紫芒，破空斩来！
“神经病啊……”
赵铭慌忙之间拔刀，这些大人物交流的方式就是这么的狂野？？